第21章 玉竹
笔趣阁 > 国公府小丫鬟 > 第21章 玉竹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21章 玉竹

不想错过《国公府小丫鬟》更新?安装阅读专用APP,看更多好书 离线下载 无网阅读!

放弃立即下载
 

小厨房几个粗使婆子是宁国府出身,平日也不得脸。

她们见粗使丫鬟能进院端盘子,便求她们好歹偷点菜果出来。

秋盈最喜欢偷嘴儿,便包了些橄榄柑子给她们

那几个婆子吃顺嘴儿,便说了几句旧话,都叫秋盈听了去。

宁国府的规矩,小爷们大了未娶亲时,身边都有一两个通房丫鬟。

世子爷住澹宁书斋时,身边有一个,却不是玉墨,而是她姐姐玉竹。

宁国府这般世家,凡小爷们身边贴身丫鬟,少不得就走这条路。

玉竹是一等丫鬟,相貌身段还在其次,最可爱是秉性沉稳随和。

她比世子爷还大一岁,老太太特意拨来照应孙儿。

世子本打算娶亲后,将玉竹抬做妾室养着,也是大家子弟的礼节。

却不知他刚出征才几个月,沈氏就要打发澹宁书斋的丫鬟。

这事回过主母太太,宁夫人不好驳回她面子让她多心,只得应了下来。

那些年纪小的家生子丫鬟,各自父母领回家,外头买来的交给各自干娘带回家养活。

澹宁书斋只有玉竹玉墨年纪大,宁夫人还特意吩咐,留着她姐妹两个。

却不知沈氏的手快,早早将玉竹、玉墨姐妹领出去,送到陪嫁庄子配人。

偏那日府中给老国公私祭,老太太、太太都不得闲。

玉墨半路挣脱逃走,跑去周嬷嬷家里告诉,这事儿才传出来。

此时才派人出城去追,哪里还追的回来?

玉竹到了沈家庄子里,当夜就上吊死了。

等消息传回宁国府,尸身都送去化人场烧做了灰尘。

沈氏没想到玉竹这般烈性,吓得跑去宁夫人院里请罪。

哭说自己不知玉竹身份,是好心办了坏事。

宁夫人念她是新妇,也不能够责备,还柔声安抚了许久,让她休要害怕。

玉竹玉墨的父母兄弟,都在南方看庄子生意,不在京师里头。

宁夫人对外说玉竹身染女儿痨病死,赏了她家一笔烧埋银子,又派人去周嬷嬷家里,将玉墨接了回来安抚,此事就罢了。

玉竹死得悄无声息,连骨头灰儿都不曾留下。只有她妹妹玉墨每在无人处痛哭,还不敢叫上房里主子知道。

因玉竹是老太太院里拨过来的,这事儿瞒不过她老人家。

老太太让沈氏“好歹留着玉墨”,她才没敢再逼玉墨出去。

玉竹死的事儿,府里一直瞒着世子爷,他回府当天才知道。

正因有这等情分,世子怎能不维护着她?

秋盈讲着闲话,嘴里啧啧不停:“平素大奶奶说话柔声细语,动不动淌眼抹泪,好不可怜儿见得。谁想她手上摊着人命呢!”

环环人傻实在,还道:“大奶奶不知玉竹姐是通房,都是下头婆子做的,也不能怪她吧?”

秋盈龇牙戳了她一指头:“猪脑子,这叫杀人不用刀,最厉害不过。这种事大奶奶不发话,哪个婆子敢干?玉竹姐已是世子爷的人,她会当着人不说?谁缝着她的嘴不成?”

梨月听了这事儿,心中只堵得难受。

她对玉竹印象不深,只记得长挑身材瓜子脸生的白净。

不知那一日忽然就不见了,澹宁书斋只剩了玉墨一个。

还以为玉竹回父母身边嫁人去了。

她们这些丫鬟,在主子的眼里,都是些猫狗般的小玩意儿。

喜欢了在手边赏玩,不喜欢了随手丢弃。

就算无辜身死,顶多得一声叹息,全没有公道可言。

沈氏是官家贵女,平常三从四德慈爱怜下挂在嘴边。

可害死无辜丫鬟,只需哭着说句“不是故意的”,长辈亲眷便可原谅,还要生怕她心里不安稳。

可玉竹一条性命,却化作灰烟消散,从此无影无踪。

梨月又想起玉墨。

她明知姐姐是枉死,却斗不过罪魁祸首,该有多么怨念可叹。

梨月正在发愣出神儿,秋盈凑上来道:“小月,咱巴结玉墨姐姐,算是巴结对了!玉竹姐死了三年,往后必然是玉墨姐补窝儿。凭她这般情分,世子爷不宠她宠谁?过不了一年半载,就能抬做姨娘了!咱三个跟了她,早晚混个二等丫鬟当!”

宁国府的规矩,姨娘小娘院里,最高只能用二等丫鬟。

以玉墨这般情分,抬姨娘不过世子爷一句话,大奶奶也阻拦不了。

可梨月想起玉墨方才的话,总觉得她未必肯走这条路。

给世子爷做通房丫鬟,不过图个一时富贵,就算将来能抬做妾室姨娘,也是一辈子做奴婢,任由旁人踩踏。

玉墨有她姐姐的前车之鉴,还冷眼看了沈氏三年,她该不会屈身受辱。

“我觉得玉墨姐姐不会当姨娘。”梨月摇头。

可秋盈不信:“做丫鬟的,谁不乐意当姨娘?谁放着半个主子不当,倒爱当奴才,配个小厮或者常人,过这一辈子?可不是傻子了?”

秋盈虽长普通,但平素极爱打扮,在粗使小丫鬟里,是个出挑的。

她总说是小厨房埋没了她,若能分在主子院,早攀上高枝儿,混个通房小娘当当。

梨月懒得与她辩,倒是环环驳了她:“我不乐意当姨娘,只想回家。”

“啐!凭你小胖丫头,想当没人要哩!”

“你长得也不俊,你也当不上!”

梨月翻身不理,凭她俩吵嚷一阵,便胡乱睡下了。

此时月上中天,凤澜院红灯熄灭寂寥无声。

暖阁的螺钿拔步床里,沈氏还伏在被上流泪。

赵嬷嬷已赌气回屋了,暖阁只剩芷清一人。

芷清是个有主意的丫鬟,见不得自家小姐只是自怨自艾,叹了口气道:“合卺宴已经如此,小姐别哭坏了身子。依着奴婢意思,明日清早您好歹下个气儿,将赵嬷嬷唤回来是正理。”

沈氏不肯听,只是哭道:“她是我的乳母,周嬷嬷是人家乳母。周嬷嬷知护主替主子说话,她不替我说话罢了,还踩我维护人家?”

芷清看她还闹脾气,心里有些发急,忙道:“奴婢倒要问一句,这‘人家’是谁,姑爷是外人不是?今晚没能圆房,太太、老太太明日岂有不问的?小姐只顾争面子,明早怎么去请安敬茶?那喜帕……”

她是个姑娘家,也不好意思明说,就往床褥一指。

绣着百子图的衾褥上,铺着素白绫喜帕,甚是夺目。

沈氏不禁满脸通红,握着胸口又哭起来。

“他这般给我没脸,不过是为死得那狐媚子!早知晓如此,我就不该手软,还留着玉墨做什么?”

芷清听她突然说这个,忙俯身掩着她嘴,急道:“小姐低声!玉竹没福得了女儿痨,与咱们有什么干系!”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