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可见表兄早早便做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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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萤听瑾娘说她在幼时便已读完《女诫》《内训》,心中还是对瑾娘颇有一些好感。
外祖父母并不曾特意培养她精通四书五经,做个才女。只因她从小便在书院耳濡目染,现了钻研之意后,外祖才许她在书院窗外旁听。
她虽对《女诫》《内训》嗤之以鼻,可还是知晓,若是有女子在幼年便熟读此类书籍,足见其家教甚严。
以往能同她讲经论典的女子,除了外祖母便是姨母,因此,当她听到瑾娘那一番话后,心中不免有些惊喜。
然而这惊喜,却随着瑾娘的第二句话,而有了一些些迟疑。
《春秋》是鲁国的史书,《左传》则是《春秋》的注解。世人常常以《春秋左传》来并称此二书,可是瑾娘却说“翻翻这本经典”。
这纰漏出得有些意外,就好似一位自称常在海中凫水之人,却说海水淡而无味一般,不可思议。
苏萤虽然脚步一顿,可却未多言语,她替瑾娘着想,许是她一时错漏也不一定。方才自己不也未加思索便说了错话吗?
她定是不会当面去纠瑾娘的错,可要她在明明知晓瑾娘讲错之后,还违心赞她一声“姐姐好才情”,她又不愿这般伪善。
踌躇之间,好在婉仪及时返回,解了困局:“我回来的有些晚了,让哥哥姐姐们久等了。”
瑾娘也觉得婉仪来得甚是时候,只因她的目的业已达成。
瑾娘看苏萤方才欲言又止,定是未料到自己连《春秋左传》都会,想必苏萤此刻,一定在心中自叹不如,却又不愿甘拜下风吧?
瑾娘心中高兴,想这苏萤也不过如此。母亲说得没错,她那个姨母啊,还是心思太过简单了,否则又怎会轻易丢了管家之权?
她继而挽上了婉仪,宽慰道:“不晚,不晚,你来得正正好。”
片刻后,众人行至垂花门,车马早已等候多时。
灯会人多,自是轻车简从的好,容氏并未安排一人一辆马车,而是让三位姑娘坐一车,杜衡骑马。除了李茂也骑马随护在后外,其余随行人等则另乘小车前往。
瑾娘心想,在衡表兄跟前,仅仅显露才情是不够的,更要表现得大方周到才是。
于是,她对婉仪道:“妹妹先上车吧,姐姐替你拢着斗篷,免得沾地。”
婉仪一听,道:“瑾娘姐姐您人真好,不过,这斗篷还是让巧书来拢便好。”
婉仪自是无意,可瑾娘却臊红了脸,她没有吭声,而是退了一步,让巧书伺候。此时杜衡却上前,二话不说扶着妹妹上了马车。
瑾娘以为,杜衡在替她解围,本就红着的脸庞更是一热。
心思玲珑的苏萤,也看出了瑾娘因婉仪之话而却步,本想请瑾娘先上车,可没曾想,杜衡扶了婉仪之后,便转向了她。
一双眸子望得她不敢直视,正想摇头拒绝,谁料身后瑾娘却出了声:“妹妹先上车吧,我做姐姐的在后。”
杜衡听后,嘴角一弯,只见他眉间一展,仿佛在说:“知道你谦让,听到了吗?这回人家让你了。”
苏萤面上一红,便未再说什么,只觉得手臂一暖,身体一轻,便被他扶上了马车。
才刚挨着婉仪坐下,却听瑾娘在车外道:“妹妹们年纪尚轻,我却早一步入了笄年,表兄之意,瑾娘心领了。”
瑾娘见杜衡扶完苏萤后转身,以为杜衡要来扶她,于是故作端庄说了一番有礼的话。
其实杜衡并无此想法,婉仪是他胞妹,平常又冒冒失失,照顾她上车,是他作为兄长的习惯。苏萤是他意中之人,况且脚踝还伤着,在保持礼数的情形下,扶她上车,也是理所应当外加心甘情愿。
然而瑾娘,她已及笄,除非事出紧急,否则杜衡不会轻易上前,他之所以转向她,仅仅是想同她身后的春暖吩咐一声:“扶小姐上车。”
只是话未出口,她自己倒是先出言婉拒了。
杜衡身形一顿,便朝马匹走去。
而车内的苏萤也同样一怔,瑾娘姐姐此话为何听着有些奇怪?
她来不及多想,瑾娘便自行上了车,此车有面对面两处座位,因苏萤同婉仪坐在了一处,瑾娘便坐到了她俩对面。
瑾娘觉得这么坐挺好,就像方才她同表兄暗示的。自己是已及笄的大姑娘了,自是不能同她们未及笈的小姑娘挤在一处。
也不知表兄听不听得出,自己那番话的另一层意思——她如今可是能谈婚论嫁的人了。
念及此处,心中便泛起几分甜意与羞意。方才那一句说出口时,她分明瞧见表兄身形似有停顿之后,才不再上前。
他应该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吧?
车行未久,便在一处停了下来,蹊跷的是,却无人请她们下车。
婉仪心生好奇,便掀起马车窗帘一角,只见她们停在了一处酒楼门前,她没看到哥哥,却见李茂进了去,未多时便提了几盒像是糕点的食盒出来。
果真,那几盒糕点便送进了她们的马车,只听杜衡在车外吩咐,道:“守岁那夜的糕点便是从这家定的,看你们喜欢便又定了些,你们路上先吃着。灯会人多,只能步行,别累着。”
谁知婉仪听后,却有些嘟嘴,哥哥何时见自己爱吃了?
衡表兄吩咐了,瑾娘自然更得显得自己也同表兄一般照顾妹妹们,于是主动开起了糕点盒子,只见有一盒是三色的花型糕点,有一盒是糯米团子,还有一盒晶莹剔透状的点心,每一盒皆是精美甜点。
她不明白婉仪为何有些不悦,道:“妹妹,这些点心真是精美,你怎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可不好辜负表兄的一片心意哪!”
只听婉仪道:“我喜欢果仁,花生做的酥糖,这几盒糕点太过软糯,我不喜黏牙之物。”
婉仪这么一点,苏萤心中倒有几分愧意,这些明明都是她爱吃的,上回在藏书阁,桃溪还把那三色糕点奉至她跟前。
瑾娘见婉仪不喜,心中只道婉仪真是被表兄宠坏,只见她也掀起了窗帘,往那酒楼望了一眼,道:“妹妹,你真是不解衡表兄的爱护之心。这酒楼名唤江南景,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一,不仅菜色绝佳,糕点更是一流,连宫中都时不时从这里叫点心送去。这些点心可不是想买便能买到的,至少得提前七日下定。可见表兄早早便做了安排。”
此话一落,婉仪同苏萤俱是一怔。
婉仪那一怔,是惊讶所致,只见她不解地问道:“姐姐你这是第二回上京,可为什么知晓得比我这久居京城之人还多得多?”
苏萤那一怔,则是惊讶之中带着甜而微酸之意,杜衡之心昭然若揭,她如今只怕再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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