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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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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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你这一条腿走路,还是不够。”

宁方生淡淡道:“毕竟我们要查的是陈漠北,最后要入梦的人,也是他。”

我懂了。

卫东君立刻道:“你是想一边让陈器去打听过往,一边给陈漠北施压。”

宁方生点点头:“没错,两条腿走路,才最稳当,也最节约时间。”

的确最节约时间。

卫东君眉头皱起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连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都不了解,怎么给陈侯爷施压?”

陈器脑壳生疼。

房尚友可以绑架,谭见可以找人假扮,任中骐可以用冤魂惊吓……

但这些统统都不适合用在自家亲爹身上。

他们陈家世代武将,不是吓一吓就能吓得住的,骨头硬着呢。

“我想引蛇出洞。”

宁方生的话,说得很轻很淡,但威力不亚于在每个人心里扔了一个爆竹。

引蛇出洞?

卫东君:“怎么个引法?”

陈器:“谁来引?”

卫泽中:“用什么东西引?”

宁方生迎着三道直勾勾的视线,语调缓缓:“我来引,用画引。”

没听懂。

三人的眼神还是懵的。

但宁方生的目光已经朝天赐看过去。

“天亮后,立刻去买一套上好的、作画要用的笔墨纸砚,还有各色颜料。”

先生说什么,天赐从来不问,只说:“好。”

“陈器。”

“啊?”

宁方生:“想个办法,把我引荐给你母亲,就说你付了钱,请我帮她画像。”

三道声音,异口同声,一个字都不差:“你还会画像?”

“略懂一二。”

卫东君:“……”

为什么别人说略懂一二,我觉得是在吹牛。

陈器:“……”

为什么他说略懂一二,我觉得他还是谦虚了。

卫泽中:“……”

为什么有的人这也行,那也行,而有的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比如我。

陈器也不想再问了,反正在宁方生这个人身上,他得出一个经验,就是和小天爷一样:乖乖照做。

“我这就先去找我娘,再找刘恕己。”

宁方生:“就约今天。”

陈器:“大概什么时候?”

宁方生:“越快越好,只要你爹离府。我们没时间了。”

陈器一听没时间,立刻起身,却被卫东君一把拽住。

是的。

卫东君还有一肚子话要问:“画了以后呢?”

宁方生:“让侯爷夫人想办法,把画给陈侯爷看。”

卫东君:“看了以后呢?”

宁方生:“他自然而然会来找我。”

卫东君敲敲自己脑门,一脸的痛苦,“宁方生,我还是不明白。”

“很简单。”

宁方生看着她脑门上的红印,“我会在那幅画的角下,写上四个字:尽欢而散。”

四个字一出,桌上三人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卫东君:“你是打算让许尽欢死而复生?”

陈器:“再用他的画,来刺激我爹?”

卫泽中:“这不是刺激,这是惊吓啊。”

宁方生既然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而是起身将茶一口饮尽。

“陈器,这一天你的事儿最多,肩上担子也重,我让天赐在边上帮你。”

陈器瞄了天赐一眼,心里还有些小得意。

天赐乜了陈器一眼,心里“呸”了一声。

宁方生:“天赐,这间房不要退,付足七天房费,但我答应了大奶奶,要在她眼皮子底下,陈器那头有什么消息,你来卫家找我。”

天赐:“是!”

宁方生起身:“我们各自分头行动吧。”

怎么就分头行动了呢?

卫东君:“那我做什么?”

宁方生:“好好休息,等着晚上入梦。”

卫泽中一昂头:“那我呢?”

宁方生:“你——”

干什么拖那么长的调调?

难不成,我在这个队伍当中,已经没有作用了?

卫泽中老脸一红,垂死挣扎:“我还是能跑跑腿的。”

宁方生拍拍他的肩,“你回去好好安抚一下大奶奶的情绪。”

卫泽中:“……”

就这?

……

这世间,有人偶尔跑跑腿,但有人从生下来,就是跑腿的命。

吕权从马上跳下来,匆匆上了几层台阶,跨过门槛,进了一处深宅大院。

进到院里,一刻都不敢耽误,吕公公脚步匆匆。

远远看到一处院子,他才理了理衣裳,慢下脚步。

院子里,几个年轻标致的丫鬟正在忙碌,见到吕公公来,纷纷上前行礼。

若是往常,吕权定要跟那几个丫鬟调笑一番。

但今日,他半点心思都没有。

吕权径直走进屋里,见何公公坐在八仙桌旁,喝着小米粥,忙上前回话道:“公公,事情成了。”

何娟方掏出帕子,拭了拭嘴角,轻轻“噢”了一声。

吕权陪着笑道:“今日天黑前,任、贺两位大人,定会站在公公面前,从此对公公死心塌地。”

“人啊,都是算盘珠子,你不去拨一拨,他就不会动一动。”

何娟方冷笑一声:“跟着我,那是他们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吕权弯着腰道:“谁说不是呢,小的跟了公公,才有了今日的好日子。”

“以后,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何娟方把帕子一扔:“卫、陈两家,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动静?”

“回公公,卫泽中回府后,就称病不出。陈侯爷照常上衙、下衙,只是不见外客。”

“一个称病,一个不见客……这些都是做给我看的。”

“公公,那这两颗算盘珠子,咱们要不要也拨上一拨?”

“卫家就算了,那出戏本就是唱给陈漠北看的。”

既然戏是唱给陈家的,那陈家就不能算了。

吕权体会着何娟方话里的意思,低声道:“公公,陈漠北这人从来不会多管一点闲事,咱们起兵那日,只要趁着他换岗……”

“你懂什么?”

何娟方阴阴的眼神看过去:“有了这个人,我手中的那三大营,才会心甘情愿的替我卖命。”

吕权一惊。

何娟方看着他脸上的惊色,重重叹了口气。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挖坑,后人遭殃。小吕子啊,你别忘了,我们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太监,三大营里恨我这个太监的人,不在少数。”

太监遭人恨,吕权是知道的。

自打那个、狗、日、的薜渊,让三十万大军送了命后,别说三大营了,四九城里就没有不恨他们这帮太监的。

但——

“小的瞧那陈漠北,就守着天子一卫,整天畏畏缩缩的,也没什么大本事,怎么就能号令三大营?”

何娟方起身,走到门槛前,看着外头阴沉沉的天,“你是不记得陈漠北的爹了。”

老宣平侯?

吕权一怔。

“当年如果不是他,东南边哪会得这几年的安稳,三大营的人到现在提起他,眼神里都是敬佩,只可惜啊,一朝天子一朝臣。”

何娟方负手而立:“老侯爷虽然人不在了,但余威还有。否则,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儿,在陈漠北身上。”

明白了。

吕权跟过去,声音压得更低了:“小的听说陈漠北儿子很多,但嫡子却只有两个。”

何娟方扭过头,深深看了吕权一眼。

“去办吧,要不动声色,也要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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