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项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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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舒服的人,在我这里,一样舒服。”
马车里。
卫东君琢磨着钱月华最后的那句话,总觉得是话里有话。
可具体怎么个话里有话法,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宁方生,吕小英的死,我们还查吗?”
宁方生摇摇头:“钱月华是整个钱家的掌上明珠,她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我们再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理是这个理。
卫东君:“但你不觉得……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了吗?”
宁方生:“你的扑朔迷离,是指许尽欢、吕小英、莲心三人之间的关系?”
卫东君:“是。”
宁方生:“你知道在钱月华让我噤声之前,我想问什么吗?”
卫东君:“什么?”
宁方生:“吕小英当真到处收藏许尽欢的画吗?钱家允许吗?她不膈应吗?”
哎啊,我明白了。
卫东君:“既然和许尽欢偷情的人是莲心,那么面对忠仆的奸夫,主子吕小英应该是恨得牙根痒痒,而不是收藏他的画。”
宁方生点点头。
卫东君眼珠子一转:“那么也就是说,钱月华知道的,也未必是事情的真相?”
“钱月华自己不说了吗,吕小英只给她了一相,这一相,也未必是真。”
卫东君无力地靠在马车壁上。
好吧,看来也只有等最后替许尽欢斩缘的时候,再去问一问……
不对。
“宁方生,阿满说许尽欢这么些年,只金屋藏娇了她一个,如果莲心也是许尽欢的外室的话,阿满这是被蒙在了鼓里吗?”
事关这个问题,宁方生已经在心里盘算了一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以阿满对许尽欢的在意程度,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许尽欢将莲心保护得很好。
“卫东君,事关吕小英的事情,只能到此为止,我们没有时间去深挖,后面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要做。”
卫东君很清楚这一点,但好奇之人心皆有知。
她咬了一下唇:“事关吕小英,我能不能再说最后一句话。”
“能!”
“有没有一种可能,钱月华说的都是真的,而许尽欢说的都是假的。”
像有一道亮光,闪进宁方生的脑子里,但很快,那亮光便给他自己掐灭了。
“许尽欢有什么理由,需要说谎呢?”
对啊。
许尽欢是个阴魂。
他要斩缘。
斩缘只有七天时间。
说谎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弄不好还会魂飞魄散。
卫东君无力捧着脑袋,“算了,我不想了,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东君。”
“啊?”
“有一点你不用想,我已经替你明确了。”
“是什么?”卫东君茫然抬起头。
宁方生看着她的眼睛:“钱月华对你,有一种爱屋及乌的疼爱。”
时间会磨平一个人的棱角,却磨不平一个人的感情。
钱家这么私密、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钱月华几乎统统搬到了卫东君面前。
如果不是她心里还有那个人,她绝不会这么做。
毕竟,钱月华也姓钱。
家丑不可外扬。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卫东君眼泪差点掉下来。
哎。
觉得自己更对不起钱姐姐了。
……
马车回到客栈,已是午时。
推开门,卫大爷像个独守空房的小媳妇,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天赐还没有回来吗?”卫东君问。
“没呢。”
卫泽中心说,他要回来倒好了,还有个说话的人。
“你们那头怎么样,打听到了什么?”
“我去厨房点几个菜,宁方生你和我爹说吧。”
宁方生的说,便是三言两语。
卫泽中听完,跟个二愣子似的,半天没吱声,连饭菜端上来,都没有察觉。
这世道是怎么了,男人都死光了吗,怎么女人们一个个的都逮着许尽欢这一只羊薅啊?
就不能换一只吗?
“方生啊……”
就在这时,天赐匆匆推门进来,“先生,项琰的事情,打听到了一些。”
宁方生示意天赐先喝口水,目光看向卫泽中:“你刚刚叫我什么事?”
“没事。”
就是想感叹一声许尽欢这人真是花心,舞伎也吃,寡妇也吃,连小丫鬟也不放过。
卫泽中:“小天爷,你赶紧说吧,都打听到了什么?”
一盅茶喝下去,天赐清了清嗓子。
“项琰今年三十有五,还没有成婚,膝下有一儿一女,都是从项家其他房里过继来的,她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从项府分出来单干。”
卫泽中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哇”的一声:“这是个厉害的女人啊。”
这就感叹上了?
还早着呢。
天赐翻卫泽中一个白眼。
“她厉害的地方,还不止如此,她除了刻章赫赫有名外,做龙头的手艺也厉害,据说四九城有些讲究的人家,都点名请她去做龙头。”
卫泽中声音都呲了:“她竟然还做龙头?”
“爹,什么是龙头?”
“龙头就是咱们家屋顶两端翘起来的那两个东西,也叫鸱吻,造型多为龙首鱼尾,所以叫做大龙头。”
“她连这东西都能做啊,她的手得巧成什么样。”
“阿君啊,这可不光是手巧,还得懂点画画,懂点审美,知道一些风水,这里头的门道挺多的。”
卫泽中的神色,那叫一个佩服。
“一般做这种东西的,都是业内最顶尖的老师傅,而且都是男的,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挑大梁,做大龙头的。”
不成婚。
自立门户,过继子嗣。
刻章,做大龙头。
这三样,任何一个女子哪怕单拎出来一样,在整个华国,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偏偏,项琰三样全占。
卫东君挠挠自己的脑门:“这个项琰和许尽欢其他的女人,不太一样啊。”
卫泽中翻女儿一个白眼:“什么不太一样,是很不一样,宁方生,你说呢?”
宁方生没说什么,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除此之外呢,还打听到了什么?”
“还打听到项琰现在基本不见客,铺子里的事情都由她儿子在打理,她只接活,不见人。”
天赐从怀里掏出张纸:“这上面是她家的住址,别的就打听不到了。”
宁方生:“她和许尽欢的关系呢?”
天赐:“偷偷问了好些个人,都说不知道。”
卫东君:“那有没有打听到,她为什么不成婚,为什么要从项府分出来?”
天赐的脸上露出些无奈。
“三小姐,项琰为人处事很是低调,就这些消息,还花了我八百两银子,搭上了半天的时间。”
那完了。
卫东君扭头去看宁方生:“咱们要怎么接触这个项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