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2章 十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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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成的牛，也被几只“狼人”盯上，它们流着口水，嘶吼着向我扑来。
我强忍着恶心与滔天的怒火，用尽全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猛地甩动牛头，用犄角将它们顶飞。
我不能在这里沉沦！清歌还在！吕轻侯他们还在！
就在这片惨绝人寰的混乱达到顶峰之时，一阵沉重的、带着金属链条拖地声的脚步，从屠宰场的深处缓缓传来。
“咯吱……咯吱……”
一个无比高大、身躯几乎要顶到天花板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赤裸着上身，露出古铜色、如同钢铁浇筑般的恐怖肌肉，肌肉上纹满了无数扭曲的、正在哀嚎的生灵图案。
他的下身围着一条由各种动物皮拼接而成的围裙，腰间挂着一排排闪烁着寒光的屠宰工具——剔骨刀、砍骨斧、剥皮刀……
而他的脸上，则戴着一个由一整块牛头骨制成的、只露出两只冰冷无情眼睛的面具。
他，就是这里的支配者——屠夫！
他拖着一把比人还高的巨大砍刀，缓缓地走到混乱的场中。
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压，让所有厮杀中的“人”和“畜”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惊恐地看着他。
屠夫冷漠地扫视了一圈这血流成河的惨状，面具下的双眼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看一群真正的牲口。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们这些“新来者”身上，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冷笑。
“呵呵……你们在人间，吃了那么多的肉，牛、羊、猪、鸡……你们可曾听过它们的哀嚎？可曾在意过它们的痛苦？”
他的声音雄浑而沙哑，如同两块巨石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现在，轮到你们了。在这里，没有人类，只有肉。你们吃了那么多，也该……让你们自己，好好尝一尝被当成肉的滋味了。”
他的话，如同最终的审判，彻底击溃了许多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不……我错了……我再也不吃肉了……放过我……”一只“羊”口吐人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屠夫只是冷哼一声，只觉得这忏悔无比可笑。
“现在说这些，晚了。享受你们的……‘晚餐’吧。”
说完，他竟然转身，不打算亲自动手，而是要欣赏我们在这绝望的轮回中，自相残杀，直到最后一人。
“晚了？”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雄浑，却带着无尽愤怒和滔天杀意的声音，从一头黑白相间的“牛”口中发出。
“我看不见得！”
屠夫猛地转过身，惊愕地看向我。
我用尽全身的意志，对抗着扭曲身体的法则之力，艰难地、一寸一寸地，试图重新站直身体！
“区区人畜颠倒的法则，也想束缚我？！”我怒吼着。
“仙道至高，破除虚妄！”
轰！
璀璨的仙光，猛地从我这具牛的身体里爆发而出，瞬间将周围的血污与黑暗驱散！
我身后的白玉京虚影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它的力量并非镇压，而是……净化与恢复！
“云华夫人听我号令，以天河神水，洗涤凡尘！”
我引动五城之力中的水神之力，白玉京中，一道纯净到极致的、带着生命气息的仙泉瀑布般倾泻而下，笼罩了整个屠宰场。
所有被这神水沾染的人，无论是变成了牲畜的人，还是被塞进人皮的兽魂，身体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啊！”
这些由人变成的牲畜，身上的毛发迅速褪去，蹄子变回了手脚，身体重新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而那些由兽魂操控的人皮囊，则在神水的净化下，皮囊迅速枯萎脱落，里面的兽魂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被神水彻底净化，化为点点光芒消散。
仅仅一瞬间，仙光照耀而过，所有人都恢复了原本的身体！
吕轻侯、朱明、叶清歌，以及数千名幸存者，都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屠夫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他无法相信，自己所执掌的“替罪”法则，竟然被如此轻易地破解了！
我缓缓站直身体，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是焚尽一切的怒火。
“我是……来终结你们这场闹剧的人！”
“仙厌术：神魔棋！”
我甚至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动用了杀招。
虚空之中，黑白两色的棋子瞬间浮现，如同漫天星辰，将巨大的屠夫笼罩其中。
“因果逆转，罪罚加身！你施加于众生的痛苦，今日，由你自己尽数品尝！”
我轻弹一指，一枚代表着“死劫”的黑色棋子，悄无声息地印在了屠夫的额头。
“啊！”
屠夫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嚎。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他先是变成了一头牛，被无形的利刃凌迟；接着又变成了一只羊，被活生生地剥皮；然后又变成了一头猪，被开膛破肚……
他之前施加给无数生灵的痛苦，在神魔棋的因果扭转之下，于一瞬间，在他自己的身上，尽数重演了亿万遍！
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终，他庞大的身躯，连同他手中的巨刃，一同在无尽的痛苦轮回中，彻底崩溃，化为了一滩分不清是血还是肉的污秽。
随着屠夫的死亡，这个空间的法则开始崩坏，头顶悬挂的人皮与兽皮纷纷落下，化为飞灰。
然而，就在这滩污秽彻底消散前，屠夫最后一道怨毒无比的声音，却回荡在空中：
“呵呵……没用的……杀了我……也没用……中元劫……才刚刚开始……你们……都将成为……十三司的……祭品……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整个替罪畜栏彻底化为虚无。
我们站在一片空旷的黑暗中，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屠夫最后的话，像一柄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中元劫……十三司……
就在这时，我猛地感应到，一股股比之前在钱庄、骨塔、戏台、畜栏加起来还要庞大、还要恐怖无数倍的鬼气，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股鬼气，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规则”与“秩序”的气息。
“真正的……要来了吗？”我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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