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相濡以沫（万字三更求票）

在林戈的帮助下，老猫的捕猎行动非常顺利。

老鼠有几次都因为老猫变得迟钝的反应而逃脱，却被林戈飞起一巴掌重新拍回老猫的威胁范围。到最后老猫有些气喘吁吁的时候，林戈甚至直接按住老鼠的尾巴阻止它逃跑，让老猫慢悠悠的走上前，再一次叼住老鼠甩头将它抛出去。

最终，可怜巴巴的老鼠被折腾的奄奄一息，于是宁死都不再动弹了。

老猫就叼着老鼠将它放到林戈面前，似乎在邀请林戈享用。

“给我吃？不不不不不不！我不吃老鼠！”

面对老猫的善意邀请，林戈疯狂的摇头。别说老鼠了，就连生肉血食他也是从来不吃的。而此时，已经是老猫玩弄这只倒霉老鼠至少十分钟以后的事。

见林戈拒绝，老猫没有客气，撕扯着老鼠凶残咀嚼起来。

一个不大的家伙，几下就进了老猫的肚子。原地除了一丝血迹还有几根灰毛，就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只老鼠果腹，老猫似乎也吃饱了。

肉眼可见的它的精神好了很多，看向林戈的眼神也更加亲昵。它舔舔嘴唇再舔舔爪子，又来到林戈面前用脑袋在林戈脖子上蹭一下，算是对林戈敬老的表扬和奖励。

然后……它开始继续带着林戈狩猎老鼠。

之后的狩猎不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回忆当年叱咤风云的青春。在林戈配合下，老猫花半夜时间逮住了十几条大小不一的灰老鼠，一只没吃全部咬死丢进路边草丛中。

不知道明天环卫大妈看到这些个死老鼠会是什么心情。

“你就不考虑留着明天吃？”

林戈好奇询问，自个儿也累的有点气喘。追老鼠真不是轻松活儿，比追犯人还辛苦。

老猫没搭理林戈的提问，玩的满足了，终于仰头打一个大大的哈欠，甩甩尾巴朝家的方向慢慢返回。

即便天已经很晚了，但老太太依然没有关门。甚至里屋里的灯也还亮着，两只猫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她正躺在床上看一本陈旧的相册，慈祥的面孔不禁让林戈心疼。

这位老太太，她的人生是不是仅仅只剩下回忆了？

待这只跟她一辈子的猫再先她一步离开，老太太又该受到多么伤心的打击？

“喵！”

老猫跳上床，在老太太肩膀上蹭了蹭。

“还知道回来？你再晚点儿，即使我这一大把年纪，也差不多要熬不住了。”老太太笑着在老猫头上点一下，忽然一顿眼睛亮了：“哟？你这是又吃老鼠了？行啊，还能有捉老鼠的劲儿。别动别动，我给你擦擦嘴。真是的，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捉什么老鼠！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咪咪给你帮忙了对吧？”

“喵！”

老猫的叫声尖锐了一些，似乎很不满意老太太对它的诽谤。

但它还是乖乖的任由老太太起身拿一块湿毛巾过来，认真的帮它擦了嘴。毛巾很旧，上面的绒毛都几乎掉光。没它吸收水分，水珠子纷纷挂在老猫的嘴角还有胡子上。

老猫也不生气，只慢腾腾的用爪子擦了水，再一头钻进老太太怀里撒起娇来。

“水都弄我身上了！”

老太太宠溺的再点它脑袋一下，然后把它往床下驱赶：“去！去！今天有客人呢，你不陪着，总来骚扰我做什么？快下去，给客人找个睡觉的地儿！”

林戈蹲在门口静静看着这一幕，总感觉这一人一猫之间的氛围，没有他插话的地方。

见老猫下了床，再去床头柜那边一巴掌把灯关了，林戈便摸黑跟在老猫身后走出房间，看老猫在客厅和厨房里四处溜达，完全没有让客人睡觉的打算。

林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反正就是被老猫满屋子溜达给转的晕乎，再无聊的打个哈欠。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天亮了。

他是被老太太那辆已经生锈，一动就咯吱直响的小车儿惊醒的。睁眼看过去，果然老太太正在把昨天收拾好的废品往小车上堆。一个个纸箱子都码的整整齐齐的，也都晒干了没有偷奸耍滑。

老太太今天的出货似乎比昨天要多一些，可能是因为昨天太阳更好，把门口纸箱晒干更多的缘故。和那些骑着电三轮挨家挨户收废品的不同，老太太捡到的纸箱一般都是垃圾桶或者垃圾桶周围，还有就是市场上被打湿被弄坏的废箱子。这些纸箱子还有塑料、泡沫什么的，一般都要晒一下才好去卖，工作量和收入并不成比例。

但老太太似乎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她慢悠悠的干完活儿这才看到林戈，笑着打招呼道：“哟，咪咪醒啦？还是第一次看到睡这么瓷实的猫，唤你两声都没叫醒。”

林戈羞愤的几乎要一头撞死，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睡着了确实没什么警惕心。

当然，林戈也没打算改就是了。

他既不是野猫，也不需要在休息时候继续保持警惕。无论是警猫身份还是周围对他宠爱的人，都能给他一个安全的休息环境，都会保护他睡觉时候不受威胁。

老猫懒洋洋的从厨房走出来，嘴里依然一股蔬菜味。但是这一次还多了一点鱼腥味，看样子老太太给老猫加餐了。

“咪咪，里面有鱼肉粥，你要不要吃点儿？”

老太太已经收拾好要出门了，但还是对林戈道：“昨天晚上忽然想起来，像你这样的猫应该是吃那什么猫粮的吧？家里吃的东西你可能吃不惯，我就一大早去菜市场弄了点儿小鱼儿，要不尝尝？”

林戈摇了摇头，让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丝错愕神色。

林戈也知道，自己这回应不对。摇头也好，点头也好，都是听懂了才能回应的态度。但是面对警察还有老太太这样的人，林戈在这些小地方都已经懒得伪装，也相信他们值得自己信任。

果然老太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更亮一些。对于林戈拒绝了自己的辛苦，她也不觉得有哪里不礼貌。领着两只猫出门，她又对林戈道：“咪咪啊，辛苦你再跟着我走一走。等把这些东西卖了，我就带你找你的家人去啊。昨天依稀记得那个叫张科的孩子说过你们住在什么酒店，要我说真没必要，时间长了太浪费钱了。”

老太太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些要节俭，节省才是过日子这样的话。

林戈听着也不反驳，当然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改是不会改的。再想想今天好像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他就决定再跟着老太太还有老猫，继续厮混这么一天。

“老太太，今天来了迟点儿啊！”

废品站的男主人依然是个热情的，远远就朝老太太打招呼，再殷勤的迎上来帮老太太把推车拿了。

“呵呵，难得在家里招待一下客人。”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着，没说客人是一只没甚出息的大懒猫。见废品站男主人似乎没认出林戈，只一边领着自己往废品站走一边和自己唠嗑，老太太也不解释。

“哟！老太太，您今儿气色很好啊！”

废品站女主人也迎上来，一靠近就握住老太太的手道：“老太太，我昨儿想了又想，还是听您的给幺儿打了电话！您瞧怎么说的，果然还是老人见识多。幺儿一听说能来这边跟我们住，那是激动的当时就哭了。我啊……我在电话这头也不好受，这眼泪哎呀说流就流。我们商量好了，等到寒假就想办法帮幺儿办转学！”

说着说着，女主人的眼睛就又红了。

“这是好事儿，哭什么？”

老太太也很高兴，握着女主人的手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别看我是个拾荒的老太太，但有些事儿啊，我说不得还真能帮你们想到办法。”

“那到时候我带着幺儿给您磕头！”

女主人也不知道信没信，话倒是答应的非常干脆。她领着老太太到院子里坐下，又给老太太上了热茶，这才到老太太身边帮忙干活儿，随便瞅了跟老太太来的两只猫一眼。

“这是……昨天那只？”

女人还是比男人心细一些，很快就认出来林戈。

“嗷！”

林戈懒洋洋的打一个非常有特色的招呼，把正打算凑上来摸摸猫的男主人给吓一哆嗦，忙不迭代的转身继续干活去了。

“这猫啊，都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就认同你。你对它不好，它也不记仇，总归就是少了两分亲近。都说猫敬老爱幼，为什么？因为它分得清楚，什么是真对它好。”

老太太意有所指的说着，让男主人露出尴尬笑容。

他连忙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我也没干什么啊！就是昨天晚上有野猫到我这里瞎弄，又怪叫着吵得我一晚上睡不着，我也就砸了一拖鞋，砸没砸到还不一定呐。”

“哦，那倒也不算做错。”

老太太嘀咕了一声。

“喵！”

一直昏昏欲睡，似乎白天睡觉晚上精神的老猫，忽然耳朵一竖站起来。

林戈也几乎同时看向那个方向，很快看见一条黑鳞片的细蛇从堆在墙角的垃圾缝隙里钻出来。这条蛇很快也察觉到两只猫，顿时竖起半个身体再吐起信子。

“呀！”

废品店女主人顺着猫的眼睛看过去，顿时被吓到惊叫起来。

“蛇？”

男主人也是吃了一惊，自家店里什么时候有蛇了？这玩意儿颜色诡异，该不会有毒吧！万一晚上睡觉的时候让它爬上床……

男人不寒而栗的打一个哆嗦。

“我就说么！”

老太太看到蛇倒不害怕，特别两只猫都护在她前面，一点点朝蛇的位置移动的时候，老太太镇定自若颇有一种理当如此的味道。

“您是说昨天的猫……”

男主人恍然大悟，这会儿又后悔又后怕。

见两只猫开始对蛇动爪子，他狠狠一跺脚道：“赶明儿，我也弄只猫养着！就算不能驱蛇，会抓老鼠也好啊！我这儿就是老鼠多，咬坏了我不少纸箱子！”

‘咔嚓！’

蛇被林戈干脆利落的折断了脖颈，渐渐就不动了。

老猫有些遗憾的看了林戈一眼，对这蛇也没有吃掉的兴趣。见女主人拿个火钳把蛇夹起来丢进外面马路边下水道，老猫打个哈欠，回到老太太脚边躺下来。

林戈则有些无聊。

想一想，他不做声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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