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不悔仁德路,拳拳老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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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纵心存仁道,亦是无比成熟的政治家。
他宅心仁厚,他宽以待人,他素怀扶危济困之志。
然而他却也眼光毒辣,却也谙熟人心,更非任人宰割的慈柔圣母。
故而,他心中十分清楚:
若不如此做法以求破局,期待他人之仁以换得一线生机,要么困毙于曹操之下,要么身死于刘璋之手。
匡扶汉室大业,也必将中道毁殁,再无复兴之机。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也不是部下想要的结果,更不是大汉百姓想要的结果。
阿斗亦心知。
父亲临终之言:“汝父德薄,汝勿效之。”
所言便是此益州之事也。
他更明白。
父亲非德薄,但凡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做违背心中道义与理想之事。
否则,早在入蜀之时,刘璋便早死于席间,哪还有后来之事?
然而,便是父亲这般所为。
亦会为后世所诟病。
阿斗虽无经天纬地的治国之才,但活了一世,亦洞察人心。
想想相父,那么好的一个人。
故去之时,举国悲恸,百官为之哭泣,百姓自发罢市巷祭、挂白穿素,流涕盈野。
他这个皇帝扶着相父的灵柩,都要哭得背过气去。
那个却李邈站了出来,细数相父的不是。
那个人说的对吗?
不对,半点都不对。
他好像在替我说话,为我鸣不平。
他以吕霍为例,暗指相父权倾朝野,使主畏其威,有不臣之心。
可别人不知道。
我知道啊!
我有时看上去是很畏惧相父,那是因为他总逼着我以圣君仁主的标准当皇帝。
可我却总是做不到……
我愧对相父。
怕他知道,我没有批阅奏章,而跑去逗了一晌的蛐蛐。
也怕他知道,我没背申管六韬,而伏在案上睡了好几个时辰。
看着他那疲惫苍老,又饱含期许的眼神,我怎能不怕?
我怕极了。
我怕他失望啊!
相父权倾朝野,但我知道,他并不想这样。
他无一刻不盼我成器。
相父门生故吏,遍于朝堂。
文臣武将,多为其提携拔擢之士。
若欲篡祚夺我权位,只需片语之间,我即束手,无能为也。
可相父培养的那些人……
蒋琬、费祎、董允、郭攸之、向宠……
还有姜维。
每一个都在尽心尽力的辅佐我。
你说他是有不臣之心?
心肠何其毒也!
阿斗明白,那个李邈,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不是不知道相父为人,他是想通过这件事,为自己博取护主之名。
以平步青云于朝堂之间。
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他们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而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天长日久,免不了有百姓为其所惑。
相父如此忠勤体国,日月可鉴尚且如是。
父亲有夺益州之实,又怎能逃乎后世悠悠之口?
想到此,阿斗看着父亲怅然的神色,又无比的心疼。
“父亲……”
刘备整理了一下情绪,又忧郁的叹了一口气:“可惜张松啊,前世为我而身死,今生本该相报,未曾想却成为敌人。”
阿斗摇摇头:“父亲,您前世对张松还是很好的。”
刘备不解:“他既已身死,又夷三族,我便想报答他,又能如何做?”
阿斗神色稍霁:“张松虽被夷三族,却有子女在外得幸。后父亲得知,乃厚加抚育,女嫁马超为妻,子张表终成良将。”
“哦?”
刘备点点头,他认为自己若知张松留有遗孤,他必会善待抚育,以护其成才。
“如此,亦善!官至何等?”
“其宿有功干,于事精勤,官职后将军,主持地方军务,后升任尚书仆射也。”
尚书仆射相当于丞相之副,亦位极人臣也。
刘备总算释怀了一些:“如此,亦难报永年夷族之愧也。”
“今其非吾属也,父亲勿为其伤怀。”
刘备想了想,又微微展颜:“不过,于备麾下,松身死灭族,于操麾下,却尽展其能,于松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阿斗淡然一笑,原来父亲乃幸张松今世得志。
难怪后世之言,魏营牵招、田豫、袁涣、黄权等,纵为敌国之臣,亦常维护父亲,未尝说过其一句坏话。
“父亲,接下来有何打算?”
“庞士元曾与我言,今汉中势危,可令云长虚攻宛城。他要亲使江东,面见孙权,说服吴主,促其复击合淝,以纾汉中之急也。”
“听起来是个好办法。不过……”
显然在阿斗看来,庞士元虽然厉害,但做事不及相父稳妥。
而听父亲之言。
庞统欲去江东,似有迫切之意。
“怎么了?”
“这庞士元此举,相父他同没同意?”
刘备苦笑:“你相父临行有言,遇事让为父多请教庞士元。”
阿斗立刻点头:“那便可也!”
……
另一边,李严赍重命而入益州之境。
他要说服刘璋,立刻退兵,以缓解汉中之危。
李严亦为能官干吏,文武双全。
此一行知身肩重担,自快马加鞭,星夜兼程。
其实,远在三年前,曹操初有南下之意时,他就想过投奔益州。
他不是不想做刘皇叔帐下之臣。
相反,他十分敬佩刘皇叔。
只是当时,并不认为刘皇叔能挡住曹操的进攻。
故而,为自己找好了退路。
未曾想,刘皇叔先得徐元直,后得诸葛孔明,南阳三战,三次大胜曹操。
让他决定放弃投奔益州的想法。
心甘情愿做皇叔之臣属。
只是,诸葛亮、徐庶、庞统、蒯越等谋士俱在。
难显其辉也。
李严是个看中“政绩”的人。
今得此要务,必须要办得漂亮妥善,不负主公所托也!
蜀中之地,险峻难走!
可即便如此,李严仍然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成都。
他将拟好的求见书呈递刘璋府中,请求面见刘璋。
可刘璋推托有事,乃数拒不见。
李严未以此挫志,乃急询刘璋左右近幸能言事者,着厚礼请托为其通言,欲得亲见刘璋。
李严找的第一个人,就是法正。
他径寻法正府邸,捧礼资以呈,肃然言道:
“敢请孝直公援手,严欲面见刘季玉,所谋之事万分火急。若得玉成,必有厚报。”
法正睨视礼资,心下暗忖:吾既欲事皇叔,岂容留此受贿之名?
当即呵呵一笑:“李正方啊李正方,当我法孝直为杨松之辈乎?”
李严见法正如此,乃正色道:“孝直公岂屑效小人行径?某素闻公心怀丘壑,今所谋者,乃解益州之危、全季玉之业,非为私谊,实乃公事。
情急之下,方有此为。
若公以为某以利相污,某当即撤礼退去,唯望公念及唇齿之谊,容某一言。”
“说得好!”
法正指了指礼品:
“何时撤此礼去,我何时带你去见我家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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