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水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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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水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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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榕榕先通知警署。

她因为精神鉴定异常,证言不具有可信性,需要监护人来报警。

周景行当着她的面打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那头的警员让秋榕榕先赶往约定地点,稳住绑架犯,他们随后就到。

“现在太晚了,我一个人不行。万一是陷阱怎么办?那个绑架犯上次就说过会再回来找我。”

秋榕榕不敢真的一个人前去,周景行看见她拿着信的手在抖。

她很单薄,来到归墟市后受了不少折腾,原本身上就没几两肉,现在看起来更瘦。

秋榕榕曾有意增重,吃高热量的炸鸡和蛋糕,但她精神上饱受折磨,再加上最近遇到的事,让她总是胖不起来。

这一切,周景行都看在眼里。

“你不用勉强自己。”周景行轻声说,“没有谁规定你必须做个好人。”

周景行诱哄她见死不救。

秋榕榕不去,警署的人赶到,估计找到的也是谭松的尸体。

“我……我……”秋榕榕咬紧了下唇,睫毛轻颤,眼神里有一瞬的茫然。

她不是没想过转身离开,但一闭眼,就是谭松那天被拽走前肩膀上的血窟窿。

见到路边有条狗受伤,秋榕榕都会把狗抱去医院。

更何况是人。

她侧头看向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哥,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去?”

去还是得去,就是想人陪。

秋榕榕最信任的就是周景行。

他比她年长。

公司和家人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都能靠自己扛得住。

秋榕榕下意识地向他求助。

“当然可以。”周景行微微翘起唇角,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她恐惧中表现出的信任感,令他满意。

周景行开车送她。

目的地是归墟市西北方向的废弃钢铁厂片区。

那一带早年因污染严重,被整体封存,周围拉起了锈迹斑斑的铁皮围栏。

如今厂区早已人去楼空,只剩断壁残垣。

夜色沉沉,厂区大门上斜挂的牌匾已经褪色,风一吹,吱呀作响。

曾经多辉煌,现在多落魄。

周景行把车停在废弃管理楼前,车灯还亮着,映出前方一片残败的水泥地,地面坑洼,积着黑色的水。

秋榕榕坐在副驾,有些紧张地看向四周。

警署的人还没到。

秋榕榕转头看向周景行,谨慎又谨慎,惜命又惜命,“哥,待会我先一个人进去,每隔五分钟,我就会给你发消息,如果超过五分钟没发,就说明我出事儿了,记得带警署的人进来救我。”

周景行望着前方,没回答。

“你真要去?”

秋榕榕点头,“要。”

她但求一个问心无愧。

周景行大概能够理解她的行为逻辑,无非就是书上教的那一套,仁义礼智信,生物的本能让她怕死,教育又让她勇敢面对。

她有信念感,抛不掉脑海里的那一套好人理论。

而周景行戴着面具,也扮演着和她一样的好人。

她觉得他是同类。

才亲近他。

周景行有自信,无论是徐照、还是谭松,秋榕榕都不会看得上。

他了解秋榕榕,她不会喜欢一个会校园霸凌的暴力狂富二代,也不会喜欢爸爸是杀人犯,妈妈做小三的街头上的小混混。

她喜欢他,喜欢他无攻击性的外表,喜欢他父母双全,他有正式的工作,富裕的家庭,喜欢他装出来的温柔体贴。

而这些东西在他的操作下,会慢慢消失。

周景行不知道,那个时候,秋榕榕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

还是说,他能看见他更期待的那一幕。

看见她信念的崩坏……

她身心被毁的刹那,也是她赎罪的时候。

“哥?”秋榕榕张开手在周景行的面前挥了挥,她喊了他好几声,他都在出神,没理她。

半晌,周景行偏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温和:“我陪你吧?”

秋榕榕摇头笑道:“不太好。”

“我陪你。”他解开安全带,“车里待着反而显眼。”

秋榕榕迟疑了一下,“信上说让我一个人进去,万一那个绑架犯还在附近,看我带了人,选择撕票怎么办?”

周景行揉了揉秋榕榕的头发,“没事,不会被发现。”

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秋榕榕张了张嘴,没说话。

周景行的瞳孔比夜色更深沉,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废弃厂房。

他的手背在后面,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秋榕榕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发生。

她很快就找到被泡在水箱里的谭松。

绑架犯不在这里。

他和上次一样逃之夭夭。

谭松双手双脚被捆绑,在水里蛄蛹着快要窒息。

他右手的小拇指被切掉,鲜血还没凝固,泡在水里一直往外流血。

秋榕榕赶紧跳下水箱,努力把他捞起来。

她会游泳。

谭松在水箱里挣扎着,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直到秋榕榕伸出手抓住坠落的他。

她不计前嫌,来到这里。

空气重新进入肺里,他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捡回一条小命。

“秋榕榕,你……”谭松嘴唇发青,说话断断续续,“你怎么会来?我这么对你,你竟然还愿意来……”

绑架犯把他吊在水箱之上,水箱里的水会逐渐变多,绑架犯玩了一个死亡游戏。

他在谭松通讯录里选他最新聊天的三个人发求救信,只要有一个人能在深夜及时赶到,谭松就能获救。

而手指,送给聊天记录第一位。

谭松压根就没想着保手指,他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

并且将这一切归之为报应。

没想到秋榕榕在他被淹死之前赶到了。

秋榕榕把谭松从水里拽出来,周景行扔过来一把匕首,“接住。”

她在空中接过,把困住谭松手脚的粗绳子割开。

“你上次那么对我,还欠我一句对不起。”

“我……”谭松知道,他欠秋榕榕的可不仅仅是一句对不起。

亏欠太多,反而不知道如何还。

就这样,成为一笔烂账。

他道歉的话没有说出口,猛烈咳嗽几声后,眼神闪躲地问道:“我妈那边怎么样了?”

秋榕榕怜悯地看着他,“在牢里。”

谭松紧握拳头,狠狠地砸在水泥地上,手上一片鲜红,“当年拼了命也要把她娶回家,现在那个男人竟然不护着她!”

这个他,指的是现任徐氏集团总裁徐元宵。

“你的手有伤,别再乱动了。”秋榕榕来的时候把冰袋里的断指也带了过来,“我们现在去医院接手指,说不定还来得及。”

谭松站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

像一条可怜的落水狗。

秋榕榕去扶他,“没事吧?还能走吗?”

他低声说了句:“能走,我欠你两条命。”

秋榕榕深以为然,她狠狠地点头,“嗯,记得还。”

“好。”谭松愣了一下。

他看见秋榕榕微笑的侧脸,她对他说:“谭松,好好活着,有命才能还给我呀。”

这一刻,谭松在无尽的黑夜里,看见了那盏为自己亮起的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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