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本地帮派太没礼貌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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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江湖。”
“武道似乎走了另一条路。”
驴车轻快地跑着,任韶扬坐在车里,一手弹着铜钱,如是想道。
虽说只是在花满楼那里接触了一个三流人物。
任韶扬可以断定,这方江湖已经走了另一个极端。
他们似乎不再追求内功高深以势压人,反而过分的追求机巧,增强杀伤力。
很是有些笑傲江湖里的剑气之争的样子。
“难不成与上个时代过去百年后,神功尽数泯灭,让他们不得不走上这条路么?”
还是说这几十年有什么变化——仔细想想这个江湖,确实有些事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了。
譬如金九龄这个天下第一名捕同时也是绣花大盗的双面人,他在江湖里呼风唤雨,也就意味着六扇门,或者说朝廷开始有能力介入江湖,影响江湖了。
或许。
这股力量打破了原来的规则秩序,让江湖不再是铁板一块,不再是自成体系。变成了如今这般猥琐丑恶,只见小人不见侠的局面?
小叫花一脚踹跑大喵,然后从车厢窗口翻了进来。
“瘸子,咱们给断手弄完义手,就再去趟峨眉呗。”
夜风吹来,吹得窗口帘巾飘飘,吹得任韶扬发丝飞舞不定。
他挑了挑剑眉,笑着看向小叫花:“咋,想看看你的小金库了?”
红袖嘿嘿一笑,将头抵在任韶扬的肩头,钻啊钻的:“好久没见小钱钱,心痒痒嘛!”
任韶扬轻轻抚着她的头,笑道:“咱们又不缺钱,你这么贪财作甚?”
“哎呀!”小叫花一抬头,鼓起腮帮子,“这是咱的钱,我得看着!”
“好好好,你滴!你滴!”
小叫花眉开眼笑:“说好啦?”
任韶扬摇摇头,无奈道:“给定安装上义手后,咱们就走。”
定安则呵呵憨笑:“我也想看看有什么材料能装在义手上。”
任韶扬点点头:“有道理。”
夜黑风高。
风吹而至,路边横枝的几朵梅花突然飞堕。
是被风吹落的还是被杀气摧落的?
只是驴车遽然停了。
红袖伸了个懒腰,轻声道:“树后一个,右后方草甸里三人,左前树梢上四人。”
任韶扬皱了皱眉:“就八个人么?不算多,也不算少。”
“都可算是高手。”
定安举手道:“我来!”
“还是我来吧。”任韶扬把住他的肩,从车厢里缓缓探出头来,“我的‘目明式’有开发新的神通,正好拿他们试试手。”
定安感受肩上手掌传来的如渊如海一般的劲力,不由得感叹道:“瘸子,你内力咋变得如此浑厚了?”
任韶扬已经下了车,微微一笑道:“等完事儿了我教你们。”
说话间,他已经走出十几丈远,沿途有风之处,树影晃动,均见梅花飞舞。
停步。
垂着手而立,任韶扬环顾两侧梅林一团漆黑,朗声道:“诸位,出来吧!等会儿,天都亮了。”
话音甫落,忽听不远处笑声响起。
就见西边树下转出几人,尽皆穿黑衣戴面罩。
左边也跳出几人,也是同样打扮,只是手里拎着四只白皮灯笼,灯笼皮上还写着“青衣楼”三个大字。
黑衣人冷笑道:“阁下胆子不小!”
说话间,几个黑衣人举起了脚步,缓缓走来。
他们身穿黑衣,在夜色里除了那十六双闪亮的眼睛,就只有手中四只白皮灯笼亮着光。
远远看去,真就像是四只灯笼无人把持,凌空飘来一般。
迎着月色,任韶扬很是好奇:“你们既然蒙面,想必是不肯表明身份,只是”他看了眼灯笼,“这灯笼上‘青衣楼’三个明晃晃的大字,甚是刺眼,却是为何?”
黑衣人冷笑道:“我们青衣楼行事就是这样。”
任韶扬叹了口气:“果然,组织变大了,结构就臃肿了,什么垃圾货色也都进来了。”
“你竟敢骂我是垃圾?”黑衣人眼中寒光迸现,勃然大怒。
任韶扬摆摆手,轻声道:“不只骂你,而是你们全部。”
“狂妄!”
黑衣人们纷纷大恨,身形急拔,“飕”的一声,出刀砍向那白袍青年。
只听惨叫声厉,两个黑衣人猛地倒飞而出,那白袍却已不见。
众人落地之后,面面相觑,他们均非俗手,但此人如何施为,竟无人看清。
就在这时,领头黑衣人忽觉身后飒飒风响,暗叫不好,回头望去。
任韶扬负着手从天飘落,衣发流转,有若下界仙人。
黑衣人正要说什么,突见眼前白茫茫一片。
便见一道白影绕场一周,剩余五人尽似木偶一般,应声扑倒,口鼻蓦然喷出血来,眼中露出又是惊愕,又是疑惑的神情。
黑衣人如梦乍醒,惊道:“你,你是人还是鬼魂?”
任韶扬一手搭在他肩头,眼波流转,微笑道:“你至少有三件事可以说出来。”
黑衣人看着白袍平静的眼神,瞳孔收缩,面色猛地一狠,就要咬向后槽牙。
“噌”!
蓝光一闪,黑衣人蓦地惨嚎一声。
却见任韶扬手上横着一条剑刃,剑尖上插着一颗黑色的后槽牙。
再看黑衣人,只见他下颌豁开个小口,疼得他鲤鱼打挺般直抽搐。
原来刚才神剑出鞘,直接透脸而入,将一颗藏有毒囊的后槽牙直接连同牙龈削了下来!
任牙医好手法!
手到病除!
黑衣人看着面无表情的任韶扬,叹了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放弃了自尽的想法。
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本以为八个楼内高手袭杀他们十拿九稳。
却没想到极为严重的低估了对方。
这个白袍青年眨眼间连杀七人,直如儿戏一般——那七人功夫如何,他自然清楚。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任韶扬看着他,双目渐露奇光:“说吧,你至少能说三件事。”
黑衣人目光顿被吸引,两人四目之间,似有无形绳索拉扯,他只觉心中杂念纷纭,渐渐迷失其中,似乎眼前白袍就是自己最为信任之人。
“我们楼主要盯住你们,若能制住,尽量制住。”
任韶扬“唔”了一声,不置可否:“第一件。”
黑衣人缓缓说道:“袭杀你,是我们自己起的心思,为了杀人夺宝。”
任韶扬点点头:“第二件。”
黑衣人眼里透出一股子癫狂,面目扭曲,狞声道:“楼主就在八大胡同。”
任韶扬一挑眉:“是霍休么?”
“不知道!”
突然间,黑衣人大叫一声,挣脱任韶扬的手掌,手舞足蹈,纵声狂笑,笑声震得鸟雀振翅,呼啦啦飞走。
就见他忽悲忽喜,纵声大叫狂舞,过了几息忽然“噗”地喷出一口老血,噔噔噔后退三步,倒地就死。
任韶扬起身,看着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由叹道:“咱们,好像没做坏事吧?”
红袖声音传来:“我就吃点糖炒栗子!”
定安也很委屈:“我就换点银票,买点豆汁儿给小叫花喝!”
任韶扬点点头,轻笑一声:“这个什么狗屁青衣楼很勇嘛,竟敢三番五次地找咱们‘塞北三凶’的麻烦。”
小叫花露出头来,唬着小脸:“本地帮派太没规矩了!”
定安也点点头:“需要咱们三凶正义的铁拳!”
任韶扬淡淡道:“调转车头,杀他娘的!”
定安打了声唿哨,猛地驴车漂移,转头又往京城跑回去了。
一路上,就见“塞北三凶”唬着三张脸。
“叮”!
三人手上一齐弹起铜钱,又落在手上。
随着驴车狂奔,反复如此,动作一致。
而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北京城轮廓。
——
八大胡同的一处地下密室内。
霍休面色晴不定。
一辆驴车三个人。
白袍,少女,断臂人
怎么跟从小听到大的传说似的?
可那传说,距今已有两甲子了!
这一百多年里,就算楚留香,小李飞刀,傅红雪等大人物,也都或是老死,或是远走海外。
那三人就算是古往今来最恐怖的三大高手。
也不可能活这么久!
霍休缓缓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将心里冒出的可笑念头掐灭,只是旋即脸色又阴沉下来。
这三人,不会是当年那三位的传人吧?
想到那“神剑擒龙”,“魔刀烛花红”,“烈火焚城”的传说。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心惊肉跳大祸临头之感。
就好像黑云压城,自天边席卷而来,沉闷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行!”
霍休猛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可他又停下来身子,转头看着室内的珠宝字画,心中不舍。
他爱财,爱到了骨子里。
就算他已经近七十岁了,所拥有的财富几辈子也花不完。
可他还是舍不得这密室的钱财。
就好像当年所有人都舍不得那林仙儿一样。
尽管知道她是人尽可夫的荡妇,可照样还是前赴后继,想要独自拥有,绝不许别人动一分一毫。
就在这时,有人送来一张纸条。
霍休打开一看,立马色变,连忙转身就跑!
飞快地消失在了京城的黑夜里。
去他妈的钱财,他不要了!——
翌日天色熹微。
三名凶徒突袭八大胡同,直奔密室之内寻找。
只可惜除了满室珠宝金银,别无他物。
三凶气急又觉愤怒,检视之后,遂将金银踹于怀内,以作劝慰。
四下无有人影,唯有男女之声不堪入耳。
球头少女、断臂青年听得入神,被领头破泼皮以爆栗击之。
二人呼痛,随之捂头而去。
三人登上驴车,带着几箱珠宝,抑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