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认出她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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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风沙卷着寒意,刮过肃杀的营帐。
主帐之内,炭火盆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却驱不散空气中常年弥漫的铁锈与尘土气息。
陆亦琅坐在案后,盔甲未卸,指尖正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冰冷剑柄,目光沉静地看着沙盘上的布防图。
帐帘被掀开,李副将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捧着封信。
“将|军,京中方向来的,加急信件。”
陆亦琅抬眸,视线从沙盘移到那封信上。
他伸手接过,冷硬的眉眼似乎柔和了一瞬,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一切安好,已近京中,勿念。”
字迹工整,笔画清晰。
陆亦琅的目光停留在字迹上,指腹无意识地轻轻碾过那墨迹,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眸中的柔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淬冰的锐利。
这字迹,模仿得很像。
甚至比她平日写得还要规整几分。
可就是这过分的规整,少了她独有的,不易察觉的顿笔习惯,也少了她偶尔因心绪起伏而带来的微小凌乱。
这不是许绾的字。
这封信,是假的。
许绾在军营多日,她的字迹,他外熟悉不过了。
“李副将!”
陆亦琅将信纸缓缓放下,动作轻得没有任何声响,但帐内的空气却骤然紧绷。
“末将在!”李副将立刻挺直了背脊,神情肃穆。
陆亦琅低眸扫过那封伪造的信件,眼底寒芒闪烁。
“传令下去。”
“所有暗桩,全部启动。”
说着,专门抬起手,指尖在沙盘上京中附近的位置重重一点。
“收网。”
……
马车刚驶出镇子没多久,许绾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她捂住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停车!”
伶月惊呼一声,连忙扶住她。
车夫急忙勒停马车。
许绾掀开车帘,俯身对着路边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水时不时往上涌,喉咙火烧火燎地难受。
陈洛凡策马过来,停在车旁,看着许绾难受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蹙紧了一瞬,但很快又舒展开,换上关切的语气。
“许姑娘,可是又不舒服了?”
“看这情形,今日怕是难以赶路了。”
“好在我们离开镇子没多远,折返回去也来得及,今天继续在客栈歇息吧。”
男人声音温和依旧,可眸中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
若不是为了引陆亦琅入瓮,他早就……
杀意在心底一闪而过,又被他强压下去。
许绾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虚弱地点了点头,“劳烦,陈公子了。”
一行人调转方向,重新回到镇上,寻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
房间内,伶月端来温水给许绾漱口,忧心忡忡地帮她抚着后背。
“姑娘,您这反应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喜桃看着她苍白的脸,到底没说什么重话,但想到陈洛凡,忍不住开口道:“我看那个陈洛凡,嘴上说得好听,可刚才让队伍停下的时候,脸上的不耐烦可没藏住。”
“说不定你这孕吐,就是他搞得鬼!”
“喜桃姐姐说得对,他看您的眼神,总让人觉得瘆得慌。”伶月也连忙附和道。
“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许绾靠在枕头上,声音虽然虚弱,但对眼下的情况也是知道的。
陈洛凡越是体贴周到,越显得可疑。
尤其是昨日那些难民的凭空消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
她必须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的人,有何目的。
傍晚时分,陈洛凡过来探望,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询问她身体如何,晚膳想用些什么。
许绾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声音带着刻意的娇弱。
“陈公子,真是麻烦你了。”
“只是我这胃口实在奇怪,突然就想吃镇子上那家苏记的蜜饯梅子,听说能压孕吐。”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可那地方有些远,天色又晚了……”
陈洛凡闻言,立刻接口道,“这有何难?许姑娘想吃,我这就去买。”
“你安心歇着便是。”男人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不耐,但很快被关切覆盖。
他本来就打算外出的,这↓倒是不用掩人耳目了。
“那……便多谢陈公子了。”
许绾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算计。
陈洛凡转身离去,脚步甚至比平时轻快了几分。
他一走,许绾立刻看向伶月。
“喜桃,麻烦你外门口守着,任何人过来都拦住,说我在休息。”
“伶月,你跟我来。”
喜桃心领神会,立刻走到门外。
伶月扶着许绾,两人快步来到陈洛凡的房门前。
好在陈洛凡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也没有人把守。
伶月自小就流落在外,撬个锁不在话下,很快就没留痕迹地拨开了门锁。
两人闪身进入,迅速关上门。
房间里陈设简单,但收拾得一丝不苟,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熏香,试图掩盖主人身上那挥之不去的冷意。
许绾顾不得打量,目光飞快扫过房间。
“快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信件令牌之类的。”
两人分头行动,动作迅速而无声。
伶月检查书桌和包裹,许绾则走向床边的箱笼。
那是一个黑漆木箱,上面挂着锁。
许绾眼神一凝,这锁倒是普通。
她示意伶月过来。
伶月拔下头上的发簪,拨了两下打开了锁。
箱子里放着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些书籍杂物。
许绾伸手进去,仔细摸索着箱子的内壁。
指尖触到一个轻微的凸起。
她用力按下,就听箱子底部传来一声轻响,一块木板弹开,露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的黑色令牌。
令牌非金非玉,材质冰冷,入手沉甸。
正面光滑无字,背面却雕刻着一个奇特而繁复的纹路,似兽非兽,透着一股阴冷的意味。
许绾的心猛地一跳。
她不认识这个纹路,但直觉告诉她,这东西绝不简单。
她不敢耽搁,迅速将令牌的纹路牢牢记在脑中,然后将暗格恢复原状,锁好箱子。
两人又快速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许绾立刻拉着喜桃坐下,拿起笔,凭着记忆在纸上飞快地勾勒出那个图案。
图案虽然复杂,但她记忆力极好,画得有九分相似。
“喜桃,你快看看,认不认得这个?”
喜桃凑近一看,只一眼,脸色骤然大变,血色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