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要离开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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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果然沉不住气了，他们打算何时动手？”陆亦琅听到李副将的汇报，眸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据探子回报，应该就在这两日。”李副将压低声音，“他们已经买通了几个狱卒，准备里应外合。”
陆亦琅起身，在书房内踱了几步。
南宸旭这步棋走得倒是精明，救出许恒，既能收买人心，又能让许绾对自己彻底死心，一举两得。
“传令下去，加强牢狱戒备，但不要打草惊蛇。”陆亦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本将要亲自去蹲守，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副将点头：“是，将|军，那许姑娘那边……”
“派人暗中照看，不可有失。”陆亦琅顿了顿，声音低沉，“她现在身子重，万不可再受刺激。”
李副将应声退下。
陆亦琅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残月，心中五味杂陈。
许绾今日那绝望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头。
可眼下局势复杂，他不能有丝毫松懈。
……
许绾的院子里，烛火摇曳。
她坐在床边，双手无意识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白日里陆亦琅那些冷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同谋，禁足，秋后问斩……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将她的心割得支离破碎。
伶月端着一碗安胎药走进来，见她这副模样，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姑娘，您喝点药吧，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许绾摇摇头，声音嘶哑：“伶月，我想离开这里。”
“姑娘，您说什么？”伶月手中的药碗差点掉落。
“我说，我想离开长公主府。”许绾转过头，眼中没有一丝光亮，“没了恒哥儿，我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伶月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姑娘，您可不能这么想！您肚子里还有孩子呢，马上就要生产了，这个时候怎么能……”
“孩子？”许绾苦笑一声，“他连我都不信任，又怎么会在乎这个孩子？”
她想起白日里陆亦琅那冷漠的眼神，心如刀绞。
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对，他一直都是冷漠的，是她误会了。
“姑娘，将|军他也许是有苦衷的。”伶月试图安慰。
“苦衷？”许绾摇头，“什么苦衷能让他如此羞辱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同谋，禁我的足，伶月，我真的看错他了。”
伶月见她神情决绝，心中大急：“姑娘，您现在身子重，哪里都去不了啊！再说了，您要是走了，恒哥儿怎么办？”
提到许恒，许绾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恒哥儿他都要秋后问斩了，我一个被禁足的丫鬟，又能做什么？”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星辰，“伶月，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一定要离开这里，这段时间殿下给的赏赐足够我独自抚养孩子了。”
“姑娘！”伶月吓得脸色发白，“您可不能有这种想法！”
许绾回过头，眼神坚定：“我意已决，伶月，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们离开上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姑娘，奴婢不能害您！您现在这样想，都是因为一时冲动，等过几天……”伶月急得团团转，试图安抚伶月。
“我没有冲动。”许绾打断她的话，“伶月，你看看我现在的处境，恒哥儿生死未卜，我被禁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留在这里，除了痛苦，还有什么？”
她走到伶月面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每天看到这些熟悉的景物，都会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可现在这些回忆，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伶月看着她憔悴的脸庞，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许绾见她不说话，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伶月，如果你不帮我，我就……”
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把银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姑娘！”伶月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扑过去，“您快放下！”
“你答应帮我，我就放下。”许绾眼中带着决绝，“伶月，我是认真的，与其在这里痛苦地活着，不如走了痛快”
“好好好，奴婢答应您！”伶月哭着说道，“姑娘您快把簪子放下！”
许绾这才松开手，银簪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姑娘，您可吓死奴婢了！”伶月连忙上前扶住她，带着哭腔道。
许绾靠在她怀里，声音虚弱，“伶月，我真的撑不下去了，白天的时候，看到他那样对我，我的心都碎了。”
“姑娘。”伶月轻抚着她的后背，“您先别想那么多，离开的事咱们再做打算。”
许绾点点头，但眼中的决意并未消散。
夜深了，伶月哄着许绾躺下，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上，许绾睁着眼睛，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
军营的短暂相处，是她失了心，她不该的。她轻抚着腹部，感受着孩子的胎动。
这个小生命，如今是她最大的牵绊了。
“孩子，对不起，让你没办法看见自己的爹爹。”她轻声呢喃，“但娘亲真的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窗外夜风阵阵，吹得窗棂咯吱作响。
许绾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眼泪无声地滑落。
曾经多少个夜晚，她都是在这样的风声中入睡，心中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
可现在，这些声音只会让她想起那些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时光。
她想起恒哥儿那张稚嫩的脸庞，想起他临走时对她说的话：“阿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身子。”
可现在，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保护他？
许绾紧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可那些画面却像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逃避。
陆亦琅冷漠的眼神，恒哥儿被押走的身影，还有那些下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她已经失去了所有。
天渐渐亮了，许绾依然没有合眼。
她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是伶月起来准备早膳了。
“姑娘，您醒了？”伶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见她眼睛红肿，心疼不已，“您一夜没睡？”
许绾点点头，声音嘶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