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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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绾与伶月被困在这山匪窝中,已是第三日。
木屋简陋,仅有一床一桌,窗户也钉得死死的,只留一条细缝透气。
宁姐儿许是受了惊吓,又或是这山中空气潮湿,有些恹恹的,多数时候都在睡,偶尔醒来,也只是哼唧几声,不似往日活泼。
“夫人,您说这伙山匪,究竟想做什么?”伶月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愁容,“说是要您做压寨夫人,却两日不见那大当家的踪影,每日只送些勉强果腹的吃食,倒像是……倒像是要将我们困死在此处一般。”
许绾抱着怀中又睡熟的宁姐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眉头紧锁:“我也想不通,若真是图财,当日便该搜刮干净,若真是图色……这般拖延,又是为何?”
她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伙山匪的目的,或许并非寻常劫匪那般。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许绾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这几日我留意过,送饭的婆子每日都是在午时和酉时过来,守门的两个山匪,到了子时前后,似乎会有些松懈,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伶月点头道:“奴婢也觉得,只是……这门窗都锁得严实,我们手无寸铁,宁姐儿又这么小。”
许绾目光落在桌上那只粗瓷碗上,又看了看自己头上的木簪,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
江南一带,近来匪患猖獗,尤以太湖水域为甚,大小匪帮盘踞岛屿,劫掠商旅,骚扰沿岸州县,已成朝廷心腹大患。
皇上本意命陆亦琅持节南下,总领剿匪事宜。
未曾想,这差事竟被南宸旭在朝堂之上,以一番为君分忧,体恤陆亦琅常年征战辛劳的漂亮话,半路截了胡。
皇上沉吟之后,竟也允了,只命陆亦琅从旁协助。
长公主府内,听闻此事,长公主更是忧心忡忡。
她深知儿子与南宸旭不睦,如今要一同共事,南宸旭又是个笑里藏刀心机深沉的主,此行江南,怕是凶险重重。
“琅儿,那二皇子是什么心思,你我心知肚明,此番他主动请缨剿匪,又点名要你协助,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长公主在陆亦琅面前来回踱步,语气中满是焦虑,“江南匪患固然要清,可你也不能把自己置于险地啊!”
陆亦琅神色平静,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母亲放心,儿子自有分寸,江南匪患一日不除,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总要有人去做。”
“至于二皇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此次南下,剿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暗中布置,应对二皇子可能的发难,同时,他也想亲自去江南看看,那个他派人一路护送,却又失去踪迹的人儿。
他已命李副将先行一步,带领一队精锐,前往江南打探虚实,并暗中寻找许绾的下落。
而许绾被掳的消息,也如插翅一般,传到了远在另一处隐秘据点的南宸阳耳中。
他正在一处简陋的药庐替人诊病,闻听亲信从京中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报,手中细长的银针“啪”地一声折断,扎进了自己的指腹,渗出一点血珠。
“你说什么?许姑娘在前往江南的途中,被山匪劫持了?”南宸阳霍然起身,面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震惊与自责。
是他将许绾送出城的,他以为自己安排得足够周全,却不想……
“主子,此事千真万确,我们的人跟到一半,被山匪察觉,险些……如今只知许姑娘被掳往了青峰山一带,具体是哪一伙山匪,尚在查探。”亲信低头禀报道。
“青峰山……”南宸阳喃喃自语,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与决断,“备马!立刻备马!多带些人手,我们即刻启程!”
“主子,不可!”亲信大惊失色,连忙劝阻,“青峰山地势险峻,匪徒众多,您若亲自前往,万一有个闪失……”
“顾不了那么多了!”南宸阳一把推开他,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嘶哑,“她是为了避祸才远走他乡,如今身陷险境,我若不去救她,如何能心安!”
……
木屋内的空气沉闷得几乎凝固。
许绾抱着宁姐儿,与伶月交换了一个眼神,声音压得极低:“伶月,我方才留意到,送饭婆子用的那只粗瓷碗,若是摔碎了,边缘应该颇为锋利,还有我头上这根木簪,虽然粗陋,但胜在坚硬。”
伶月一点即透,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旋即又黯淡下去:“夫人是想……可是,就算我们能弄开门闩,外面守着两个山匪,宁姐儿又这么小,万一……”
“我们不能再等了。”
许绾看着怀中女儿略显苍白的小脸,心如刀绞,“宁姐儿的状况不太好,再拖下去,我怕她出事,子时前后,守卫最是松懈,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若能悄无声息地离开最好,若是不行,便只能拼死一搏了。”
两人正细细商议着,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砰”的一声,木门被人粗暴地踹开。
还是前几日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带着几个山匪闯了进来,目光凶狠地扫过屋内,最后落在许绾怀中的宁姐儿身上,咧嘴道:“大当家的有令,把那娃儿带过去!”
“你们想做什么?!”许绾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将宁姐儿死死护在怀中,厉声喝道。
伶月也一个箭步挡在了许绾身前,怒目而视:“光天化日,你们连孩子都不放过吗!”
那壮汉显然没料到许绾反应如此激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少废话!大当家要见的是这娃儿,不是你们!赶紧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说着,便有两个山匪上前要抢。
“谁敢过来!”许绾眼中迸发出绝望的光芒,她猛地从头上拔下木簪,尖锐的一头抵住了自己的脖颈,声音凄厉而决绝,“你们若敢动我孩儿分毫,我便血溅当场,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那冰冷的簪尖刺得她肌肤生疼,但她此刻却感觉不到丝毫痛楚,所有的心神都系在怀中的女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