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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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里，橘红色的火光跳动着，映照在潮湿的岩壁上，给冰冷的洞窟带来了一丝丝暖意。
四人席地而坐。
这些村民太古怪了，江澈露出一丝后怕：明明没有真元波动，却能喷火放电，施展种种异能。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身体强度。我的剑砍上去，就像砍在玄铁上。
会不会是某种秘法？陈星采猜测，我听说南疆有种巫术……可以把人变成一种傀儡……
都不是。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小落。
小姑娘双手抱膝，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你说什么？韩煜放下长剑。
小落抬起头，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焰：他们只是普通人，只不过......她顿了顿，是受到了祝福的普通人。
祝福？江澈差点笑出声，你们管那叫祝福？
想着那些村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江澈甚至觉得自己在鬼域漂流那么多年见到的鬼物都要更顺眼一点。
小落，韩煜抬手制止江澈，声音放缓，你说的祝福是什么意思？
火堆突然爆出一串火星，照亮了小落苍白的脸。
就是字面的意思。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们以前都只是普通的凡人，直到有一天，得到了祝福，让他们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陈星采和江澈交换了一个眼神。
谁给的祝福？韩煜追问道。
小落把脸埋进膝盖，不再说话。
洞穴内火光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小落抱着双膝，把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半晌之后，见小落依然没有回答的意思，韩煜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他用剑鞘拨了拨火堆，火星噼啪炸开。上次你说我们和他们动手，会被关注到对吧？
这一次，小落轻轻点了点头，发丝垂落在火光里：是的，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来救我……你们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既然没法离开这里了，韩煜的声音很平静，我们总要知道真相吧，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关注了。
是啊！江澈点头赞同，就是死，也总要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韩煜一个眼刀甩过去，江澈立刻缩了缩脖子。
却不想小落似乎被打动了。
她慢慢抬起头，火光在她稚嫩的脸上跳动：其实以前...大家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我听娘说……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是普通人，平平淡淡地生活在昆仑山下。小落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就像你们白天看到的那样，平静、安稳。山上生活着很多仙人，干旱的时候，仙人甚至会下山帮村民求雨，让田里的禾苗不会枯死。所以村子里的人对仙人们都很仰慕，崇敬。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恍惚，仿佛穿过时光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但突然有一天，天塌了。小落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娘亲说，那天清晨还晴空万里，忽然就听见咔嚓一声——
所有人都看见，天空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就像...就像冰面被砸碎了一样。
从那道裂缝里，不断有黑色的东西掉下来，有些像烧焦的石头，有些像...像活着的影子。
陈星采不自觉地往火堆旁挪了挪。
村民们吓得跪在地上哭喊，眼看着那些黑影就要砸到村子......小落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就在这时，山上的仙人们出手了。
娘亲说，她永远记得那个画面——无数道金光从山顶升起，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火堆突然噼啪炸响，惊得小落一颤。
那些黑影砸在网上，发出可怕的嘶吼声。她的语速越来越快，有几个仙人从山顶飞下来，是他们保护了村子。
小落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的光亮也熄灭了：但是，那场灾难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仙人了。
……
韩煜沉吟片刻，轻声问道：那些仙人......是什么样子呢？
小落抬起头，目光在江澈和陈星采脸上快速扫过，又低下头去：我娘说仙人们有男有女，都长得很好看......她声音越来越小，又偷偷瞥了两人一眼，大概...就和他们一样好看。
韩煜：
沉默在洞穴中蔓延了片刻，小落又继续道：虽然没有了仙人，大家还是平凡地生活着，后来我就出生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然后又过了几年，遇到了干旱
火堆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映照出小落稚嫩却带着沧桑的脸庞。
村里决定派一个人进山寻找失踪的仙人，请他帮我们求雨。小落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那个人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大家都以为他死了。
江澈忍不住往前倾了倾身子：然后呢？
就在所有人都要放弃的时候，他回来了。小落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带回了仙人的消息——
洞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仙人让昆仑山周围所有村子都派人去......小落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去昆仑山深处的神树那里。在下个月的月圆之夜，仙人要为所有凡人送上祝福。
什么祝福？陈星采忍不住追问。
小落抬起头，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能让凡人成仙，永生不死的祝福。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远超当前年龄的淡漠，而且还能向仙人许愿，获得想要的力量呢。
……
火光忽明忽暗地跳动着，映照出小落苍白的脸庞。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祝福？陈星采的声音有些发紧，然后呢？为什么你和他们不一样？还有那个关注我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小落的目光幽幽地落在跳动的火焰上，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啊......我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呢？
她忽然伸出纤细的手臂，慢慢卷起衣袖。
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过去——
只见在那白皙的皮肤下，竟隐约可见一丝极浅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跳动。那纹路与村民们身上的如出一辙，只是比起那些村民而言，颜色淡了不知道多少倍，若非仔细去看，还不大看得清楚。
嘶——陈星采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小落放下衣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出于对仙人的信任，村里所有人都接受了祝福......我也不例外。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唯一的区别就是......当时娘亲觉得，只要能平淡幸福地生活下去就心满意足了......根本不需要多余的东西……
所以......小落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和娘亲......都没有向圣树许愿......也是整个村子，唯二没有向圣树许愿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