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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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城界面好像亮了些，但具体有啥用，还不知道。
部落里忙得很。
俘虏被捆成一堆，看守的战士眼神还带着狠劲：“老实点。”青壮们吭哧吭哧抬石头填坑，妇女们熬着糊糊，香味慢慢盖过了铁锈味。老人哄着吓坏的孩子。
一切按林奇想的走，威胁没了，部落更硬气了。
可林奇心里更沉了。他眼睛总往石屋后面那片坡地瞟。
坡地上，一群半大小子在抓地鼠，闹哄哄的。
驰风也在他动作麻利，瞅准洞口一扑，揪住一只肥的，和那群小子们兴奋的直叫。
驰风把地鼠塞给旁边蹦跶的小孩，脸上没啥表情。
眼神空空的，越过闹腾的人群，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天边。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土灰，动作平常，却让林奇心里猛地一抽。
老药师树根走过来，顺着林奇目光看：“他那眼睛，像蒙了雾的湖，啥也映不出来。渴了知道要水，饿了伸手，烫石头知道躲……可就是，”
树根摇头：“不该认不得你这张脸，认不得薰和一切，他看你，跟看门口挡风的大石头没两样。”
林奇没吭声，昨晚打完，他一身血冲到驰风所在的屋内，他看到驰风缩在草堆上睡着了。
当时暗，只觉得人没事就好。
现在天亮了，那份陌生像冰锥子扎心。
驰风转过脸，目光扫过溪边的他，干干净净的陌生，比看草还淡。
“草药呢？”林奇问道。
“能醒脑的叶子根茎，薰翻遍了，煮水灌了好几回。”
树根指指火堆旁几个陶罐，药渣味苦得很：“没用。身子骨结实，蹦跳没事，该记的，全丢了。我看……是砸坏了脑子里面看不见的地儿。祖传的法子，治不了。”
林奇闭上眼，又猛地睁开，重重吐了口气：“总有法子！”他咬牙，眼神钉在远处那个灵活却空洞的身影上，“石头记不住，就找能刻回记性的‘石头’！”
他大步走向坡地。小子们的闹腾声小了，敬畏地看着族长爷爷。林奇没理他们，走到一块大石旁，拔出磨亮的石匕，蹲下就刻。石头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几笔下去，一只歪头狼的轮廓出来了。
有小子小声叫：“爷爷刻了头狼！”
林奇手一顿，僵住了。
他猛地抬头，目光越过人群，死死锁在驰风脸上。
那张脸在晨光里，干净，也迷茫。
“驰风，过来。”
驰风转头看他，眼神一片空茫。他走近几步。
林奇指着石头上的白印子：“认得么？”
驰风认真看了看，摇头：“什么？”
“狼。”林奇一个字一个字蹦，“后山石林里那群贼狼，总想偷羊。记得那天下午？你自己逮住的那头小狼羔子，灰耳朵尖的……”
驰风摇头，眼神依旧干净：“不记得。”
林奇沉默了，胸口起伏。他放下石匕，站起身。
高大的影子带着低气压，小子们下意识退开。
他深深看了驰风一眼，转身离开，脚步沉重。
石屋门口，薰正使劲拖着一个藤条编的大背篓。
里面塞满了兽皮毯子、大水囊、熏肉干，还有包好的草药。
她脸上也累，但动作利索。看到林奇过来，她抬头。
“要走。”林奇语气低沉，扫了眼背篓。
“北边林子深，老树根说听过那边有‘开窍’的草，不能等。”
薰点头，脸上没意外：“我知道。”她飞快捆紧藤绳，“魂丢了，得从丢魂的地方往回找……老树根没辙，兴许风能吹醒点啥。”她看了眼坡地那边，“啥时候动身？”
“现在。”
林奇站在崖边往北望。大片灰云压着墨绿的林梢，沉沉地盖到天边。
那片北林，深不见底。林奇眯起眼。他脑袋里的“商城”界面，微微发热。上次这么热，还是吞掉漠那股阴冷力量的时候。北边有啥？
薰牵着匹壮实的黄马过来。马不安地刨着湿泥地。驰风走在她旁边，没表情，像个木头人。
林奇背起沉重的藤篓。薰翻身上马。林奇把驰风抱起来放薰身前。年轻人身体有点僵，不习惯，手紧紧抓住马鬃。薰用胳膊环住他。
“走！”林奇低喝，一扯缰绳。马蹄带起泥点，三人一马，扎进那片阴影笼罩的北林。
脚下的路很快变成藤蔓树根交错的迷宫。青苔厚厚裹着石头，踩上去黏糊糊的。巨树树冠遮天蔽日，林子里暗得像傍晚。空气闷得吸不动。鸟叫短促刺耳，虫子爬行的窸窣声让人发毛。远处偶尔传来沉闷的低吼。
林奇在前头开路，石砍刀不停挥起落下，砍断细藤灌木，清出条勉强过马的小道。刀砍植物的声音单调刺耳。
薰在中间，一手控缰绳，一手紧揽着驰风，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浓重的暗影。
“冷…”驰风忽然哆嗦了一下。
薰立刻侧身，从藤篓里扯出块兽皮裹住他，往怀里紧了紧：“忍忍，你爷爷开路呢，找到歇脚地就好了。”
驰风把头埋进兽皮和薰的味道里，不说话了。
走了不知多久，日光更弱，林间起雾了。
驰风靠在薰前面，身体随马颠簸晃动，显得疲惫。
林奇额头冒汗，胳膊发酸。他停下。
“不能再走了，”他抹把汗，回头，“找个地方过夜，天亮再说。这雾……湿气太重。”他目光扫过驰风苍白的脸。
话音刚落，天空猛地炸开一个响雷！轰隆！
惨白的光瞬间照亮狰狞的树枝和空洞的黑暗，又立刻被吞没。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转眼变成狂暴的水柱，抽打树叶、树干和地面。
林中一片混沌的哗响！湿气、尘土味、腐叶味闷头盖下。
“快走！”林奇吼声被风雨扯碎。马惊得嘶鸣，在泥地上猛一趔趄。薰死勒缰绳稳住，驰风被颠得脸色煞白。
暴雨如注。视野一片白茫茫的水汽。林奇抹去糊眼的雨水，艰难辨认：“右边！那边石壁陡！”
风雨声震耳。薰只看见林奇嘴动，焦急指方向。她狠夹马腹，顶着扑面几乎窒息的雨箭，朝模糊的陡坡挣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