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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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肃亲王一路奔驰，很快便看到了巍峨的皇宫。
以黑色为主色调的皇宫，像是一只伏在地上择人而噬的凶兽，压迫感扑面而来。
但肃亲王感受不到。
他只知道他的儿子在皇宫。
当初离京时乾武帝曾答应，保他儿子无事。
既然哥哥这样说了，他的儿子肯定就无事。
宫门守卫早就接到了旨意，见肃亲王快马加鞭而来，连忙让开道路，躬身下拜。
“拜见肃亲王。”
肃亲王嗯了一声，呼啸而入。
即便他带着刀，宫门守卫也视而不见。
肃亲王虽然急着想见儿子，但也知道宫里的规矩，进入宫门后便勒马停住，将战马交给守卫，扭头朝宫门外的亲卫喊了一嗓子。
“都在这等着本王，等本王接到儿子一起回府！”
说完扭头快步朝深宫跑去。
曹景云不知道怎么收到了消息，出现在肃亲王前面，迎面赶来躬身下拜。
“王爷。”
“老曹，本王儿子在何处？”
“陛下让您先去趟御书房。”
曹景云将身子躬的更低了一些，沉声说道。
肃亲王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也罢，先去见陛下再带儿子回家！”
肃亲王抬步继续奔跑。
曹景云起身看了眼，暗自叹了口气，迈步跟在后面。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御书房。
曹景云对门口大内侍卫吩咐道：“尔等退至三百步之外，没有陛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御书房。”
御书房。
肃亲王刚推门而入，便扯着嗓门大喊道：“陛下，臣弟回来了，哈哈，这一战打的不错，太子殿下……”
说到这里，肃亲王突然顿住，盯着乾武帝惊疑不定的道：“陛下，你的气色怎这般差？”
此时乾武帝蜷缩在龙椅上，头上几乎已经没有多少黑发，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双目浑浊，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迟暮老人。
而且。
乾武帝的眼神很复杂。
甚至看他的时候略有些躲闪。
就在这时，曹景云走了进来。
他将御书房的门关上，默默来到乾武帝身边，将一条厚厚的毯子盖在乾武帝身上，尔后低眉顺眼的站在那儿。
乾武帝长叹了口气：“朕活不了多久了。”
肃亲王皱眉道：“陛下，你……怎么了？”
“能叫我一声哥吗？”
“……哥！哥，你怎么了？”
肃亲王上前几步，疑惑的盯着乾武帝。
“哥……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呵呵。”
乾武帝神色复杂，有怀念还有愧疚。
肃亲王心中一紧，又上前几步道：“哥，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就说啊，你这是要急死臣弟吗？”
“朕……朕……”
话到嘴边，乾武帝却说不出口。
肃亲王见状脸色一沉，目光落在曹景云身上。
“说！”
曹景云闻言看向乾武帝。
乾武帝低头不语。
“唉——”
曹景云长叹了一口气，肃亲王躬身一拜道：“王爷，其实……其实，您的侧妃和安吉郡王真的遇袭了，当场就被贼人斩杀，尸体就在宫里放着。”
肃亲王闻言愣了一下。
随即脸色一沉，爆喝道：“放你娘的狗臭屁！”
尔后目光猛的落在乾武帝身上。
“哥，草老狗在瞎说对不对？你说了要保我儿子周全的，他肯定没事，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乾武帝满脸愧疚，红着眼看着肃亲王，嘴巴张了又张，最后低下头不敢看肃亲王的眼睛，沉声道：
“是哥对不起你，哥食言了，哥也没料到贼人会渗透进大内。”
蹬蹬蹬！
肃亲王摇摇晃晃，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满脸难以置信。
“这……这……”
突然，他猛的向前又走了几步，死死盯着乾武帝，小心翼翼的道：“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乾武帝闻言扭头掩面，低声道：“朕对不住你。”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后，肃亲王猛的将腰间长刀抽出来指着乾武帝，像是一只陷入疯狂的狮子，梗着脖子疯狂怒吼。
“你说过要保我儿周全的！”
“你答应过我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
“啊？为什么？！”
“回答我！”
曹景云默默地朝乾武帝靠近了些。
乾武帝满脸悲痛，沉声道：“朕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放心，朕一定会将凶手查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哈哈……”
肃亲王狂笑了起来。
虽然在笑，但却是满脸悲痛。
这个自从成年后就从来没有哭过的硬汉，此刻竟然流下两行清泪，拿刀指着乾武帝，嗤笑道：
“我的好哥哥，你就是这么对你亲弟弟的？”
“骗我，是怕我手握兵权造反吗？”
“李承业带的御林军的那些高手，就是为了对我的是吧？”
“哈哈……怪不得你的儿子会手足相残，因为他们都继承了你的特点，都是无情无义之辈啊！”
噗！
此言一出，乾武帝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颤颤巍巍抬起手指着肃亲王，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愣是说不出来。
“你……你……”
曹景云急了。
“王爷，陛下是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您就少说几句吧，别忘了你们可是亲兄弟啊！”
“亲兄弟？我呸！”
肃亲王狠狠的在地上吐了口浓痰，嗤笑道：
“当年大乾立国时，老子就不掌兵不掌权，就想保个太平！结果呢？你求着老子出阵！
你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和大臣，出了事又怕老子造反，就想把老子弄死，老子没有你这样哥哥！”
乾武帝气的瑟瑟发抖，厉声斥责道：“混账！你怎么跟朕说话的？”
“哈哈？大乾皇帝陛下，我的亲哥哥，你这就摆上架子了？别忘了，几十年前你跟老子一样，是落草为寇的贼人！”
“赶出去！把他给朕赶出去！朕不想看到他！”
乾武帝摆手扭头，也留下了两行清泪。
曹景云连忙躬身哀求道：“王爷，您就先退下吧，冷静一下再说！”
“退下去等你弄死我？不用那么麻烦！”
肃亲王冷笑一声，提刀向自己脖子抹了过去：“老子自刎归天，去下面找爹娘，我们一起等着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