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飞鸟尽良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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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飞鸟尽良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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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新城。

残冬的肃杀尚未完全褪去,十万敌军如黑云压城,将这座边陲小城围的水泄不通。

城头唐军赤旗在朔风中猎猎飞舞,

城北,突厥大军中的狼头大纛遥相对峙。

“撤吧,敌军越聚越多,没十万也有八万了,待苑君璋攻城器械运来,我们守不住。”

李大恩身后一名将领道。

另一人马上道:“城中的粮草,根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李大恩手按刀柄,如雕像般肃立在那。

“再等等,这里距离楼烦关很近,援军应当很快会到。”

一名将领也反对现在突围,对援军还抱有几分希望,“朝廷不会坐视我们不管的,援兵很快就会到。”

“对,现在突围,如何冲出那些突厥骑兵的截杀?”

将领们吵成一团,

一个个脾气火爆,或是早已乱了分寸,心浮气躁。

独孤晟的失期未至,给众人心里都投下了一片阴影,究竟是路上耽误,还是另有阴谋?

一大队骑兵靠近新城下,

一名骑士扛着旗帜上前,“我奉燕王之令,前来请定襄王会话。”

李大恩看着那面燕字旗,面无表情。

两个月前,在长安时,他和高开道、李艺,还是大唐北疆三王,都是赐国姓,皇帝挽着他们同坐御榻,称兄唤弟。

而如今,

北平王李开道成了燕王高开道,他们刀枪相向。

他手抚城垛,露出半个身子,冲着城下喊道:“高开道,长安天子待你不薄,你为何叛乱?”

高开道策马上前,相隔数十步。

他在马上仰望城头上的李大恩,

“定襄王,你说我为何而反?哈哈哈,说的好,我不反难道等着李渊杀我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定襄王难道没看到,我等入朝面圣,结果李渊却把罗艺扣留朝中,让他那个无能的侄儿李瑗做幽州大总管。

我为他李唐,也算是立过一些功劳,帮着平定了窦建德收复了河北,可他李渊怎么待我的?

刚归附时封我北平王,授蔚州总管,等河北一平,立马就改授我为营州总管,把北燕州、檀州直接夺走。

还要收我的兵权,调走我的精兵强将,我若是再不反,下一步就跟罗艺一样,就得召入朝中。

然后,就和你故主窦建德一个下场,暴毙于长安!”

高开道抚摸着脸上攻打定州时留下的疤,“定襄王莫要执迷不悟了,你以为你今日为何被困于此?”

“你的援兵呢,为何不至?”

“独孤晟为何失期不至,你难道就真没想明白吗?那独孤晟,是李渊舅父之子,区区一个殿内少监,他真敢失期不至?”

李大恩面沉如水,“高开道,你不要挑拨离间了,独孤少监只是路上耽误了,马上就到。”

“哈哈哈,定襄王莫要再自欺欺人了,李渊连李仲文这样的元谋功臣都不信,还会信你信我?

你出兵马邑,为何李渊却让武州刺史刘世让率兵进驻雁门?

你在马邑为何久久等不到独孤晟的兵马,甚至于你都退到楼烦关前了,可也没看到独孤晟一兵一卒?

援兵?

哈哈哈,别等了,永远也不会有援兵的。

你心里早明白了,只是还不愿意承认罢了,但是,你这个窦建德旧部,跟我一样草莽出身的,李渊怎么可能真信任我们。

鸟尽弓藏,借刀杀人,那家伙心黑着呢。

雁门关、楼烦关,早有唐军重兵把守,他们却偏偏一兵一卒不出关来,他们就是要借我们之手杀了你。

醒醒吧,

一起反了那狗日的李渊,颉利大汗许诺,以后你就是代王。咱们一个燕王一个代王,加上定襄的隋王,朔方的梁王,咱们一起干李渊。

有突厥做靠山,咱们也能割据一方,逍遥自在,何必受李渊那鸟气?”

“来吧,咱们联手,打进雁门关,一起抢钱抢粮抢女人,谁也别想夺走我们的地盘、兵马!”

高开道话很能蛊惑人心。

城头上,

一众李大恩部将们,脸上表情已经透露了他们内心想法,他们大多数认可了高开道那番话,唐皇没把他们当自己人,所谓失期是借刀杀人,他们出兵马邑,结果独孤晟却守在楼烦关,刘世让进驻了雁门。

唐军重兵驻守楼烦、雁门两关,那是在堵他们退路。

李大恩本姓胡,原来也是底层草莽出身,他最早并不是跟窦建德的,而是流民中聚起一支人马,在上谷一带抢掠大户以求活。后来,他加入了漫天王王须拔麾下。

王须拔部众一度发展到十几万人马,建国号燕,也被人称为漫天国,后来他在攻打幽州时,中流矢而亡。其部众由亚帅厉山飞魏刀儿统领,胡大恩也继续随他转战于易定一带。

他还曾随魏刀儿别将甄翟儿抢掠河东,跟李渊也是打过几仗,有一次在雀鼠谷还围住李渊,包围数重,要不是关键时候李世民杀到,差点就围杀李渊。

窦建德杀魏刀儿,余部四散,宋金刚投了马邑刘武周,胡大恩则降了窦建德,被授为行台,在蔚州一带行动。

他这支人马,以上谷贼为主,既不是窦建德的嫡系,当然也不是大唐嫡系。在窦建德那,也没怎么受重视,虽授了个行台,但其实仍还是那些人马。

这也是为何河北大战前,他就归降大唐的原因。

李大恩看着铁桶似的敌军,

他的心也有些动摇了。

上谷贼出身的他,这些年见多了尔虞我诈,各种内讧、背叛,他这些年也早厌烦这种生活了。

归附大唐,赐国姓,封郡王,授总管,其实他非常满足了。

这也是他为大唐镇守代州,去年被突厥围攻,还能血战月余不退,是如今主动出击的原因。

草根出身,有如今这样的地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甚至他的一众手底下兄弟们,也都获得了府兵、军官,甚至是封爵。

“大哥,”一名武将忍不住出声,

李大恩直接扭头瞪了他一眼,“闭嘴。”

他知道弟兄们想说什么。

“高开道所言,只是一面之辞。”

“可是,我们在马邑桑干河畔等了独孤晟七天,从桑干河畔撤到新城,又走了八天。

现在,我们在新城又守了三天了,

独孤晟人呢?

他的两万兵马呢?

就算是从楼烦关爬也早爬到这了。”

“是啊,大哥,那些人根本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去年底代州被围,咱们血战月余,死了多少老兄弟,可大将军李高迁在忻州、刘世让在武州,他们隔岸观火,见死不救!”

大家早有怨言。

尤其是朝廷先前要整编代州兵马,要安插朝廷官员过来,

那些还能忍。

可是雁门血战月余,朝廷官兵却只是在外围,如今约好共同进攻马邑,他们却又不来。

去年被突厥颉利十万人马围在雁门,好歹雁门城防坚固,粮草有储备,还能坚守,唐军在外围,也还能牵制些敌人。

可现在,

这是在朔州境内,是敌境,这新城仅是一座小城,他们这两万人,所携带的粮草已经不多了。

援兵不见踪影。

多年乱战中活下来的众人,只想继续活下去。

“大哥,咱们不能在这等死!”

“要么降,要么撤,在这就是坐以待毙!”

胡大恩咬牙,

“再等等。”

“再等等看。”

···

定州。

三月草长鸢飞桃花开。

李逸这段时间忙碌无比,忙安抚战争灾民,忙春耕播种,更忙着四处弄粮食以度春荒。

“大王,博陵崔氏安平房的崔仁寿,派人把答应的最后一批粮食送进常平仓了,一千石粮食,都已经查验过,足额,粮食也没问题。”

马周向他禀报道。

李逸抬头,“这个崔仁寿还是挺识时务的。”

“是啊,这次总共认购了一万贯债券,还是三年期的,前后又和卖了八千石粮食给常平仓,倒也是言而有信。”

李逸只是笑笑,谁让安平房出了个崔元逊,大唐的官不当,非去给窦建德、高开道当总管,要是没死,投降了还好。偏偏又被苏定方诸葛德威,杀死在饶阳,彻底钉死在反贼的耻辱柱上。

如今河北缺钱粮,李逸要是以此收拾崔家,那是名正言顺。彻底弄倒博陵崔当然不可能,但是收拾一下安平房,让他们大出血是绝对没问题的。

好在安平房倒也识时务,一万贯钱,八千石粮。

李逸很满意安平房的态度。

一万贯钱是认购的债券,以后官府会还的,三年还有一千五百贯的利息,那八千石粮也是常平仓买的,按时价一石四贯买的,价值三万两千贯。

定州大总管府直接付了三万两千贯的债券,也是三年期的,到期利息还有四千八百贯。

看似崔家这次大出血,其实也没付出多少,就能得到李逸的谅解,很划算了。

他拿起两张牒状。

“这道是我征辟崔仁寿为武安王府从九品参军事的,这道是我上表朝廷,调他弟弟新科进士崔仁远为定州大总管府参军事的,你拿给他。”

“我很感激博陵崔氏安平房在这个困难时候,能有如此担当。”

正说着,刘世彻进来,面色有些沉重。

“司空,刚接到的急报,代州总管定襄王李大恩约与殿内少监独孤晟,共击马邑。

李大恩军至马邑,独孤晟失期不至,颉利可汗遣数万骑与高开道共围大恩,

李大恩退守楼烦关外新城。

援军不至,大恩粮尽,乘夜突围,突厥伏击,大恩兵溃战死,部下战死数千,余皆或俘或降,两万人马尽没代北。”

李逸怔怔失神,良久才问了一句:“高开道怎么跑马邑去了?”

他还有句话没说,高开道这败军之将,能从河北一路跑到代北马邑去,协助突厥人围歼了李大恩的两万军团,那朝廷河北边疆的那些大将,那些兵马呢?

右骁卫大将军忻州刺史李高迁、右领军大将军、并州大总管府长史窦琮、左武卫将军武州刺史刘世让,西河郡公隰州总管张纶,

这些人在干什么?

尤其是那个独孤晟,他不是奉诏统两万兵马要跟李大恩共击马邑吗,怎么从始至终没见到他人?

坏消息不止如此,

几天后,更多的代北败讯传来。

高开道义子引突厥人自蔚州,越瓶形关,进入代州,绕过了雁门雄关,刘世让保守代州雁门城,雁门关城丢失。

突厥大军越过句注山,抢掠代、忻两州。

突厥军势大,李高迁、刘世让二将,也只能保守城池,而那个之前始终没出现的独孤晟,他也没守住楼烦关,退守武州,大股突厥军冲入岚、石境内,大肆抢掠。

这比去年颉利围雁门那次更凶,

颉利这次目标居然是太原。

甚至不止是太原。

“已有十万突厥军涌入忻代武岚石诸州,突厥前锋游骑已出现在太原境内。”

高开道在河北被李逸打的抱头鼠窜,跑到代北依附突厥去兴风作浪去了,帮颉利斩杀了定襄王李大恩,颉利把蔚州赏给了他,他现在虽失了檀平蓟三州,却还保有长城外的蔚州、北燕州。

“听说颉利大言不惭,派人去长安请婚,还说什么若是陛下不嫁公主,他将亲提四十万铁骑亲往长安迎娶公主。”

“颉利还把他扣押的四位朝廷使者郑元璹、李琛、苏瑰、长孙顺德,分别押到各处大唐城池前劝降。”

李逸听了也不由的一拳砸在案几上。

朝廷从颉利继位之初开始,一直试图跟突厥议和,哪怕是屈辱点,也想先休兵罢战。

可是颉利这狗贼,送去的各种好处全都收下,每次也说休兵,可转身就又继续派兵抢掠寇边。

言而无信,甚至变本加厉。

去年底围雁门,可以看做为一次预演,而这次,李逸感觉他是要玩真格的了。

突厥这几年跟大唐打打和和,已经越来越占不到便宜了。

眼看着大唐已经要彻底一统天下,突厥自然也再坐不住。

所有人都知道,早晚有一场决战,颉利明显是想提前决战,这样他优势越多。

“王君廓还没去拿下居庸关吗?”李逸问刘世彻。

“没有,自卢士濬战死居庸关下,突地稽逃回燕州后,幽州就没再攻过居庸关。王君廓扫平檀蓟平三州后,听说正忙着到处搜刮钱粮,敲诈那些豪强大户,根本没管居庸关。”

李逸冷哼一声,“这狗日的王君廓,他要是不那么自私,攻居庸关岂会败?若是居庸关早拿下了,高开道岂敢跑去打李大恩?”

“河东形势不妙,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召集诸将,我打算经飞狐道突袭蔚州,攻打北燕州,抄高开道老巢。”

刘世彻惊讶,“司空这是想围魏救赵,攻其必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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