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算才华,总是我胜人,今胜昨。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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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算才华,总是我胜人,今胜昨。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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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白风清。

李翊缓缓走出书房,袁莹迎面走来。

回头望一眼李翊身后,不见治儿跟出来。

乃轻启朱唇,出声问:

“……夫君,治儿可曾认错?”

李翊一挥衣袍,道:

“吾已稍加训诫,说了他两句,想此子正于房中自我反省。”

“孺子可教,终当有成。”

“愿夫人勿忧。”

袁氏闻言蹙眉,有些愕然地说道:

“以妾观之,此子性过刚强,不若阿斗温顺。”

“阿斗闻过则改,从不顶嘴。”

“妾甚愿吾子效之。”

“若得子如此,妾更复何求?”

显然,比起李治跟刘禅两个孩子的性格,袁莹更喜欢后者。

因为阿斗知错就改,从不顶嘴。

这使得他少吃了很多苦。

反观李治,性子太倔,如不把道理跟他讲明白,他是绝不会认错的。

在袁莹看来,这样的性子实在是太傻了。

先甭管对错,你先向你父亲低头认个错,免了罚不好吗?

何必去白白受那个罪过呢?

你父亲是多强势的一个人。

普天之下除了刘备之外,他向谁低过头?

同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袁莹觉得自己的两个儿子就是不如姊姊。

这让当妹妹的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

念及此,袁莹不禁白了李翊一眼。

因为她陪伴孩子们的时间最长,按理说教育孩子的任务就应该由她来主导。

可李翊即便是处于百忙之中,都依然要出面来主导孩子的教育。

在大是大非上,袁莹完全插不上话。

最后把李治教成了这样,袁莹觉得这就是李翊的锅。

“哼~”

袁莹伸手掐了掐李翊的胳膊。

“怎么?”李翊问。

袁莹嘟起嘴,“妾总觉得,夫君教子之道,似有未妥。”

“治儿自幼倨傲,长此以往,将来若之何?”

“譬如今夜,阿斗早早承认错误,免遭累乏。”

“反观治儿,坚持己见。”

“不仅耽误你的时间,还致父子一同受累。”

“此非你之过乎?”

平时总被李翊教育,袁莹今日总算捉到了他的不是。

也学他平日的模样,反过来教育自己的丈夫。

“将来再教安儿之时,夫君切勿复如是。”

“当由妾身来教育,不然……”

“哼。”袁莹望他一眼,轻哼,“恐二子俱为夫君所误也。”

不想袁莹竟向李翊来争夺三子李安的教育权了。

闻及此言,李翊反倒抚掌笑出了声:

“善哉!夫人今日终得以训夫耶?”

正说时,刘禅跟袁瑛迎面趋步走来。

袁莹已经带刘禅吃好晚膳了,顺道再过来看看李治怎么样了。

檐下风灯摇曳,映得少年面色如美玉。

李翊乃整襟肃容,吩咐道:

“世子既已食讫,当速寝歇息。”

“明日尚有早课,可莫迟误了。”

刘禅踟蹰片刻,望一眼书房,又望一眼李翊两口子的神色。

袁莹面色和善,而李翊则是一脸严肃。

犹豫一下,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相、相父,阿若现在何处?”

“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她?”

此言一出,袁莹与李翊同时对视一眼。

袁莹轻掩朱唇,柔声笑道:

“阿斗,此事不是汝小孩该过问的。”

“听相父的话,回去睡觉罢。”

“可是……”

刘禅还似再欲开口。

李翊乃沉声说道:

“正如你姨母所言,阿若之事不是你该问询的。”

“你也不必知道。”

刘禅听话地点了点头,牵着母亲的手唯唯而退,背影颇见怏怏。

袁莹见状,乃轻拽夫君衣袖,埋怨道:

“夫君也真是,何故如此厉色以待阿斗?”

“妾观此子,既知悔过,犹存赤子之心。”

“譬如寒梅,经霜雪而香味愈烈。”

“此非佳儿,孰为佳儿?”

袁莹对刘禅的品性赞不绝口,她就喜欢这种听话的孩子。

并且刘禅承认错误以后,还不忘初心,关心一下阿若。

一码归一码,说明这孩子品性是不坏的。

李翊负手望月,但见——

云破月来花弄影,风摇灯动玉生辉。

默然良久,方才缓声叹道:

“夫人须知,教子如砺剑,过柔则不利。”

“吾对治儿的教育一直很满意。”

袁莹黛眉一扬,露出惊讶之色。

“满意?”

“这孩子脾气如此倔强,屡屡出言顶撞于你。”

“你反倒还觉得满意?”

李翊颔首,扬唇笑道:

“治儿虽然性刚似铁,然自有铮铮铁骨。”

“其虽与吾抗辩时,言辞激烈,然持之有故,理据分明。”

“足见此子胸中自有沟壑,能担当,能自立主见,实为佳事。”

“诚非寻常孺子可比也。”

李翊还是很欣赏儿子的骨气的。

因为他觉得这孩子有担当,有自己的想法。

并没有因为畏惧相权与父权,就赶快伏首认错。

他是有自己独立的思考的。

不管这个思考是对是错。

一个八岁孩童能做到这一点,就令李翊已经十分满意了。

袁莹轻轻蹙眉,以手拨弄柳枝,幽幽道:

“妾只恐其刚愎自用,将来自误。”

“这不是你一直担心的事么?”

李翊笑道,“经此一事后,吾反倒不太担心了。”

“哦?夫君此言何谓?”

袁莹愈发不能理解李翊的想法,感觉他的思路总是与常人相异。

“阿斗秉性善良,又知错能改。”

“难道这不才是继承家业该有的品性么?”

李翊一捋颔下胡须,摇了摇头。

“夫人误矣。”

“适才难道不见阿斗又来问阿若之状乎?”

“说明此子并非是真心悔过。”

“其不过是惧吾责罚耳,故早早认错。”

事实上,从李翊一开始惩罚两个孩子时,阿斗就已经想认错了。

只不过李翊一直不说话,一直不问。

他想认错也没机会。

待罚磨了两个时辰的墨后,李翊才开口问知错没有。

所以刘禅第一时间就赶紧承认错误了。

李翊缓步走到院中,手指一株刚长出来的幼松,说道:

“吾观治儿如见此松——”

“虽枝干虬曲,然破岩而立。”

“假以时日,必成栋梁。”

话落,李翊转头看向袁莹,心情竟似十分舒畅。

“其实吾之教子,不论文也好,武也好。”

“在我看来,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袁莹问。

“是责任!”

李翊斩钉截铁地回答,“责任”两个字振聋发聩。

“我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担当,看到了责任感。”

“这是我最希望在孩子们身上看到的品质。”

“诸子之中,治儿身上已有此质也。”

“此正吾所欣赏者也,其性情虽然执拗。”

“可若使良师导之,循循善诱,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其实,要继承好家业能力强固然很重要,但首先最应该具有的品质是责任感。

继承人如果没有担当,没有责任感,那不管他能力多强。

李翊都情愿将家业交给一个庸才。

“倒是阿斗么……”

李翊眉头皱起,“这孩子虽然善良,但缺乏自己的主见。”

“其太容易被人左右了。”

“倘若今日他敢与我抗辩两句,我反倒要对他另眼相看。”

袁莹扑哧一笑,忍不住娇声骂道:

“你这人也真是奇怪。”

“治儿顶撞你,你欣赏他。”

“阿斗听你话,你反倒觉得他没自己的想法。”

“教旁人知道了,可不笑话你么?”

李翊却表情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哪里知晓?”

“家业越是庞大,越是需要后来者有担当,有主见。”

“否则,必然生出祸患来!”

“我李氏不过是千万家中的一员,而阿斗将来要继承的可是万里河山。”

“如何能够不慎重?”

“……此,正吾所深虑之事也。”

一直以来,对刘禅的争议都非常大。

吹他的人,能把他捧成齐桓公的盖世明君。

贬他的人,却又能把阿斗踩成一个昏聩无能,啥也不懂的傻子。

其实面对这种争论,估计刘禅本人听到了都会付之一笑。

刘禅既不是明君,也不是昏君。

他只是一个人,一个正常人罢了。

如果纵观刘禅的执政生涯,会发现他前中后期的风评也有所不同。

这其实就跟刘禅用的人有关系。

他前期放权给诸葛亮,诸葛亮治蜀,风评好。

中期任用诸葛亮推荐的蒋琬、费祎、董允,风评还过得去。

后期不知道用谁了,就放任费祎、姜维、谯周等人内斗。

自己就重用宦官黄皓,沉迷享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属下的争端。

如何将本就弱小的蜀国团结起来,增加团队的凝聚力。

我们所熟知的“带投大哥”,写出《仇国论》的谯周。

其实他曾经劝过刘禅,要省减游观增造,要励精图治。

并陈述了“弱能胜强”的可能性。

咱们是打逆风局,再不搏一搏还有啥希望?

但刘禅对此并不感冒。

通过这件事你便能看出,即便是谯周人家当年也是想卷一卷,想跟刘禅一起再拼一拼的。

可刘禅自己摆烂,领导自己都放弃了。

谯周这些人还有什么努力的必要呢?

这其实也符合刘禅“不折腾”的性格。

所以对于刘禅的评价,

他手下人好时,他评价就好。

他手下人差时,他评价就差。

他一辈子都活在刘备与诸葛亮给他搭的框架之中。

这孩子真的很听话,真的做到了刘备临终前的遗言——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诸葛亮《出师表》里推荐的人才,向宠、费祎、蒋琬、董允等良实,刘禅也真的全部重用了。

可正因为这孩子太听话了,才缺乏主见,缺乏担当。

当刘备、诸葛亮留给刘禅的政治遗产全部挥霍完之后,

你便能看到后期摆烂,民有菜色的蜀国。

因为一旦这个框架倒了,刘禅就不愿再继续折腾下去了。

所以当面对邓艾兵临城下时,刘禅选择放弃抵抗,“自缚”出降,其实是他向自己的妥协。

当回答司马昭,“此间乐,不思蜀”时。

与其说是大智若愚,倒不如说刘禅在卸下了家族、卸下了国运、卸下了责任、卸下历史的千钧重担后,留给自己最后的说辞。

他沉在水底里,终于可以探出来呼一口气了。

所以,刘禅他就是一个正常人,也是一个好人。

只是在乱世中,当一个好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未来之事如何,无人能断。”

李翊捋着颔下胡须,正色说道,“阿斗之优点,在于其品性善良,恭顺不妄为。”

“其通晓人情,机变之才,尤胜其父。”

刘禅优点除了听话不折腾以外,其实还有情商高。

这方面,刘禅甚至比刘备还强些。

不论是劝阻蒋琬还是安定夏侯霸,都展现出了刘禅高情商的一面。

因为蜀汉可以算是夏侯霸的杀父仇人。

所以刘禅再接见他时,先解释说两军相争、刀剑无眼,难免有死伤。

夏侯渊是死于乱军之中,并非是刘备亲手所杀。

轻描淡写,寥寥数语,足以消除前嫌。

接着,刘禅又与夏侯霸攀亲戚、拉关系,指着自己儿子说:

“这是夏侯氏的外甥,咱们都是一家人。”

情商方面,刘禅展现出了自己过人的一面。

这两个优点,得到了李翊的认可。

至于缺点……

“我主百折不挠、终不俯首之志。”

“惜乎阿斗,未得其传也。”

李翊叹了口气。

刘禅缺乏责任感。

不管最后成都面临怎样的困局,

它都不可能有刘备丢徐州,败新野时的局面要危急困难。

倘若当年的刘备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又怎么可能有后来的蜀汉?

一国之运本就如此。

李翊认为刘禅身上已经大体具备二代继承人的品质与优点了,唯独缺少主见与担当。

当然,如果运作的好,给刘禅留下足够多的政治遗产。

那么即便是缺少主见,也不是不能够平稳的交接权力。

毕竟诸葛亮死后,蒋琬、费祎等人还是勉强支撑起了蜀汉。

听完李翊的分析,袁莹也陷入了思考。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倘若治儿将来执谬不返,为之奈何?”

李翊捻须微笑,目视远山:

“昔孔子诛少正卯,子产不毁乡校,是非对错岂有定论?”

“正如吾此前所言,吾等身居高位,非以常理论事。”

“只讲立场,不论对错。”

“今日治儿虽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可其能够坚守本心,勇于抗争。”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的品质呢?”

“这孩子的气性,不正符合孟子的‘虽千万人吾往矣’之气概么?”

在李翊看来,李治的出发点并没什么错。

他只是年纪还小,格局还没有打开。

也不会有大人那么多的顾虑与考量,甚至是算计。

他只是将自己的见解与本心,在父亲面前毫不遮掩的展现出来罢了。

这种思辨精神,是李翊非常欣赏他的点。

光凭这一点,李翊就已经不需要再教他更多现代人的思想了。

因为现代人的思想放在古代,有时候反而是“糟粕”。

所以李翊渐渐活得像个古人。

他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去读图书典籍。

读得经典越多,越让他对古人的看法有所改观。

因为他惊讶的发现,

那些实用的事物道理,古人不仅明白,而且都讲的很清楚了。

只是很多人听不进去罢了。

包括阿若之事,同样的知识,随着李治年龄的增长。

李翊相信他会有不同的感悟的。

毕竟才八岁就能够引经据典,看到阿若背后的司马氏,将其与齐国的经典联系在一起。

将来一定能够看到更加深层的一面。

临去睡觉前,袁莹忍不住凑到书房窗前再去看一眼儿子。

时月色满庭,映得窗棂间李治读书的剪影愈显清峻。

这么晚了,李治依然没有睡觉,而是选择继续读书。

都是李翊推荐给他看的书。

望着儿子奋发图强的样子,袁莹又辛酸,又有些无奈。

注目良久,忍不住向李翊感慨道,“夫君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这孩子真的很有傲骨。”

……

次日卯时三刻,东方未晞,庭中寒露犹重。

李治虽夜读至三更,仍强撑倦体,整衣冠而出。

但见其双目微赤,面色青白,却步履不乱。

转过回廊,忽瞧见父亲已负手立于院中古柏之下,在正那里看松。

李翊身着素色常服,腰间缠着玉带,足下纹靴已被晨露浸透。

见儿子准时起来上早课,李翊目中欣慰之色一闪而过,旋即肃容如常。

“昨夜为父所言,吾儿可曾参透?”

李翊声音低沉地问。

李治正襟长揖,衣袖带风:

“父亲严训,孩儿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然……”

少年略顿,抬头直视父亲,“孩儿愚钝,尚有未解之处。”

李翊闻言,仰头大笑,笑声震落柏叶数片:

“不解方才是是常理。”

“汝自幼锦衣玉食,未尝颠沛之苦。”

“受我家族庇护,怎知存亡之危,生死之道”

忽以手抚树干皱皮,“譬如这百年古柏,未经风刀霜剑,安得如此劲骨?”

“父亲所言存亡之危……”

李治眉头皱起,仍是不能理解。

忽一阵晨风掠过,吹得他单薄衣衫猎猎作响。

李翊解下身上的裘皮大衣,为子披上,温言道:

“汝不解没有关系。”

“明日辰时,来吾衙署观政。”

又指树上新巢,慨叹道:

“雏鸟终须离巢,方知天广地阔。”

恰此时,东方既白,甄宓也已经起床了。

她虽已嫁给了李翊,但仍有相府记室的身份。

在坐完月子不久,就又回到相府工作了。

甫一出门,便听到父子二人的谈话,不经打趣道:

“相爷也真是,治儿这孩子才多大年纪。”

“如何便要他去衙署观政呢?”

李翊望一眼甄宓,笑道:

“我倒觉得他已经具备观政的能力。”

说着,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李治的额头。

“治儿,你记住父亲的话。”

“抬起头来,你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这个世界迫不及待地,要听年少有为的故事。”

“它现在属于我和齐王千岁。”

“可将来迟早是属于你们、属于你们这一代人的。”

“为父不求你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起来,可我希望你能够屡行好你这一代人的责任。”

甄宓在一旁听着,心想就李翊所取得的成就,他的后代也何难超过,甚至是追平了吧?

虽然相爷常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

可估计相爷自己心里也明白,他的后人很难超过他。

也很难像他一样,掌控全局,面面俱到。

知进退,识时务,明天命。

甄宓了解李翊,他知道李翊为什么这么舍生忘死的去做事,为什么一直舍不得放权。

因为他从来不相信后人的智慧。

尽管李翊从来没这么说过,但至少甄宓是这样想的。

他觉得李翊就是想在有生之年,把自己该做的事都做了。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似李翊这般能力,他又何尝不是在屡行自己的历史责任呢?

“将来等我等老去,长埋黄土。”

“我希望留给我后人的,是一片乐土。”

“你也一样。”

李翊柔声对李治说道:

“我希望你我死后,都能够问心无愧地说——”

“我们已经尽力了。”

“诶呀!大清早的,说什么死不死?”

“多不吉利!”

袁莹也起床了,上来见着父子二人和好如初,她也是心情大好。

治儿的性格虽然偏执,但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具备:

忠、孝、礼、义、仁、德这几项品质了。

虽然这些品质还不够成熟。

但不知有多少八岁的孩童,整天只知纵马游弓,不懂基本的礼数。

这是李翊与袁莹共同努力的结果。

因为袁莹出身四世三公,她很看重礼仪方面的东西。

至于其他品质,则是李翊让孩子读了许多古书,并跟他讲解其中道理。

“治儿,过来。”

李翊阔步走至院中,来到一株三尺幼松面前。

这正是昨晚他与袁莹一起观赏的松柏。

此幼松挺立石畔,针叶凝露。

一块突出的山石之侧,一半根须扎在石缝之中,一半深入沃土。

枝干虽细,却已显茁壮之态。

“此乃为父最心爱之物。”

李翊拂去松针上的露珠,指尖微颤。

“为父八岁之时,似汝这般年纪,先父……呵,也就是你祖父。“

“曾经也赠给为父一株幼松……”

话到此处,李翊忽然顿住。

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小心擦拭起松针上的尘土。

李治从未见父亲如此温柔待物,不由怔住。

正待询问,却见李翊忽解腰间玉佩悬于枝头。

“今吾便以此松同样赠汝,愿汝似它一般茁壮成长。”

说着,朝下人招了招手。

下人会意,转身取来了墨砚。

一人捧砚,一人执卷。

甄宓手中则握着一支毫笔,亲自递给李翊。

袁莹见此,笑靥如花,咯咯笑道:

“夫君这是又要题诗了?”

李翊不理会她,而是正色对李治说道:

“当年汝祖父曾经将这首诗赠给我。”

“如今为父也将这首诗也赠给你。”

话落,接过毛笔,命人在松下石案铺开素绢。

春风掠过,卷起他几缕鬓发。

只见李翊凝神静气,忽而笔走龙蛇,写下这首父亲赠给他的诗句——

半倚山崖半紫庭,

人间最后一蓬青。

春风过处不争色,

冬雪来时细细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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