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章 潜在规则

包厢里，杨明和陈文平、黄亚峰已经喝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一会儿，刘悦娇便满面笑容地走进来。

见刘悦娇收拾妥当，黄亚峰忙站起身问道：“娇娇小姐，你没事儿吧？”

刘悦娇偷偷看了一眼杨明，发现他正看向自己，便强作笑颜道：“黄总，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倒是打搅了黄总和两位领导吃饭，让你们见笑了。赎娇娇招待不周，我给三位敬一杯酒，以表歉意。”

说着，刘悦娇就给自己满了一杯酒，对着三人一饮而尽。

杨明见刘悦娇刚受过欺负，这会儿又展现出世故的一面，内心再次为她心疼起来。他心中不禁自问，这些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杨明是个心软的人，见不得女人这样。如果对方是陌生人，他肯定不会多想，可偏偏自己认识她，所以难免有些难受。关键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和黄亚峰、陈文平一样，端着酒杯跟刘悦娇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后，刘悦娇接着说道：“黄总，我一会儿还要去会所，这边就不打扰三位了。以后常来哦，有空的话就去天地汇玩一玩，我肯定给你们申请一个大大的折扣。”

黄亚峰一听，顿时笑道：“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好了？陈局长，杨主任，难得有时间，怎么样？”此时黄亚峰特意把陈文平局长的身份抬出来，也是想让刘悦娇知道一下。

陈文平听到这话，脸色有点尴尬。说实在的，他从没去过天地汇这种高档会所。主要是文化局本就没什么油水，他也不个贪官，也不是要害部门，没实权。在没有文化古街这个项目之前，他这个局长根本无人问津，哪怕自己这个老同学也想不起他。自己那点工资，也不够去那种地方消费，所以压根没去过。

同时，他又知道这种高档会所，几乎就是唱歌喝酒玩女人的地方，内心有着一些道德束缚，怕自己把持不住。

但话说回来，男人的猎奇心理，从18岁到80岁都一直存在，所以他是想去，又不好意思。

“那个，还是算了吧，那种地方我总感觉有些乱糟糟的。”陈文平最终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刘悦娇见陈文平委婉拒绝，咯咯一笑说道：“怎么会啊陈局长，我们那里一点都不乱，就是大家一起唱唱歌、喝喝酒，热闹热闹，除非陈局长自己有别的心思哦。”

“是啊老陈，就我们几个，又没外人。说实在的，自从毕了业之后，我还没怎么出来跟你玩过，想当年你可是麦霸，哈哈哈……”黄亚峰哈哈笑道。

陈文平不好直接点头，而是把目光放在杨明身上。感受到陈文平的目光，杨明内心不禁一阵苦笑。

随着接触的领导越来越多，他看人的心思慢慢有了些积累。陈文平这又不说话，又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心想着，没看出来啊，陈局长平时正儿八经的，其实也是个闷骚型的。

至于他自己，一开始是不想去的，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要是不吱声，那就显得一点眼色都不懂了。当然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他鬼使神差地想多了解现在的刘悦娇。

于是杨明对着陈文平说道：“陈局长，只是简单唱唱歌、喝喝酒而已，倒也没什么。平时我们同学聚会也会去类似的地方玩一玩，的确挺热闹，也是难得。”

见杨明这么说，黄亚峰也笑着说道：“就是嘛，难得的，老陈，你就别端个架子啦。这里又没别的人，现在可是下班时间，今晚你可不是什么领导啊，听我的，我来安排。”

陈文平见两人都这么说，于是只能点头道：“那就听你的吧！”

“这就对了嘛！”

说着，黄亚峰笑着对刘悦娇说道：“娇娇，那你给我们留个包厢，一会儿我们吃完了过去。”

“没问题，那我可就提前欢迎几位大驾光临啦！”

待刘悦娇离开之后，又过了一会儿，陈文平借口上了厕所。

见陈文平离开，黄亚峰端着酒杯来到杨明身边，带着些许恭敬说道：“杨主任，多谢你对我的信任与照顾，把古街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我手里，我再敬你一杯。”

杨明回应道：“黄总，主要是你们公司资质过硬，方案也好，报价方面合我的心意，我只是做出了最合理的决策而已，您真不用这么客气。”

“不不不，是杨主任给机会。”

黄亚峰是商人，可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他跟陈文平关系不错，但这事儿还是杨明做主。

两人碰了杯之后，黄亚峰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往杨明手里塞，说道：“杨主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虽然不多，但请一定收下。在咱们这个行业里混，该有的规矩不能少。”

杨明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微微一顿，然后看了一眼门口还没回来的陈文平。他这才明白，陈文平出去，是为了让黄亚峰和自己有单独空间，给自己送“好处”。那是不是陈文平也收了黄亚峰的“好处”？

想到这，杨明心里有些不舒服。难道这些商人都觉得，只要是个当官的，就一定会有什么潜规则之类的吗？他无奈地吐了口气，这种风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刮出来的。

当然，虽然心有不满，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黄亚峰和陈文平是老同学的关系，于是他将卡推回黄亚峰面前，指腹擦过杯壁上的冷凝水，在玻璃上留下道蜿蜒的水痕，像极了古街项目公示栏上那道被反复修改的红线。“黄总，”他望着对方领口的金领带夹，那图案正对着自己，像一只微张的蛇口，“古街的青石板要是铺歪了，老百姓踩上去会硌脚的。”

送礼都有三推三辞的讲究，黄亚峰深谙其中的奥妙，急忙说道：“杨主任，工程在我手里，我一定会保质保量完成，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这一点您可以完全放心。不过这就是一点心意，我不能不懂规矩不是？”

杨明摆手说道：“黄总，在我这儿，没有你们那些所谓的规矩，做事就是做事。我是信得过你才把工程交给你们，千万别整这些。”

黄亚峰赔着笑，指尖在银行卡边缘摩挲两下，再次往杨明掌心推了推。他的拇指肚反复蹭过卡面凸起的字符，像是要把“心意”按进对方皮肤里：“杨主任您看这——”

杨明猛地按住他的手腕，虎口压得他指节发白。黄亚峰喉头滚动，目光在杨明眉间的川字纹上跳了跳，忽然意识到对方眼底出现的是冷意，而不是客套。

杨明松开手，指尖敲了敲桌面，“黄总要是再提，我可要怀疑项目资质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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