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章 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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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工厂，马松把一行人迎进了前面的办公大楼，同时吩咐手下把近期的排污监测数据、环保设施运行记录等相关资料拿过来。
趁着空隙，马松邀请道：“杨局长，反正时间充裕，这些事交给下面的人办就好，要不我们先到接待室喝杯茶？”
“不用！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喝茶的。”杨明完全没把马松当回事，随即示意众人开始行动。哪怕王义辉和李卫东等人再不情愿，此时也只能照办——除非不想干了。
眼看着一大帮人进了车间，化工厂的工人全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纷纷议论起来。
检查流程启动。首站是资料室，接着是污水处理区。结果不出杨明所料，他们连设备运行台账都拿不出来。废气处理区域同样状况频出：高耸的排气筒旁，监测孔被杂物堵塞；旁边的监测设备显示屏闪烁不定，数据混乱不堪。杨明轻轻一脚踢在生锈的监测平台支架上，铁锈簌簌掉落。
马松凑上前，试图打圆场，讨好的笑道：“杨局长，可能是设备老化，我们马上整改。”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刮过，排气筒喷出一股浓烈黑烟，熏得众人连连咳嗽。杨明冷笑一声，马松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杨明将取样瓶狠狠砸在操作台上，墨绿色污水在玻璃内壁划出狰狞的痕迹：“马经理，汞超标23倍的数据，你当是幼儿园涂鸦？”他扯下沾满酸臭的手套，啪地甩在对方脚边。马经理惊得往后踉跄半步，后腰撞在控制柜上，警报器发出刺耳的嗡鸣。
“立即关停偷排暗管，现在！扣下所有生产记录！马经理，你现在涉嫌环境违法犯罪，得跟我们回去了。”
马松见杨明动真格，顿时满头大汗：“杨局长，这是误会啊，我们青禾可是纳税大户。”
“纳税大户就可以违法犯罪？偷排漏排、数据造假，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干的？”杨明似笑非笑地盯着马松。
马松急忙说道：“杨局长，我觉得这事咱们可以好好坐下来谈谈，今晚我请我们孙总一起，您看怎么样？”
杨明嘴角上扬：“可不怎么样。”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李卫东，“李队长，麻烦把几个相关人员带回去问话，该封的封，让工人下班。顺便通知公安、水利、监管、交通等部门，让他们明天过来配合调查。”说完，杨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局长，杨局长……”马松急得伸手拉住杨明的衣袖，“杨局长，我们孙总和冯县长是好朋友，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啊？”
杨明回身，眯起眼睛：“马经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想说，你们工厂违法犯罪，是冯县长准许的？你想陷害冯县长？”
这话吓得马松脸色惨白，急忙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和孙少的事，真的是个误会。”
杨明咧嘴一笑：“那你的意思是我公报私仇咯？”
“这……”马松语塞，不知如何接话。
杨明深深看了马松一眼，不再理会，转身离开。马松这才意识到，这事他根本兜不住。
化工厂突然停工，总经理和厂长被带走问话，工厂瞬间群龙无首。厂子里的工人惊慌失措，纷纷交头接耳。陆成刚一眼看到队伍里的陆晓燕，急忙跑过去询问情况，陆晓燕大致解释了一番。
得知工厂要关停，陆成刚和一众工人急了：“工厂停工了？那我们怎么办啊？”
“就是啊，怎么说停就停了？大伙都干得好好的。”
“不让上班了？那工钱是不是也不发了？我们上哪再找工作啊？我都在这干了五六年了。”
“晓燕啊，到底咋回事？”
工人们只关心自己的饭碗——厂子要是关了，他们连生计都成问题。
陆晓燕急忙安抚：“大家听我说，工厂排放和安全隐患太大，必须停业整顿。难道大家没发现吗？咱们整个镇子的环境已经非常恶劣了。大家先安心回家，后续处理方案，局里会下发通知的。”
因为是当地人，陆晓燕安抚工人相对容易些。杨明有些无奈：普通老百姓往往不关注环境问题，也意识不到恶劣环境的危害，他们只看重眼前利益。目前，民众的环保意识实在太薄弱了。
青禾化工的这场调查，让不少人心慌意乱。另一边，青禾集团的孙青禾正在市里开会，手下人顾不上打搅，匆匆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你说什么？”孙青禾瞪大眼睛，眼神阴晴不定，随后跟着手下人走出会议室。到了一旁，他质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孙总，听方局长说，孙少把他们局里新来的副局长给打了。方局长说这位副局长背景深厚，没人敢得罪。而且咱们青禾化工的问题太明显，根本瞒不住。刚刚厂里来电话，说明天公安、交通、水利等部门要联合进厂全面检查，肯定还会叫记者。一旦曝光，咱们工厂就完了。”
听完这番话，孙青禾瞪大双眼。
很多事情，曝光和不曝光完全是两码事。青禾化工有问题，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县里、市里都有人知情。但光知道没用，处理起来牵扯太多。因为一旦曝光，光是舆论压力就能把人压垮，到时候即便会引发连锁反应，也不得不严肃处理。
但是这背后可不只是经济和就业问题，还可能牵扯腐败，到底涉及多少人，谁也说不准。
青禾化工有多少“雷”，孙青禾心里清楚。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工厂关停事小，后续的连锁反应才要命。
想到这儿，孙青禾来不及跟会议主办方打招呼，匆匆说了句：“回去！”随即，他心急火燎地给冯伟平拨去电话。而此时，冯伟平也正等着他的电话。
“冯县长，是我，孙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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