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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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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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怀安带着一众亲党元从,如乡下人一般准备入城时,帐下都中的一人则带着茫然看着眼前的开封城,以及城外那连绵不绝的军营大帐。

赵怀安注意到了,笑着问:

“老姚,咋了,你好歹也是徐州子弟,徐州也不差汴州多少吧,怎的比咱们都一副没见识啊!别这样,莫让汴人瞧了咱们!”

此人就是之前的庞勋残将姚行仲,自被赵怀安救活后,他就报恩留在了保义军,此时是一位帐下都的牙将。

当时随姚行仲一起出阵的徐州铁甲兵,曾问过姚行仲,为何要投赵怀安,这人是这样的:

“昔年,许应收留咱们,让咱们这些丧家败犬有了依靠,所以我们死战报他,但那日我等置生死于身后,以报了他的恩德,而现在赵公活我等,那就是对我们有再生之恩,如此当然要舍命以报赵公恩德。”

这是一番话服了这三十多个甲兵,并带着他们一并投了赵怀安,如此保义军的衙内五都重步多了三十多名甲兵,帐下都则多了一名猛将也。

而赵怀安听到姚行仲的这番话后,也对众将感叹,老姚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

此时听赵怀安问道,姚行仲忙躬身行礼,然后解释道:

“使君,不是末将没见识,而是这里让末将想到了六年前。”

赵怀安疑惑:

“六年前?庞勋起事?这和汴州有什么关系呢?”

姚行仲回道:

“使君,六年前,朝廷的康承训就是在汴州大会天下诸藩,在这里与咱们对抗。而我军攻掠宋、亳都是为了打通前往汴州的路线,好彻底击溃朝廷的这条命脉。所以今日末将再见汴州城外大军云集,所以才有了感慨。”

赵怀安这才了然,然后问旁边的张龟年:

“老张,朝廷之前打庞勋是在开封集兵,现在要扫曹、濮二州也是在开封集兵,这是有什么道的吗?”

张龟年解释道:

“主公,汴州当天下之要,总舟车之繁,控河朔之咽喉,通淮湖之运漕。而且也只有这里能囤聚十万以上大军的稻米,此地好有一比,今日之汴州正如前汉之荥阳,凡对关东用兵,汴州就为集兵之地。”

赵怀安恍然,拍了拍姚行仲的肩膀,打趣道:

“没事,一会进了开封,咱们也见识见识汴州的风雅。哈哈哈。”

一句哈,得赵六、豆胖子嘿嘿直笑,尤其是豆胖子,连眼睛都捋直了,喊了一句:

“不行,不行,太素的不行。”

众人哈哈大笑,直到岸边的长堤上奔来一队骑士,为首者高喊着:

“可是淮南军来到,我乃供军院裴迪,奉节度令导引贵军扎营。”

……

赵怀安下船后,就看到一个号的中年圆脸就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当时赵怀安就晓得这裴迪肯定和戎州的那个老裴有关系,果然那边裴迪见赵怀安的伞盖、旗帜、仪仗都下来后,笑眯眯地奔过来,作揖:

“在下漕运转输使裴迪,特来见见我家的乘龙快婿,哈哈!”

赵怀安有点尴尬,他感觉自己被裴迪那莫名的自来熟给镇压住了,咳嗽了声:

“不晓得裴君怎么称呼?”

裴迪于是给赵怀安介绍了他和戎州刺史裴恪的关系,二人是同一房的从兄弟,他排名十三,家中唤他十三郎。

而这边,裴迪介绍完,赵怀安身后的幕府判官裴德盛也出来给裴迪行礼,口呼喊“十三叔”。

而那裴迪哈哈大笑,当着众人面打趣道:

“未成想昔日游园做乐的宝,也像是个大人模样,不错不错,好好努力。”

裴德盛也为自己的族叔感到尴尬,哪有这时候还喊他的名的。

果然,一众光州幕府的随员们听到裴德盛的名竟然叫裴宝,各个捂嘴偷笑。

那边裴迪完后,才对赵怀安道:

“赵大,你的事情我们晓得的,都支持。你这样的豪杰配得上咱裴家女儿,你后面就在汴州多留几日,我家蕴娘已经在路上了,哈哈!”

着,裴迪还捶了一下赵怀安,那意思是你子捡大发了。

赵怀安想到崔使君那伟姿风仪,再看看裴家兄弟那标志性的大脸盘子,心里发虚,只能嘿嘿傻笑。

然后裴迪笑得就更开心了,真把赵大当自己人。

后面赵怀安就在裴迪的导引下,带着大军逶迤进入了一片宽阔的营地。

这里处在汴水南岸,已经到了城东一带了,然后自有宣武军使开始安排淮南二军营。

这些事情自有王进他们去安排,赵怀安和裴迪则在汴水外闲聊。

此时,赵怀安看着不远处的汴水,舳舻相衔,千里不绝,官艘贾舶,联翩络绎。

感叹道:

“你们汴州好生繁华啊!”

而旁边的这位转输裴迪十三郎,则呵呵直笑,道:

“咱们这汴水,漕引江湖,利尽南海,半天下之财赋,并山泽之百货,悉由此路而进,繁华?应该的。要是哪天不繁华了,那才是天下大乱了。”

赵怀安一窒,感觉汴州官府的人的确是狂啊,不过人家也确实有这个资本,就他站着的那么一会,从闽越、江淮的奉船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很多海船,直接就进了汴水,光是对这些抽税,怕就能养兵万人。

真有钱啊!

赵怀安问道:

“十三叔,咱们这汴州有何妙景啊?”

此时在赵怀安后面的人群中,一名持马槊的披甲武士,这会侧耳听着赵怀安的称呼,心中恍然。

咱们这位使君倒是好口条啊,那裴迪应该是和使君第一次见面吧,这十三叔的称呼是张口就来,再且再看看使君刚当着那个庞勋旧将的面,称呼庞勋作乱为起事。

哎,不怪这位光州使君手下这么多文武豪杰呢,他杨某人不能比,还是老老实实在帐下立功吧。

此内心腹诽之人便是之前被高仁厚擒获的阴山关杨氏大郞,杨延庆。

此君一开始被高仁厚拿了后,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骂高仁厚不是好汉。可等到赵怀安带着三百突骑雨下冲溃近万的山棚党,他就不话了。

后面他弟弟来劝降了后,这杨延庆也就老老实实的投了,然后成了赵怀安帐下的一员武士。

而这人一入帐下都,当即就马上打遍诸将无敌手,后来还是孙泰和他角抵,在地面上把这人给降服了。

可见杨延庆之勇!不怪也有一份建功立业之心。

这边杨延庆在腹诽,旁边一个身量和他差不多武士,同样披甲执槊,头顶翎羽兜鍪,正用手肘顶着他,声道:

“老杨,刚刚使君是不是带咱们去城里快活?有咱的吧!”

杨延庆看着这个半大孩子,乜着鄙夷道:

“王彦章,你个娃娃,毛长齐了没,就想女人了?好好在营里打熬身体!你这岁数正是长武艺的时候,你看看人飞虎都的刘知俊,你问他去不去!”

“你要是还想成为万人敌的绝顶武士,就听哥哥一声劝,离女人远点。”

那王彦章有点丧气,他刚刚问了赵文忠几个同龄的,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几个要是敢去,非得被义父给打断腿。

叹了一口气,王彦章望着远处繁华的汴州城,难受了:

“哎,咱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去城里看看,可惜了。”

然后他就听到杨延庆奇怪地看着自己,听他道:

“谁和你咱们啊?我老杨可是要去城里快活的,咱不去,谁守护使君安全?”

听了这话,王彦章不敢置信,气得哆嗦道:

“你刚刚不是要成万人敌,就要离女人远点吗?”

杨延庆嘴角一咧,挺着胸脯,厚重的衣甲下是爆炸性的身躯,笑道:

“是啊,可我已是万人敌了呀!不享受享受?”

这一刻,王彦章咬碎了牙,只想快点长大,到时候非要给这个老杨一点好看!

真该死啊!

……

“十三叔,咱们这汴州有何妙景啊?”

当裴迪听到这声称呼的时候,大是高兴,忙笑着回道:

“赵大,咱们汴州有三宝,你可晓得哪三宝?”

赵怀安摇头,东北三宝他晓得,你汴州有啥三宝?

然后就见裴迪半是感叹,半是骄傲:

“这汴州三宝的,就是玉带三条,金佛一尊,胜兵十万。”

赵怀安不明白,然后就听裴迪指着眼前的汴水,骄傲道:

“这玉带三条就是咱们眼前的汴水、你们来时的琵琶沟,以及北面的湛渠,那里直通曹兖,也是你们后面出兵的主要水路。赵大,你来,这三条玉带可否是汴州一宝?”

赵怀安承认自己让裴迪给装到了,老实点头。

然后就听裴迪道:

“而这三条玉带,又以咱们眼前的这条汴河最为宝气!江淮、湖、浙每年要转运七百万石漕米入京,除了那边琵琶沟运六十万石,剩下的几乎都是从这汴水以来。可以,这一条河,支撑了我唐大厦不倾!”

赵怀安很明显听到了裴迪那句“大厦不倾”,因为这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很明显就是,现在的大唐已经开始倒了,只是这汴水撑了一下,才没有坍塌下去。

只这一句,就让赵怀安对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圆脸,有了另一层看法。

很显然,那裴迪都没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依旧继续往下:

“而这开封第二景就是咱们的相国寺。”

赵怀安听了这话,明显愣住了,相国寺他晓得呀,不就是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地方嘛!

可那不是北宋时候嘛?现在的开封就有相国寺了?

然后他就听裴迪到相国寺的情况。

原来这相国寺啊原先只是一座寻常大寺,不过地段选得特别好,是佛家的风水宝地,据传以前就是信陵君的宅邸。

而当时这寺被营建起来的时候,还不叫大相国寺,当时叫建国寺。

可后来因为社会对佛寺的反感,认为这些地方都是夺百姓口中之食以养贪贱,剥万人体上之衣以涂土木的腐败之举,所以后面在睿宗时期,明确天下各州,每州只许有一座,其余都被视为非法的。

而当时汴州还有一座大寺叫安业寺,它是官方的,而建国寺却是民间自发的,所以就要拆毁建国寺,然后并入到安业寺那里。

然后佛迹发生了。

当时在搬运弥勒佛的时候,出动了不下万夫,可在佛像将要搬动时,突现金光,照耀天地,满城士庶,皆叹希有,远近听得此传闻,争来瞻礼,施舍如山。

而这件事也传到了睿宗那边,鉴于这等佛迹,便下令保存此寺,反而让官府的安业寺并入其中。

最后睿宗还为此寺改名,因他自己潜邸是相王,便赐寺名“大相国寺”。

此后,大相国寺就摇身一变就成了一座皇家寺庙,且随着汴州越发繁华,天下海北的人物尽都游于此,也让此寺更加繁华。

最后,裴迪还和赵大了一句:

“当年那位青莲居士也曾来过那大相国寺,今日是除夕前一夜,那边已经要开三天灯火,很是热闹,后面带你入城,也见识见识。”

赵怀安点了点头,来残酷,来大唐这么久,就晓得上战场厮杀了,也没见过老祖宗们这繁华风光。

不过赵怀安最心系的还是裴迪的汴州第三宝,胜兵十万。

他有点不确定地问裴迪:

“十三叔,你刚汴州第三宝是胜兵十万,这应该只是个修辞吧。”

裴迪摇头,对赵怀安道:

“当然不是,因为我汴州真的有十万胜兵,从安史之乱以来,我汴州就为河南总要,领中原十三州,先后并了京西防秋兵九万三千,自此我宣武军兵额就是如此。”

听到裴迪这番话,赵怀安倒吸一口气,忍不住望向了营地的北面,那里也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营房。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来汴的外藩军呢,没想到这就是他们自己本藩兵马啊。

十万,老天啊。

又有钱,又有兵,又有漕运之利,又居四方之中,他赵怀安馋了。

赵怀安还想继续问这宣武军的情况,可很显然裴迪对这十万兵并没有多少好感,都不愿意多。

于是,赵怀安也就做罢,等一会在酒宴上在多问问。

那边淮南二州的大营很快就安排好了,两州军将们按照值日表安排好留营人选后,其他人都汇了过来。

都打算随赵怀安去城里见见世面。

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裴迪拍了拍手,对赵怀安道:

“今日就听我安排,咱们先去利润楼赴宴,那里陆珍熊掌烂,海味蟹鳌咸。还有天南海北之舞姬,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然后咱们稍晚就去大相国寺逛逛灯会,那边随便见识见识,主要还是城中的一些豪族女眷,你们要是有对眼缘的,没准就成了一桩好事。”

“最后,咱们就去金粉楼,那里才是咱们汴州这真三宝所在,嘿嘿嘿。”

看着裴迪这副浪荡样子,一众保义将嘿嘿直笑,心里痒痒的。

但赵怀安还是要装一下子的,毕竟后面还要和人家侄女相亲呢,总不能这么早暴露吧。

于是虚伪了句:

“喝喝酒,看看舞就好了,我这帮兄弟也不是那种人。“

一句话,得在场保义将们是各个沉默。

使君,你会不会错看了兄弟们呀!

但裴迪却是一个四海的,哈哈一笑:

“赵大不用如此,真豪杰者,自风流。去,难道为国血战的豪杰连去个金粉楼都怕吗?”

话到这,赵怀安还能什么,拍了拍胸脯,对这位初次谋面的十三叔,喊道:

“放心,我赵大豪杰不豪杰不敢当,但风流是真风流。”

只是他又问了一句:

“咱们不需要先去幕府见一下宣武的节度使嘛?”

然后就见裴迪哈哈大笑,道:

“豪杰自风流,可如王节度使他们这些公卿,是风流本风流,你这会去幕府压根见不到人的。”

赵怀安抬头看了看,这天也才是下午,就去喝花酒了?

暗骂了句腐败,然后就转头对众人道:

“今日咱们就去享受享受,看看这汴州和咱们扬州滋味有何不同!”

一众保义将各个狼叫。

赵怀安忽然看到跟着的人群里有几个人,直接骂道:

“赵文忠,你们几个是想死?回去再练几圈。还有你王彦章,我一会就告诉你耿叔,看他巡完营回来不扒了你皮!”

把几个辈撵走后,赵怀安伸手一邀,笑道:

“那就请十三叔带咱们兄弟好好尝尝这南北菜品,看看这三宝妙在何处。”

裴迪哈哈一笑,手一举:

“走!入城!”

于是,七八十号人随着裴迪和赵怀安向着汴州东门曹门而去。

今夜又是一场厮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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