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权力斗争从意气风发开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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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权力斗争从意气风发开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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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进以为自己感冒当天就好。

其实这是安乃近给他的错觉。

晚上他又发烧了。

不过还好这年头没什么厉害的细菌病毒,他只是受寒而已。

第二天魏清欢又照顾了他一天,连吃药带发汗加上补充营养,第三天终于进入恢复期。

钱进开始筹备结婚登记。

这年头结婚不是很简单的事,流程相当复杂。

首先组织要确认双方年龄、婚姻状态及政治审查结果:

钱进需向市供销总社的政工科提交书面结婚申请,由政工科审核没问题后开具一张《婚姻状况证明》。

同样道理魏清欢得给人民夜校递交同样材料,同样需要一张《婚姻状况证明》。

其次还要带上户口簿去找所属街道居委会,确认户籍信息与婚姻登记地的一致性。

没问题后,夫妻两人才能去革命委员会下设的婚姻登记所进行登记。

当然去登记的时候得自己准备符合格式的照片。

钱进打听清楚了流程,但魏清欢给他放了鸽子。

高考在即,女老师确实太忙了。

她为了照顾钱进请了两天假,这两天里找她的人都找疯了。

这事情上钱进得尊重她的意见,既然女老师希望高考结束后再登记,钱进只有答应。

毕竟距离省内高考仅仅五天时间。

钱进请了三天假后必须得去上班了,因为港务局、海关、治安局联合举办的反走私学习班要开始了!

魏雄图充实了钱进给出的资料,将一篇演讲稿变成了一份讲课稿。

这是他的强项。

稿子上标注了什么时候讲什么,怎么活跃气氛,怎么引导学生提问。

钱进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开始看,等到16号学习班开始,他已经掌握的差不多。

学习班就在甲港的港务局礼堂进行。

清晨,钱进蹬着借来的自行车先去单位上班,车把上挂着的黑色皮包撞得饭盒叮当响,跟这年代的工人一个样。

车子从甲港的传达室经过,看门大爷对他印象深刻,看到他出现从传达室探出半个身子:

“钱大队,有几天没见着你了,出差啦?”

钱进解释:“生病了,前头那场大雪我去抓了个偷,结果在雪地里折腾太久,感冒了。”

他递给大爷一根烟。

大爷点头致谢:“噢,老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不得多休养个两天,怎么着急来上班?”

“哟呵,今天是有什么大事吧?可算见着你穿四个兜了!”

钱进低头瞅了眼藏蓝中山装。

这是魏清欢昨晚下班后熬夜帮他加工出来的衣服。

用了大舅子一直没舍得穿的一套中山装进行加工,借了魏香米的缝纫机,给他改的相当好。

原本这件中山装只有两个口袋,魏清欢在前襟加了俩假口袋,乍看倒真像干部装束。

钱进解释:“你还真是火眼金睛,港务局在咱这边办反走私学习班,给我面子,让我也登台两句。”

老汉笑道:“这还真不是我自夸,我多少年下来见了多少人呢,一眼就能看出事来。”

“你行,立功多、升职快,港务局的反走私学习班我知道,这是厉害人才能去的地方,你要发达了。”

钱进笑道:“老叔可别寒碜我,我只是去露个头而已,然后还得回码头扛大包呢。”

他进入办公室,刘金山、王浩都在这里,两人看到钱进进门纷纷起身打招呼:

“钱大队你好了?多请几天假嘛,一定要好好养身体。”

“钱大队早上好,不要紧了吧?来我给您倒杯热茶,这一路上冰多雪滑可不好走,您歇歇。”

钱进向两人道谢,道:“这三天的工作日志给我拿来看一下。”

王浩拉开抽屉,刘金山笑道:“在我这里、在我这里,我今天来的早,又把工作日志好好补充了一下。”

他解释:“以前没有这东西,如今刚搞,我文化水平不高,所以修改的多。”

钱进夸奖几句话后坐下看日志。

没什么问题。

按照他的预期,前两天受到积雪影响,8个搬运工队伍的劳动量应该会比较,工作干的比较少。

结果这三天工作量都挺大,八个队伍将送来的货物全部按照计划入库或者协助运输大队给送走了。

这让钱进很高兴。

很好。

这场大雪对他们的工作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他对魏雄图低声:“看到没有?真心换真心呀,我真心对待工头们,工头们也真心支持我的工作。”

魏雄图挠挠头:“我感觉不大对劲,咱俩都是搬运,你看那帮人是这么有觉悟的样子吗?”

钱进想了想:“确实不是,但你要考虑到我是新官上任,往往要烧三把火的,他们得怕火烧到自己。”

“再了,现在不同往常,前两天这些头头去看我的时候你也在,他们的表态你也看见了,他们还能糊弄我这大队长?”

“那是老寿星吃了砒霜打着灯笼上厕所——嫌自己命长去找死。”

魏雄图只好呆呆的点头。

他对人情世故这块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既然工作如常进行,钱进就可以放心的去参加学习班了。

他赶往港务局办公楼。

学习班已经开班了。

礼堂门口挂了‘严厉打击走私犯罪活动’的横幅,两边墙上贴了标语,估计是天气原因,糨糊还没干透就给冻住了。

他亮出身份,政工科的工作人员跟他热情握手:“钱进同志,可算把您盼来了!”

两人进入礼堂后室,这里也挂着横幅——严厉打击走私贩私,保卫社会主义经济成果。

从这里可以看到礼堂内情况。

钱进搓了搓冻僵的手指往里看,看见礼堂里已经坐满穿笔挺制服的学员。

礼堂左右两边有台阶,上面堆放了十几个木箱,敞开的箱口露出缴获的走私商品,用红漆写了‘罪证XX’的编号。

“这是课程安排,您先过目。”工作人员递来一张油印表格,纸页上还带着印刷机的余温。

钱进扫见自己的名字排在上午十点钟,标题是《供销系统反走私经验大讲》。

另外有个副标题,叫三查三看三筛选,将反走私之路进行到底。

现在讲台上有一位讲师在讲课,题目是《从船舶油料损耗看流通环节漏洞》。

工作人员给钱进介绍了一位领导:“这是本次学习班负责人,咱们海关稽查与执法部的缉私办主任周青云。”

这是大领导!

钱进毕恭毕敬的握手,解释道:“周主任真是抱歉,本来我应该提前两天来拜访您,向您汇报我这次授课的计划。”

“奈何身体不争气,感冒发烧的挺厉害,一直到今天才恢复的差不多。”

周青云不客气,上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注意健康呀,钱队长,你还是有点发热。”

钱进诧异。

他确实还有点发烧,低烧,但他不确定周青云是真本事一下子试出来了还是只是客气一句。

要是能试出他的低烧,那这位领导还是很厉害的。

因为钱进一路吹冷风,额头上的温度跟正常时候差不多。

拍了拍钱进胳膊,周青云又表示了理解:“生病这种事谁也不想碰上,可碰上了就没辙。”

“拿我来吧,我这两天也很不舒服,后面的烂糟牙又给我使劲了。”

钱进仔细看他指向的左侧腮帮,确实有点发肿。

工作人员道:“可能是这两天咱们学习班开课,您事情比较多,上火了。”

周青云摇头:“老毛病喽,时不时的就得折腾一下我。”

“算了不了,钱队长你的讲义我看了,写的很好,你不用额外向我报告,按照这讲义去讲就行了。”

“待会讲案例多来点实的,这帮年轻净学理论,连走私的柴油都闻不出味儿。”

这一堂课结束是十分钟休息时间,然后钱进的课便紧锣密鼓的安排上。

礼堂主席台上方挂着马恩列斯毛的标准像,底下乌压压坐着的学员像按单位分了田垄:

左边海关是灰制服搭配绒线帽,右边治安局的蓝色制服齐齐整整,中间港务局则穿劳动布工装。

此时学员们结伴去上厕所。

钱进站在门口往里看。

好几个人过来冲他笑:“同志,借个火?”

后面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则摇头笑:“这是钱教员,你们找教员借火?”

要去抽烟的几个学员很吃惊:“啊?”

钱进诧异的看向皮肤黝黑的青年:“同志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青年狡黠一笑,:“你想不出来?”

钱进知道对方要考自己。

他可以不必理会,毕竟他们不是一个单位的。

但这事不难,因为这属于顺着答案找解题思路,于是他正要回答,却心里一动道:

“想不出来,这可太不容易了。”

皮肤黝黑的青年撇撇嘴,显然对教员的能力嗤之以鼻。

他正要解答,钱进将火柴交给那几个抽烟的学员,走向黑汉子低声:

“跟我来一下。”

两人走向讲台,钱进道:“其实很简单,上课这两天你可能已经认全了同学,也可能是你见过我。”

“更可能是下一堂课要开始了,我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礼堂门口,这样看一下课表上下堂课的教员名单,猜出我的身份不难。”

“你刚才的同窗没有猜出来不是他们没这个本事,是他们没有想到这点。”

“我这些什么意思呢?同志,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黑青年沉默了。

不要自作聪明。

更不要自作聪明了还显摆。

十分钟休息时间结束,高音喇叭播放《东方红》。

周青云作热场主持人。

他拽了拽卡脖子的中山装领口:“同志们,上个月就在这个甲港我们查获了今年最大的走私案,其中一部分走私品就在现场展览。”

“正是因为这起走私案的发生过,经市委和省港务、海关等单位研究决定,各海港对重点船舶实行‘三查三对、三看三筛’的制度。”

“想必大家都知道,侦破了这起走私案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身边的钱进同志,而钱进同志并非是我们单位的一员,他供销系统的一名工人,那他怎么做到拥有如此的警惕性和斗争性的呢?”

“下面请钱进同志传授实战经验!”

掌声像涨潮般响起来。

钱进上台,等掌声结束后他道:

“各位同志都知道,我是个老搬,不是科班出身的老师,所以咱们这堂课氛围轻松点,通过聊天讨论的方式来共同学习。”

台下来的多数是新兵是青年,性情单纯热切。

听到这话便有人冒出一嗓子:“钱队长,听那批货里有邓丽君?”

哄笑声中,不少青年等着看钱进热闹。

现在邓丽君的磁带是违禁品,不便拿出来聊。

钱进直接指向发问的青年,道:“好问题,但你不该问我,因为我当时只负责抓人,具体搜查走私货物的工作由你们治安单位负责。”

“所以你如果好奇就去问问你的前辈们,当时确实缴获了一批录音带,现在恐怕还锁在你们单位的保密柜里吧?你可以让他们打开给你看看。”

发问的青年赶紧缩脖子。

周围的人开始笑话他。

钱进拍拍桌子,从实战角度出发开始举例:

“三查很重要,查看船籍、查看载重,然后查看它们船舶日志里头登记的用油量,核对船舶海上航行距离和载重能算出用油量,进而推算出它们中途有没有捣鬼……

“我们供销系统曾经有这么一桩案子,查货单发现对方声称运载硝铵化肥,但流向单显示接货方是刺绣厂……”

“外船尤其要仔细调查,这艘船是鬼子的金雀花号,它旅途中停靠过香港、基隆……这是三筛法中的筛轨迹……”

“这样确实不能断定它有什么问题,所以还得看它其他他时候的表现,比如它选择大雾天靠港,这符合‘筛装卸’里非正常作业时段特征……”

一桩桩实战案例分析过后。

钱进从皮包里拿出来一沓的油墨复写纸发下去,青年们看后很新奇,上面标题是《走私犯心理分析图》:

“各位相信我,你们要好好研究这个方向,以后会给你们的工作提供巨大帮助!”

犯罪心理研究在国内还没有出现,在国际上都没怎么开始应用。

钱进此时提出这个方向,要是有人能专心研究并取得成绩,那可以弥补国家在犯罪问题研究方面的一个空白。

他的讲课内容主体是日后一本反走私教材书。

只不过他提炼了核心内容后交给魏雄图润色,如此一来内容详实且很多调查方向新颖,让没有文化的反走私新兵们听的大开眼界。

钱进给现在这些人当老师是真的绰绰有余。

从学习班的这些职工们表情能看出来,随着钱进的讲解他们确实学到了东西。

尽管钱进可以自由讨论,但越往后出声的越少,都在飞快的记笔记。

课程一直到中午结束。

到了时间钱进还没有讲完,下面的职工便纷纷挽留:“钱老师,继续讲。”

“再来一段……”

钱进将手里厚厚的课程讲义展示出来:“我讲的不好,但我准备的不错。”

“这份讲义我不会带走,会交给周主任,由周主任传阅给你们。”

“各位,咱们都在港口工作,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很,我很欢迎你们去我们办公室做客。”

“谢谢大家给我面子愿意倾听我的讲课,谢谢大家的掌声!”

他鞠躬下台离开。

掌声更是热烈,好些人站起来鼓掌。

周青云在门口接应了钱进也向他鼓掌:“钱进同志台风真好,你适合做老师啊。”

“我听你在你们街道还办了个学校?难怪你今天发挥这么好。”

钱进解释了泰山路学习室的用途,最后把勋章的一班给了媳妇:

“我未婚妻是老师,我未来的大舅哥曾经也是老师,这一切都是跟他们学的。”

他把讲义给了周青云。

周青云很感谢他的贡献,给了他一把崭新的海鸥手电。

这个是好东西!

这是魔都产的一款大功率铁皮手电筒,公安系统标配装备,一般人是买不到的。

有了这款手电筒,钱进以后可以把自己在商城买的大功率手电拿出来使用了。

有人询问他的手电为什么这么亮,到时他用警用海鸥手电来打掩护即可。

收下手电筒他看了看周青云有些发肿的腮,道:

“我父亲曾经认识一位医术挺厉害的老中医,他有一款药专门治疗牙疼,如果周主任您愿意,我可以送给您试试。”

周青云很欣喜:“行呀,那你给我试试,实话,这个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我的牙疼病呀,是真把我折磨坏了!”

钱进答应回去给他找药,然后心情愉快回到办公室。

他嘴里哼着歌,一时之间是志得意满。

推开门。

杨胜仗阴沉着脸在看他。

钱进赶紧解释:“杨部长是这样的,港务局、海关……”

“我知道,他们找你去讲课,去传授反走私经验,这是好事。”杨胜仗直接打断他的话。

“我赞同你去协助这些单位开展工作,可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得把自己工作做好?”

“把自己本职工作,先做好!”

语气很硬,很不满意。

钱进疑惑:“领导我……”

“你什么你,当反走私标兵很威风吧?”杨胜仗扔给他一份《海滨日报》。

头版照片里钱进和魏雄图胸带大红花,虽然黑白照片看不出花的颜色却能看出两人的意气风发。

日报标题很大很夺目:码头卫士智擒走私犯,红色精神耀海港。

钱进更疑惑了。

这张报纸他清楚。

前些天市供销总社开了个先进分子学习班,他作为代表上去发言,事后报社记者来采访他和魏雄图拍了这照片,写下了这份报道。

当时第二天新闻就见报了,魏清欢特意买了好几份做成剪报进行收藏。

然而杨胜仗现在给他看这份报纸是什么意思?

钱进看对方没解释而只是生气,便主动发问:“领导,请问您现在拿出这张报纸是需要我做什么?”

杨胜仗笑了,气笑了:“你问我拿出来需要你做什么?”

“搞笑!”

“这不是你精心保存在你抽屉里的东西吗!”

钱进心里咯噔一下。

妈的有人害我!

他抽屉里肯定没有这报纸。

于是他立马就:“请领导相信我,我从没有往抽屉里放这张报纸。”

杨胜仗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了:“报纸是我自己在你抽屉里发现的,你意思是我放的?”

钱进急忙摇头。

“那是你同事是你工友放的?”杨胜仗继续问他,“我倒要问问了,他们放这么张报纸在你的办公桌里图什么?图用你的光荣事迹讨好你?”

“还有,这报纸如果不是你放进办公桌保存的,平时你总看他干什么?”

钱进道:“我要是我从来没有在单位看过它,领导你肯定不信。”

杨胜仗道:“不止你一位同事和工友跟我过,你在办公室里看过这个东西。”

钱进呆住了。

一时之间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突然有多人联手栽赃陷害自己?

因为就在三天前他生病的时候,这帮人还带礼物去看过自己。

如果他们要陷害自己,那应该在礼物上做手脚更好。

现在来看礼物没问题,反而是用一张报纸来题大做,这是什么意思?

先真心去看望自己,又在背后捣鼓自己?

想到这里钱进心里顿时出现答案!

三天前他们去看望自己时候,还没打算坑害自己,是这两天有人策反了几个人来对付自己。

是谁呢?

宋鸿兵!

钱进想起了雪夜治安所里,宋鸿兵对自己的威胁:你部放了我,我有办法让你当不成大队长!

只有宋鸿兵符合这个条件。

一是因为对方发出过威胁,二是宋鸿兵直接被拘留待审了,所以他无法做到一早把指令发给工头们,而是这两天刚通过探视者发出指令。

这样就能解释大队的头目们曾经给他真诚送礼,如今又积极的陷害他。

钱进不话。

杨胜仗一拍桌子:“你沉湎于过去的光荣我不了,年轻人嘛,立功了难免会在功劳簿上躺一躺。”

“可你好歹把本职工作给我干好它!”

“三天了,加上今天第四天了!你们这个大队基本上已经瘫痪了!”

钱进知道坑害自己的人里肯定有刘金山这一号。

因为今天他看过刘金山给的工作日志,上面显示他生病请假的日子里各队都积极工作了。

显然工作日志是假的。

他转头看向刘金山。

刘金山瞥了他一眼,目光与他相交后,赶紧吞着口水低下头。

标准的做贼心虚。

杨胜仗继续:

“你知不知道你当大队长这件事,是多位领导不能接受的?是我力排众议要启用新人,想给咱们部里带来新风气。”

“结果你就给我这么做?本职工作不干,跑去别人单位的学习班当老师?”

钱进默不作声的让他批评。

杨胜仗批评的口干舌燥,刘金山低眉顺眼给他端上茶杯:“领导您喝水。”

“嗯。”杨胜仗点点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友好。

钱进心里告警。

不好,自己的位子要出事。

果然。

杨胜仗喝了口水后道:“我今天过来要传达部里一个关于你工作上的通知……”

“领导能不能让我两句?”钱进急忙开口。

他猜到了答案。

部里要将他暂时解职,很可能由刘金山这位二把手来代职工作。

如果这件事发生,那他以后想翻身就更难了!

杨胜仗问道:“什么?”

钱进道:“杨部长您是否知道宋鸿兵被泰山路治安所抓捕的事情?”

杨胜仗正要喝水,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什么?还有这事?”

钱进一看,心里松了口气。

他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他立马:“宋鸿兵被免职后,嫉恨我取代他成为大队长,对我产生报复心理。”

“他跟踪我,先是趁我和朋友停车办事的时候用匕首划烂了我们自行车的轮胎。”

“三天前晚上大雪,他又想去偷走我自行车泄愤但被我们楼上住户发现并成功抓捕。”

“我就是那天晚上听到喊声没穿衣服出来抓贼感冒的!”

杨胜仗很吃惊。

办公室里刘金山也很吃惊,他竟然也不知道消息。

钱进更稳了:“宋鸿兵被扭送进治安所后威胁我放弃对他的控诉,否则就让我好看,要我当不成这个大队长。”

“我本来第二天想向组织和领导汇报这件事,汇报他的威胁,可偏偏不巧我当天夜里重感冒、发烧到三十九度五,烧的头脑迷糊忽略了这件事。”

“但今天上班的时候我回忆起了这件事,尤其回忆起了他当时威胁我的话。”

“他他手里有很多同事的把柄,同事们贪污受贿、乱搞男女关系、以权谋私等等各方面的把柄,他会用这些把柄威胁这些人来栽赃陷害我!”

“我本来想以不变应万变,看看都有谁遵从他的指令陷害我,只要谁陷害我,那就证明他有把柄被宋鸿兵给拿到了!”

这番话真真假假。

他不知道宋鸿兵怎么能指使刘金山等人坑害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手里有这些人的把柄,威胁他们对付自己。

因为宋鸿兵这人很擅长抓人把柄,比如当初他为了对付他和魏雄图就想要拿相机去拍两人闯鬼市的照片当把柄,所以钱进产生了这个推断。

再一个斗争期间先扣屎盆子准没错。

管他是不是真的呢。

即使宋鸿兵并非靠手里的把柄威胁刘金山等人对付自己的,即使自己错了,钱进也不害怕。

杨胜仗哪知道宋鸿兵手里有没有这些人的把柄?

大不了他去问宋鸿兵,宋鸿兵没有。

到时候钱进继续扣屎盆子,就宋鸿兵不承认呗。

这种事本来就容易变成罗生门。

杨胜仗脸色阴沉的厉害,手底下的兵竟然烂成这样,这是他一位老革命无法接受的事。

他一拍桌子怒道:“你的是真的?”

钱进:“领导你给泰山路治安所打电话,立马就能得到印证!”

“另外很显然啊,领导,咱们刘副队长就有把柄……”

“你别瞎啊!”刘金山急怒交加却还是一副软柿子样,“钱进你少污蔑人!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这是污蔑,这是诽谤,这是诽谤啊!”

钱进问道:“如果你没有把柄被宋鸿兵拿捏,你为什么帮他陷害我?”

刘金山反应很快:“谁、谁陷害你了?我哪里陷害你啦?”

钱进冷笑道:“最直接的一件事,我今天上班的时候是看过工作日志的。”

“工作日志是你给我的,结果上面不但没过去三天同志们没有工作的事,反而过去三天同志们加班加点在工作!”

他对着杨胜仗趁热打铁:“领导,您想一想,我是从搬运工干起来的。”

“我再混账也不可能,手下人三天不干活我什么事都没有,拍拍屁股去其他单位参加学习班吧?”

杨胜仗不是傻子。

他是认可钱进的劳动积极性这一点的。

于是他点点头,问道:“你们大队现在还有工作日志?那工作日志呢?”

钱进看向王浩。

王浩一直沉默不语、置身事外。

杨胜仗冲他吼道:“王浩,怎么回事!”

王浩老老实实的:“钱大队履职之后,确实要求我们写工作日志。”

“我这三天也写了工作日志但被刘副队长拿走了,今天早上是他把日志交给的钱大队……”

杨胜仗看向刘金山的表情有些狰狞了:“日志!拿出来!”

刘金山急忙打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找出工作日志给杨胜仗:

“领导,就是这份日志,上面明了这三天工作无进展的情况。”

钱进冷笑道:“那上面也有我的签字或者批注吗?”

“制作每天工作日志是我发起的工作,我总不能看一眼就直接扔掉吧?”

“不管我是认真工作还是敷衍工作,哪怕我是表演,我也得在上边划拉一笔吧?但上面怎么干干净净!”

杨胜仗狠狠的拧了刘金山一眼。

又看向王浩:“你没有什么能的?”

王浩想了想,客观的:“今早上钱大队看日志时候,我感觉不对劲。”

“因为钱大队看的很仔细,我认为当时日志上的内容挺多的,所以钱大队才会看的这么仔细,并且我可以证明,他当时往日志上做了批注。”

“杨部长您现在拿的这篇日志是我写的,上面没什么内容,如果钱大队看的是这一份,按理他不至于看的那么仔细。”

剩下的自不必。

钱进的冤屈被洗刷了。

杨胜仗将日志拍在桌子上,板着脸:“我先去给治安所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然后他又对刘金山:“你知道我的脾气,最好这个钱进在撒谎,否则你叫我抓到的话,你得被治安所带走!”

刘金山面如土色,疯狂摇头:“没有没有,部长,钱钱钱大队他的不客观,没,我真没有……”

杨胜仗最后看了钱进一眼,表情很不满意:“当领导最重要的是能带队伍,要能打硬仗、打胜仗!”

“如果带不了队伍,那就早点回家养孩子吧。”

他将日志带走。

刘金山一脸生无可恋的想追上去。

钱进拦住了他,笑容很狰狞:“刘副队长想去哪里?咱们先聊聊,你对我有误会呐。”

“宋鸿兵要去坐牢了,你要是出事也得步入他的后路,所以咱们好好聊聊,我作为你的同事、你的领导,一定有办法保住你!”

这帮狗日的兔崽子!

他当了领导后没对下面的头目们进行权力更迭,本来是出于仁慈,结果成了妇人之仁。

那没的。

开始收拾他们,开始换自己人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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