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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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腻的、腥臭的东西在厉老太太头上。
她狐疑地抬手摸了摸，差点没将早饭都呕出来。
鸟屎！！！
她脸色瞬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然后，一向腿脚不好的厉老太太健步如飞。
“周婆子，快扶我回去洗一洗！”
……
很快，听到消息的厉承韫便匆匆赶来。
厉景晨想了想，先一步明原委：“爹爹，是厉成轩将我给苏瑜的豆包丢掉，然后自己咬到了舌头。”
言外之意，他和苏瑜，什么都没做。
看着苏瑜眸中噙着泪，紧攥着手，怯生生地望着他，却半句话不敢，厉承韫心头一紧。
忙道：“嗯，爹爹晓得。”
“待轩儿好些，爹爹自会去教育他的。”
厉承韫朝着苏瑜张开手，苏瑜便很乖地跑到他怀里。
偌大的酸涩与委屈涌上心头，苏瑜这才放声大哭：“呜呜呜……爹爹……瑜的豆包哇……”
厉景晨一愣，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他原本以为苏瑜难过是因为受了厉成轩的欺负，又被祖母成是灾星，但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只是惦记着吃。
但苏瑜，是真惦记那一口豆包。
原因无他，因为那是哥哥，送给她的第一样东西，她宝贝得很。
厉承韫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背脊，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乖，左右今日无事，爹爹带你和哥哥上街玩好不好？京城秋日的糖炒栗子最是好吃，瑜想不想尝尝？”
苏瑜抽抽噎噎地从厉承韫怀中出来：“要次，瑜要次！”
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再度亮起光芒，厉景晨稍稍松了口气。
……
集市上。
苏瑜左瞧瞧、右看看，每一样东西对她来都很是新奇。
鸟水哨、布娃娃、银铃铛、风车……
这些孩童玩的玩具，她一样都没有，不过苏瑜很乖，每样只是瞧一瞧，知晓是什么东西就好，也不嚷着要买。
这副乖巧的模样引得厉承韫忽然想将整个集市都买给她才好。
厉景晨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道：“王府倒也不差这几文钱，你若是喜欢的话……买吧。”
着，厉景晨从兜里掏出十个铜板递给她。
苏瑜一怔，立刻笑开了花。
她像一个炮仗一样猛地冲进了厉景晨的怀里，撞得厉景晨狠狠一个踉跄。
“哥哥待瑜真好，瑜最喜欢哥哥啦！”
“不过那些玩具不当吃不当穿，浪费钱哒，瑜……瑜看看就好惹。”
话虽是这么，但她恋恋不舍瞧着布老虎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
厉景晨将她推开，递给摊贩老板几个铜板，又将那布老虎一把塞在苏瑜的怀中。
闷声道：“你别这样，叫外人瞧见了，还以我们苛待你，爹爹便是有口都不清。”
若是被有心之人瞧去，在朝堂上参爹爹一本欺负养女，又是一幢麻烦事。
苏瑜一怔，连忙点头：“是，哥哥！”
厉承韫有些嗔怪地望了望儿子，忙道：“没关系，先前瑜帮爹爹赚了银子，爹爹可是朝中出钱最多的人，皇上嘉奖了爹爹，全是咱们瑜的功劳。”
“所以看似是爹爹给瑜买东西，实际花的是瑜赚来的银子。”
厉承韫又笑：“花自己的银子，不必舍不得，对吗？”
苏瑜想了想，乖乖地点了头，不过：“不管羊毛出在哪只羊身上，这些都是咱家的银子，可不行浪费嗷~”
这话逗得厉承韫笑得腮帮子疼，只得连连答应下来。
厉承韫又带他们去买了糖炒栗子和糯米糍，路过首饰店，还给苏瑜买了一个银打的手镯。
手镯上缀着铃铛，叮叮当当，一步一响，听着便叫人欢喜。
“差不多到午膳时间了，今日爹爹带你们在外面吃好不好？”
日头升到老高，厉承韫忽然蹲下来询问两只。
“好呀好呀，瑜还从未在外面的饭庄用过饭咧~”
苏瑜没忍住吞咽口水，她其实现在……还是很饿。
原想拒绝的厉景晨听到这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爹爹。”
厉承韫牵着他们往前走去，忽然——“诶呦！”
厉景晨脚一扭，险些栽倒。
幸亏被厉承韫一把抓了起来，急道：“阿晨，无事吧？”
厉景晨摇头。
他低头一瞧，竟发现自己踩到了一个银元宝。
？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在大街上捡到钱！
厉景晨有些兴奋地将银元宝捡起来，才发现他们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赌坊门口。
老板毫不客气地冲上前来：“鳖犊子想抢钱，这是老子的钱，赶紧还、还、还……”
声音到最后越来越，老板瞅着厉承韫差点哭出声，他“噗通！”一声便跪下：“王爷，这什么风给您吹来了？”
“这是咱家世子吧，是的我有眼无珠，这银元宝既然世子爷捡到了，便归世子爷了，打您先前从咱家赌坊离开，萧家公子哭晕了过去，被他爹暴揍了一顿，到现在都没起来床咧。”
“您是贵人，命好手气好，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完，老板逃似地回到赌坊，然后“啪！”的一声将门关严。
对他们避如瘟神。
战王带着女儿一骰掷出豹子，成了开设赌坊以来最大的赢家，偏生又是尊贵的王爷，他们无法赖账，这件事情在京城中传播飞快，现在估摸着没有一家赌坊敢让他们入内了。
厉景晨茫然眨眼：叽哩咕噜地什么呢？
苏瑜却是笑得前仰后合：“爹爹，他们都怕咱们呐！”
厉承韫乐得开怀，一把将儿子搂过来。
“今日运气不错，午膳钱有着了。”
何止是午膳钱。
这银元宝是五十两银子，够花半个月。
厉景晨欢喜地点点头，三人继续往前面走去。
鸿运楼是京城最大饭庄，达官贵人最爱来此用膳。
和旁的馆儿不同，他家全部都是雅间，招牌特色是铜锅涮肉。
走到门前，厉承韫罕见的脚步虚浮。
从前妻子在世时，他们夫妻二人闲暇无事时，便喜欢来此用饭。
他记得很清楚，冬日下着漫天大雪，屋内暖洋洋的，铜鼓中火花噼啪作响，像是报喜一样，伴随着阵阵涮羊肉的香气。
远处是红墙绿瓦，近处是此生挚爱。
但……从妻子去世以后，他再未曾来过。
苏瑜挠挠头，奶声奶气：“爹爹，咱们要进去嘛？”
厉承韫回神：“走吧。”
却忽然——“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