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想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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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他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吗？会不会是搞错了？”
阿绥那抹了大片褐色药膏的脸皱巴巴，透着深深的怀疑。
云挽正在给他换衣裳，冷不丁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当然是真的呀，这么大的事阿娘怎么会搞错呢？”
阿绥还是眉头紧皱，一副深思状。
云挽给他套上厚外袄，拆下他的一头炸毛，低头温声细语问：“乖宝怎么会这么问？是不喜欢陛下吗？”
“......也不是。”
虽然陛下偶尔会阴阳怪气，但他还是自己见过最厉害的人。
阿绥坐好乖乖配合，瘪瘪嘴：“就感觉怪怪的，这样的话，太子殿下和三皇子，还有裴谦不就成了我的兄长？”
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这，云挽不免好笑，“这么也没错，阿绥是他们的弟弟。”
阿绥叹了口气，怎么换了个父亲自己还是弟弟？
而且为什么他的亲生父亲还有其他孩子？明明阿娘就只有他一个孩子。
瞧他一脸苦大仇深的，云挽给他梳了两丸髻，更显年轻，符合年纪。
“乖宝一时没法接受很正常，阿娘不强求，等乖宝什么时候接受了再。”
阿绥：“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嗯？乖宝什么？”云挽没听清。
阿绥托腮，如实道：“那天阿娘和舅婆的话，我都听到了。”
“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你们没有关门，我不心听到的。”他强调道。
那天阿绥原本想去找云挽道别，看到大门未关便直接过去了。
只不过他人被门口花瓶与画屏挡住了，因而两个话得起劲的大人未注意到。
阿绥听完后便蹑手蹑脚地离开去学考了。
他一解释，云挽恍然大悟：“难怪那几天阿娘看你心神不宁的，陛下还你怪怪的，总是盯着他看，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对吗？”
“嗯！”阿绥点头。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复杂的心情，总之就是有震惊有茫然，还有难过，以及不上来的高兴。
云挽摸他的头，阿绥的发质像景宣帝，乌黑粗硬，发尖摸起来很扎手。
“其实乖宝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据，阿娘没有骗你，你的眼睛和你父皇的很像。”
她搬来镜子，耐心地解释给他听。
阿绥扭头一哼：“他以前还我的眼睛长得丑。”
谁过他好话坏话，他记得清清楚楚。
也幸好景宣帝才离开，否则又要扎心了。
云挽笑意加深，对这父子俩的斗法早已习惯，不是大的告状，就是的告状。
某种程度上，两人不愧是父子。
“还有乖宝的花生敏症，其实你父皇时候也是如此，等长大些就不会了。”
阿绥扭头好奇问：“那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也会吗？”
顿了下，云挽摇头：“他们不会。”
她细想，的确没有听过两人有什么忌口之物。
阿绥不高兴，“那为什么就我有？我也想吃花生。”
云挽：“......可能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吧。”
或者好的坏的都承袭了。
血脉？
阿绥眼眸蓦然一亮，“阿娘。”
他朝着云挽摆摆手，看起来有话要。
云挽好奇地附耳倾听——
“阿娘，我也想当皇帝。”
阿绥亮晶晶道。
内心大震，云挽下意识看向门口，好在门口空无一人，景宣帝不知何时离开了，此刻门扇紧闭。
回头撞进阿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云挽张了张口，压低嗓音心翼翼问：“乖宝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若是孩子大些，心智更成熟了，他出这样的话云挽不会这般惊讶。
可他才四岁啊，的人儿，才得知身世便想要当继承他爹的皇位？
云挽震惊，又忧心。
阿绥：“当皇帝很威风，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是他从景宣帝身上得出的最直观的感受，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脑海。
只要他当了皇帝，就没人敢再欺负阿娘。
云挽蹙眉：“可是当皇帝是一件很辛苦很艰难的事，而且还不是你我了算的。”
阿绥思考了下问：“那谁了算？陛下吗？”
云挽颔首：“陛下以及文武百官。”
“在当皇帝之前，你还得先成为太子，成为大齐储君，但乖宝你知道的，如今已有太子.......”
一朝若是有了太子，只要朝堂稳定，社稷稳固，太子德行上无大过错，便不会有被废的可能。
阿绥好似听懂了，他：“阿娘，既然我也是陛下的孩子，那是不是明我也可以当太子？只要我做得比他好？”
在他的认知里，好东西应该属于更厉害的人，譬如课堂上学士的夸赞，只有优秀的学子才能得到。
云挽：“道理是这样，但这条路很艰难，当皇帝很难，当一个清明的君主更难，比你读书科考还要难，你明白吗？”
阿绥严肃认真承诺：“我不怕苦！”
别看他人，云挽却知道在某一方面他同样执着，尤其是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
“乖宝，你真的想当皇帝？”她脸色肃然，再次问了遍。
阿绥毫不犹豫地点头。
得到他如此肯定的答复，云挽内心复杂又骄傲。
良久她长舒一口气，神色变得坚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阿娘知道了。”
她伸手环抱阿绥，低声叮嘱：“阿娘会帮你，不过这样的话以后不能对任何人，包括你父皇知道吗？”
互相之间有所保留才能使这份关系长长久久保持下去。
云挽垂眸，遮住眼底的光亮，语重心长道：“你可以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但不可以出来。今后你要做好，又不能做得太好，你可以努力，但又不能太努力.......”
阿绥仰头专注地听着。
云挽：“暂时听不懂没关系，等你长大以后就会慢慢懂了。”
阿绥：“这是我与阿娘之间的秘密对吗？”
“对！”
李贵妃的儿子心胸狭隘，资质平平，那样的人都能当太子，她的阿绥为何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