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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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其实也没错。
他们家附近的其他人家，虽不像江远和谢莞娘似的，天天鸡蛋和肉都能吃到，但起码隔三差五也会让家里人吃点儿好的、沾些油荤。
别的不，鸡蛋、豆腐或者细粮，隔三差五总能吃上一回，饼子、窝头、干饭之类的，一天也能吃上起码一顿。
哪像他们家，天天就是清水煮各种菜，连点儿盐巴都舍不得放。
丫头觉得自己很委屈，她也学着哥哥姐姐努力忍耐了的，她忍了好久好久。
可她现在是真的忍不住了嘛，她也不想惹娘哭，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丫头哭的自己一抽一抽的，别提多可怜了，但被她戳到肺管子的她亲爹，却因为她的这番哭诉直接恼羞成怒。
没本事让妻儿吃饱穿暖，但却理所当然觉得妻儿应该视他为天的中年男人，因为遮羞布被不谙世事的女儿揭掉，自觉在街坊邻居面前丢了大脸，他发了狠，非要打死自家这个“不孝逆女”。
在围观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一点点拼凑出事情真相的谢莞娘十分无语。
养不起就不能别生这么多吗？饭都吃不饱还管不住自己多出来的那二两肉，活该他这会儿被天真无邪的丫头撕掉脸皮破大防！
亏他被周围几家的男人们拦住之后，竟还有脸在那一边试图突破包围，一边指着瑟瑟发抖的姑娘不停地破口大骂。
心里对这男人鄙夷到了极点的谢莞娘，在看见他家其他人的情况之后，只觉自己拳头都硬起来了。
已经吓坏的姑娘被她发鬓散乱的娘拢在怀里，脸色青白似鬼，身子打着哆嗦，干流眼泪不出声。
她两个哥哥脸上全都挂了彩，看样子是在街坊邻居过来之前，被他们爹给打的。
姑娘的姐姐和嫂子个个都一脸惊惧和担忧，她们待在姑娘和她娘的身边，连出声安慰都不敢。
谢莞娘呼吸声变得有些粗重，注意到她心绪起伏极大的江远，抓着那男人手腕的手，倏然多用了几分力气。
村里人不知道他练过武，以前见他干农活儿、进山捡柴啥的，都当他是天生的大力气，那男人也是一样，是以在被江远抓住手腕之后，他也没有太当回事儿，依然还是在那儿左突右冲的，试图越过众人去打那个丫头。
然而江远却在此时突然加重力道，让他不仅没能挣脱江远的手，反而还因为江远的突然用力，一个没忍住痛叫出声。
“嘶——疼！疼疼疼！”他呲牙咧嘴盯着江远，“你子，下手怎么没轻没重？”
江远，“里正很快就到。”
那男人微微一愣，“里正？”
江远点头。
那男人差点儿原地裂开，“不是，你、你这......”
话到一半，他冷不丁回想起来，里正的二儿子就住在村尾！
年轻没经过事儿，听见他口口声声喊着要打死女儿，又见他连过来劝阻的儿子也给一起打了，甚至村里人过来劝他，他也没有顺着梯子往下爬，反而态度愈发激烈，自然就对他嘴里嚷嚷的话信以为真了。
可问题是，这男人并没有真的想要打死他那女儿，他只是因为被戳到了肺管子，所以打算狠狠教训一顿那丫头，让她彻底被吓住，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在他面前都言听计从、老实乖顺，就像他的另外两个女儿。
他也知道自己就因为孩子磕了两个生鸡蛋喝，就对孩子喊打喊杀很有问题。
谁时候不嘴馋？莫时候，他现在都快四十来岁了，他还不是一样每天都因为江远家飘出的霸道香味儿，在心里暗骂江远让个女人迷了心窍，就是个实打实的败家玩意儿？
街坊邻居们不好掺和他家家事，就算劝他、拦他，话、下手也都会格外注意分寸，不像陈里正，责骂起村里犯错的村民来从不手软。
他慌了，开始往回转圜，“你们看这事儿闹的，我就是一时气糊涂了，并没有真要打死那丫头。”
谢莞娘撇嘴，“但她现在已经被你吓出病了，她年纪，不懂什么气话不气话的，还以为自己亲爹真要为了两个鸡蛋打死自己。”
“可怜她年纪，一天福没享到，一口好的没吃到，就要被自己亲爹给活活吓死了。”
“你！”话的谢莞娘是个姑娘家，那男人对她可不像对江远等人那般客气。他眼睛一瞪，“我家的事儿，哪有你个外来人插嘴的份儿？我告诉你......嗷——疼疼疼！江远你这臭子！”
谢莞娘一扬下巴，“我大叔，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我这是提醒你赶紧找陈大夫来给你家这丫头看看，不然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被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戳脊梁骨吧。”
她示意众人，“各位叔伯婶娘、哥哥姐姐，你们看那丫头的那张脸。”
众人听她这么，纷纷扭头去看被她娘抱在怀里的那女孩。
那女孩浑身颤抖、脸色青白、目光呆滞、呼吸急促而凌乱，确实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婶子大娘们立马声援起了谢莞娘，不是指责那男人没个轻重，就是提醒他赶紧让人去把陈大夫请到他家，给那女孩看诊。
男人们也附和着劝，但那男人却抱着侥幸心理，很是不以为然的：
“谁家孩子没有被老子娘打骂过？咋没见其他人吓出什么毛病来？”
“等天黑让她娘帮她喊喊魂就好了，还请大夫，也不看她有没有那个金贵命！”
“你们也别我心狠，咱们乡下人可不是某些有钱人家出来的大姐，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请大夫，咱们谁生了病，不是熬一熬就过去了？”
他正一句一句和村里人辩驳，陈里正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和谢莞娘一样，他也觉得那丫头该请大夫给看看，不然怕是活不长了。
然而那男人却还是之前那套辞，宁愿被陈里正骂个狗血淋头，也舍不得拿钱出来给那丫头请大夫看诊。
他婆娘和儿女来求，反而被他狠狠瞪了几眼。
谢莞娘觉得，如果不是眼下陈里正还在，他肯定会抄起个什么东西，重新做回之前的那个家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