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又出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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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里所给出的粮食药品车辆武器弹药等军用品也是红四方面军急需的物资,途经路线联络方式交接时间护送部队等等也有详细记载 。红军如果按照这份情报及时截获这批物资 ,真是天助红军也!于戈鲁看着情报内容很是兴奋,文字数字翻译的速度明显很快,不知不觉他完成了情报翻译。接下来该是发电报的流程了 ,他摸出藏在草垫下的手表借着油灯的光线看了一下 , 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多了, 距约定的发报时间还有一个多时,都这么晚了,付菱花怎么还没有回来?外面除了呼啸的风声,除 了树叶哗哗的撞击声,除了远方偶尔传来的轮船汽笛声,没有车辆驶过的声音,没有贩的叫卖声音,没有行人走路的声音,没有她回家走进大门的脚步声音,于戈鲁心里有些着急,他收好线装书和电报纸起身开门,他的走动惊扰了笼子里的白鸭嘎嘎嘎地叫个不停。于戈鲁摸黑心翼翼地走进店铺,他没有开门,而是找个稍大点的门缝向外张望,夜里大街上黑漆漆一片,一丝丝光亮也没有,没有人影, 什么也看不见。于戈鲁心里直犯嘀咕:她究竟去了哪里?从来没有出现晚上不回来的状况啊?她莫非有其他任务? 她莫非被敌人抓走? 她非常谨慎不可能出现危险啊? 这怎么办? 我去找她? 发报时间马上到了我出不了门呀!再怎么也没有人来报个信呢?
于戈鲁再看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半多了,再有十几分钟就需要开机跟红四方面军联络电报信号,没办法,只好先到后院堂屋准备好发报机 。他蹑手蹑脚地回到后院,先到后门查看,柳树枝上绑缚的 天线完好 ,打开后门的锁 ,又走到竹林查看 ,连在竹林里面设的茅厕也看了一下有没有可疑情况。
一切正常,于戈鲁回到院里,把后门关上锁好 ,回到堂屋拿出几块大布,把窗户和门都用床单布遮挡好,再到院里看一看床单布遮挡后窗户透不透亮 ,嗯,可以,窗户不透亮 。又回到堂屋把门关好 拿木棍顶住门,也用床单布遮挡屋门。他打开电灯吹灭煤油灯,从角里的竹器堆里拿出藏在里面的发报机,用干净布仔细擦拭机器。作为一名革命战士,发报机就是他跟敌人战斗的武器,来到武汉后,他用这台发报机向党中央,向红四方面军,向湖北各地的党组织接收发送了无数秘密电报,他是湖北省委接收传递信息最得力的助手。
他插好电源,打开发报机,戴好耳机轻轻调整频率收集电台信号,红四方面军清晰的电台信号传入于戈鲁的耳朵里。他对准频率打开发射开关,轻轻敲击有些陈旧的电键,清脆悦耳的嘀嘀声随之响起。
每次听到嘀嘀声,都像是听到胜利的号角声,而今天晚上听到的嘀嘀声倒像是给他演奏的婚礼乐章,好像是付菱花穿着大红色的嫁衣踏着节拍向他走来 。他又想起了日照家乡,想起了他的父母,想起了儿时的伙伴,更想起了教育他培养他的安郎中 。于戈鲁看了看手表 ,嗯,发报时间到了 。他收起了胡思乱想,把电报纸按顺序排列整齐,午夜零点到!于戈鲁开始敲击发报电键 。在那个年代,私人电台很多,不管是商贾还是外国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电台,活跃时间大多数都安排在深夜零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凌晨五点左右才结束。地下党组织的电台也在其中扮演自己的角色,由于众多私人电台集 中出现,在先进侦测设备出现之前基本无法查找到私人电台电波源头 。“嘀嘀 ,嘀嘀”于戈鲁发出的电波在空中尽情飞舞,情报里的每一个字都准确输送到红四方面军,那是湖北地下党人冒着生命危险送给红军勇士的礼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于戈鲁终于将线装书里的情报全部发出去了,同时也收到红四方面军表示感谢的电文,明本次情报传递结束 。于戈鲁拔掉电源,将发报机暂时搁置一边等待机器的冷却 。他重新点燃油灯,关闭电灯,又把遮挡窗户和屋门的床单布摘下来叠好放到竹箱里。拿起密码本电报纸跟线装书走到灶房,轻轻挪开灶台风箱把东西放进去再把风箱归位,又看了看炉灶里的炭火时隐时现, 感觉火封得很好 。他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 ,习惯性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回到堂屋。
于戈鲁把发报机用油布严严实实地包好后,挪开竹器重新把发报机放到最里面的竹筐内再扣上几只竹筐,再用竹器笤帚竹棍等物品在竹筐外面一层层掩盖好藏发报机的位置,他仔细观察一下,看不出这堆竹器放在墙角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这才放心。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付菱花还没有回来,深更半夜究竟去了哪里?一个大姑娘晚上不回家真让人担心 。于戈鲁感觉有些困乏了,他走到前面的铺堂,找出自己睡觉用的竹床,紧靠屋门口摆放好竹床,再放上竹编枕头,又坐在竹床上 故意摇晃了摇晃,除了吱嘎作响外竹床基本牢靠。躺下后随便扯件破上衣盖在身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黑乎乎的房梁,脑子里又浮现出付菱花的身影 。自己老大不的一个人远离家乡孤身在外,也应该 娶个媳妇成个家了,也许我哥他在青岛早娶媳妇成家了,可怜我妹妹,连个婆家还没有年纪轻轻就惨死在鬼子的屠刀下 ,这个仇我是记下了 ,早晚要鬼子血债血偿!想着想着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清晨 ,鄂楚大地笼罩着淡淡的一层薄雾 ,空中飞翔的布谷鸟在鸣叫 ,成群地长腿白鹭也在鸣叫。 昨晚忙碌了一夜的密调局刚刚清晨就又开始施展拳脚,由于被捕的人太多,每个审讯室都传出受刑人惨烈的叫声 。董海香正在办公室查看被捕人员的资料 ,突然特务廖化德闯了进来 ,兴奋地喊着:
“招啦!招啦!”
他这一喊把董海香吓了一跳:
“什么招了招了?你吆喝什么? !”
“董处 ,那个梁老板终于招啦!”
“ 哼! 我我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他早干嘛去了?”
董海香放下手里的资料,挪开椅子起身出办公室直奔审讯室。那人叫梁洪斌,是地下党武汉市委工委书记,公开身份是渔业公司的经理,主要做河鲜生意,在党内负责省市委的经费收支,负责经营党所掌管的房产和产业,比如茶叶店绸缎庄饭馆诊所等,于戈鲁的杂货铺也属于梁管辖,他的变节会给湖北地下党带来巨大损失 。果不其然,密调局所有审讯一律暂停,所有人员都携带武器,兵分几路去执行抓捕任务,人员不够又从其他地方包括警局保安局交警队等调集兵力。董海香带领一组 人马直扑江岸百货公司,因为那是省委罗书记所在地;一队胡队长带领一组人马直扑东吴医院,赵院长是省委副书记;二队张队长带领一组人马直扑渣家路 152 号,那是于戈鲁经营的杂货铺;其他人马负责抓捕梁洪斌掌握并被出卖的地下党人。
东吴医院依旧非常繁忙,国民党伤兵仍源源不断地送达医院,军车横七竖八地停在医院外的马路上,能自主走动的伤员拄着拐杖在医院内外闲逛。特务们开着警车像往常那样蛮横地硬闯医院,问题是医院已经被伤兵车辆挤满,确实没有地方再停车,而特务们平时就目中无人非常霸道,根本不管什么挤不挤,他们挥舞着枪械高声呼喊叫骂,让伤兵们滚开,警笛响的也是震耳欲聋 。这可把伤兵们给 激怒了 ,纷纷举起手里的枪支对准特务们的警车 ,高喊:
“有种你就从我们身上压过去!”
胡队长急眼了:
“弟兄们我们是来抓**的 ,谁要挡道格杀勿论!”
“放你狗娘的屁!你敢开枪试试? !”
“ 呯! 呯! 呯!”
有人还真的开了枪,赵院长正在医院的院子里安排有关医疗事务,听到医院外面乱糟糟的有人在闹事,竟然还有人敢开枪 ,出去一看,原来是特务们到医院来抓人,跟伤兵们起了冲突 。医院里的人谁是革命党?赵院长非常清楚,事不宜迟,他立刻找到几位医生,让他们放下手里的工作立即撤离医院 ,自行到铜如当铺取出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银圆,千万不要带家属撤离,也不要通知家属,都远走高飞暂避风头 ,等情况明了后再安置家属事宜。赵院长在胸骨外科找到邵百丽,让她坐着赵院长的汽车,马上去找安喆,告诉安喆:敌人能来医院抓他,明地下党里的领导人员有人已经叛变,省委市委会遭受严重破坏,省委有很多人知道国民党军队里有个叫稻谷的地下党潜伏同志,安喆恐怕已经暴露,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撤离军队,暂时返回山东,保存实力从长计议 ,以后肯定还能为党工作 。赵院长转身朝后摆摆手,有个人走了过来,他是赵院长的司机。
“戴 ,你先送邵大夫去铜如当铺拿钱 ,当铺与组织的关系只有我自己知道非常安全 。你也去取钱,再到什么地方邵大夫会告诉你 。你回来后不要再到医院,直接到咱们之前约定的地方找我 。我还是那句话: 千万不要告诉家属 ,更不能带家属撤离 ,知道吗?”
“知道 ,赵院长 ,我听你的!”
“不是听我的 ,是听党的!”
“邵大夫 ,他是咱们党的人 ,你尽管放心 ,祝你一路顺风!”
“赵院长 ,谢谢 , 咱们后会有期!”
医院外面突然又响起了枪声 ,那是特务们跟伤兵们真的干起来了。 海蛎子坐着赵院长的汽车从另外一条路驶离了东吴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