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大唐‘木马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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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大唐‘木马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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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蜀决意既已排上日程,唐朝上下便为战争而筹备,张虞率先秘密下诏南征事宜。

主副将为徐晃、满宠二人。徐晃以车骑左将军之职,持节,都督三卫。满宠以车骑右将军之职,副都督,假节。

高顺、许褚、柯比、程普、张丰、马超等将军各领麾下精锐兵马从征,外有雍州地方军。枢密院遣田丰为中军师,阎圃为参军,张鲁为巴蜀招抚使。

三卫合有兵力九万人,乃张虞起兵征讨四方所积之精兵猛将。显而易见,张虞对徐晃、满宠二将的信任,及对必下巴蜀的决心。

九万大军南征声势浩大,如算上运粮民夫,兵民能高达二十余万之多,故南征事宜注定无法急切。

因此在张虞秘密下诏后,为能够成功突袭白水关,徐晃率千骑先行至汉中,独留满宠于五丈原,等候关中及并州兵将的聚集。

在唐欲突袭巴蜀之时,经过两家多次遣使交谈,验算孙仁与张虞的生辰,两家定议二月遣送孙仁至长安。

时二月十一日,孙仁哭别成都的家人,携侍女上百人,车载金银数百斤,蜀锦五百匹以为嫁资。护从数百人,一路北上,欲经梓潼、葭萌,出白水关,至汉中。

白水关距阳平关有四、五百里,依照先前孙权所言,蜀军护送孙仁至阳平关交接,但被张虞以迎亲为由,遂改至白水关迎娶孙仁。

二月二十三日,汉中太守郭淮率千人至白水关接亲。

关城依托白龙水而建,其白龙水汤汤东注,与嘉陵水会于葭萌,最终在江州(今重庆)注入长江。

且历代以来,巴蜀以阳平、白水、鱼腹三关为门户,阳平守汉中,白水守蜀中,鱼腹守三巴。故孙氏入主巴蜀以来,因汉中在张虞手中,对金牛道沿线的关隘大有修缮,并驻兵留守戒备。

白水、葭萌二关兵马各有数千人,另孙策北伐汉中,途径金牛道剑门时,因剑门地势险要,两相对,其状似门,故中间险峻之地修筑了关隘,留置阁尉,并有烽火台。

白水、葭萌、剑门三关层层依托,孙氏如失守了白水,尚能依托葭萌、剑门固守。甚至金牛道上三关失守,蜀军如有战意,固守金牛道口梓潼、阆中,亦是未尝不可!

等候孙仁出关之时,郭淮下马停于关外丘陵上,不断打量着周围地势,试图发现关口的漏洞。

“将军!”

鹿蚝从山林中钻出,经由侍从的通报,寻到丘上的郭淮。

“如何?”

见到消失数日的鹿蚝出现,郭淮步上迎,低声问道:“可有探听到可用军报?”

“蜀人在葭萌关后剑门修有关隘,并留置兵马数千。而据蜀人军士所,梓潼离剑门有数百里之遥,离白水关更有六百里之遥。我军如若突袭白水关,短期之内将无大军来援。”

鹿蚝道:“但葭萌、剑阁会有戒备,后续恐需大军方能破关。”

郭淮沉吟少许,道:“葭萌、剑阁非今下所能图,眼前如何袭取白水关,方是关键之事。”

鹿蚝眺望远处的白水关,道:“白水关背靠江水,东南与葭萌连通,山高水深,关隘险峻,是为蜀中咽喉。今欲袭取白水,恐需借迎亲之机。”

着,鹿蚝看向郭淮,问道:“敢问将军,今可有破白水关之策?”

郭淮招了下手,鹿蚝耳朵凑上去,一阵叽里咕噜的下来,听得鹿蚝脸色大喜。

“将军谋深多智,仆深感钦佩!”鹿蚝面露敬佩之色,拱手道。

郭淮拍了拍鹿蚝的肩膀,道:“远出探查辛劳,今先修养力气,稍后君有大用。”

“诺!”

及鹿蚝告退,郭淮望着其背影,眼眸中闪过欣赏之色。

中条军少年作为花费数年培养出的人材,一入军中便因出色的军事素养得到一众军官的欣赏与青睐。尤其三百少年为天子所培养,身为天子门生,一旦发达起来,前途不可限量。

鹿蚝在救援汉中一役中发挥出色,受到张虞的亲自接见,依照个人意愿,至汉中出任军官。时郭淮至汉中任郡守,因无亲信使用,又因鹿蚝能力出色,便常委重任于他。

少许,白水关门开,数百男女奴婢拥着伞盖华丽的车驾而出,另有将校陪护。

郭淮按剑趋步直行,侍婢百人持剑侍立,明晃晃盯着郭淮,令人大感不适。

见状,郭淮眉头微皱,但神色又很快恢复,至车驾前止步,拱手道。

“汉中太守郭淮拜谒夫人!”

孙仁掀起车帘,瞧见郭淮胆色出众,暗自点头满意,遂淡淡道:“有劳郭府君相迎了!”

着,又看向身侧的守将李异,道:“有劳将军护送,今可归城矣!”

“诺!”

李异从怀里取出文书递与郭淮,道:“夫人嫁妆在此,劳郭君查收。”

郭淮接过文书,亲自至马车上一一检查,似乎生怕嫁妆数目没对上。

等了半天,孙仁见天色不早,有乌云压阵来袭,遂不耐烦道:“天色渐晚,若不出发,恐有雨水来袭。”

郭淮磨蹭了许久,方才挥手,示意车驾启程。

郭淮乘马开道,千人兵卒压道并行。孙仁车驾居中,男女侍婢随行左右。

走了约一个时辰,天色已被乌云所覆盖。天空轰隆了声,雨水淅淅沥沥下降。

“将军,下雨了!”

鹿蚝驱马上前,道。

郭淮擦了下脸上的雨水,道:“通知郭绪依计划行事!”

“诺!”

在鹿蚝的招呼下,一骑快马出奔,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

雨水下了半响,婢女们的衣裳浸湿,发髻妆容打散,脚步愈发迟缓,故不得不去找孙仁。

“千金,雨水太大了!”

领头媵女狼狈道:“看能否先行避雨,待雨水稍停,再行上路。若强行赶路,仆恐婢女感染风寒事,陪嫁蜀锦若毁恐会事大!”

“让郭淮前来!”

“诺!”

少许,郭淮被招至车驾前问话。

“夫人,不知有何吩咐?”郭淮问道。

孙仁掀起车帘,语气带有不容置疑之意味,道:“今雨水渐大,将军何不停下歇息。待雨水稍停,方再赶路不迟。”

郭淮毕恭毕敬道:“夫人,前方一里便有臣所搭建营帐,今可至前方歇息!”

孙仁柳眉微挑,不满道:“我所之语,莫非将军听不懂是吗?”

闻言,郭淮愣了愣,没想到孙仁脾气这么大,真不愧是猛虎孙坚之女!

得势不饶人,孙仁威胁道:“不怕蜀锦淋湿,令我嫁妆损毁,将军可自便!”

着,孙仁可不管郭淮,便将车帘放下。

郭淮脸色不太好看,有些担心孙仁会破坏他的计划。然经一番考虑,见不影响大局,便安排车驾停下,让人至山岭树中避雨。

雨水一下便是一个多时辰,其间郭淮在树荫下避雨,身上已披上蓑衣。

过了片刻,鹿蚝再次找上郭淮,低声道:“将军,郭绪人手已至。”

“好!”

顿了顿,鹿蚝问道:“仆闻孙夫人脾气刚烈,驱使将军如命属下,不知夫人是否会影响夺城之计?”

郭淮沉吟了下,笑道:“夫人待你我便已如此放肆,料待下属会何等跋扈?故如能利用得当,或能助你我夺得白水关。”

“利用夫人?”

鹿蚝思考了下,问道:“夫人为陛下妃嫔,陛下若知此事,不知会怪罪否?”

郭淮正色道:“陛下为英明之主,岂会不知兵事为先之理?上月之时,陛下来信叮嘱,令我等先行夺取关隘,其余之事为次。”

“诺!”

见雨水下得差不多,郭淮便前往寻找孙仁。

“郭将军有何要事啊?”

车内,见是郭淮前来拜谒,孙仁语气散漫,问道。

“禀夫人,据兵卒刚刚来报,因雨水太大之故,前方栈道被泥水冲毁。如欲修通栈道,恐要等上一、两日。”郭淮神情无奈道。

孙仁柳眉大皱,道:“今下雨水虽大,但不至于冲毁栈道。”

“夫人有所不知!”

郭淮解释道:“因汉中与蜀中音讯断绝数年,其栈道年久失修,风吹日晒难免腐朽,今遭雨水裹挟山泥冲刷,骤而被毁非不可能之事。臣受命护送夫人至长安,岂敢瞒报夫人!”

见郭淮言语诚恳,孙仁烦闷道:“今栈道被毁,以将军之见,当如何是好?”

郭淮故作沉吟,道:“今粮、水尽在营寨之中,然栈道断绝归途,为夫人安危而虑,或需请夫人返程至白水关歇息。及淮修好栈道,再至白水关迎请夫人。”

孙仁瞧了瞧天气,思虑两家关系,既有心请郭淮至白水关歇息,但又担心唐人会趁机夺关,遂道:“雨天突发变故,将军多有不易。我今先返程白水,将军在外歇息不便,可先拟份辎重细目于我,我让李异差人督办。”

“谢夫人仁善!”

“举手之劳!”

或许是觉得自己赢得未来丈夫属下的认可,孙仁心中不由微喜,自我感觉良好。

返程之时,天色已是渐晚。至傍晚夜深,唐军兵卒护送车驾回到白水关城下。

得知车驾去而复返,李异大为诧异,遂至城楼上查明情况。

城楼上,灯火通明,李异在城楼上与下头答话。

“车驾怎去而复返?”李异问道。

郭淮抱怨道:“栈道年久失修,大雨裹挟山泥冲毁,不得不返程。栈道修缮需费一、二日,夫人为千金,我恐在野外委屈了夫人,遂暂请夫人至白水关歇息。不知李将军愿否?”

李异心有疑虑,问道:“夫人何在?能否请出车驾一见?”

郭淮应了声,故意改了下言辞,令人告诉孙仁,因恐孙仁身份有假,李异要让众人步行入城。言语篡改了下,孙仁大为愤怒,令人驾车至城下。

“李将军,夫人令你出城迎接,否则便不入城!”侍从答道。

闻言,李异谓左右感叹道:“此乃真千金矣!”

蜀中脾气、排面最大者,莫过于孙仁了。因是嫡女身份,深受孙坚、孙策、孙权三父子的宠爱,故出行有百名侍女随行,各个持刀剑,大臣如若遇见无不恭迎。

李异曾经遇见孙仁,彼时孙策尚在,因为有人冲撞孙仁车驾,便将那人便处死,令李异感叹孙仁之尊。

故今孙仁发话,李异不察有异,遂开门亲迎孙仁。

白水关门开,在郭淮的故意安排下,载有蜀锦、金银陪嫁物件的车先行入城,其给出的理由很充分,陪嫁之物在外恐会折损,留在城中更为妥当。

因是白天从城里所出,故蜀人不疑车辆有假,遂直接放行入城。仅是没有人注意的是与白天所出车辆相比,今夜幕回到城中的车辆更为沉重些。

见车辆一辆辆入内,没有受到严格严查,郭淮长吐了口气。

“在下李异拜见千金!”

李异领着数名侍从到城外,向车驾上的孙仁问好。

见李异亲自出迎,孙仁脸色稍微好了些,冷声道:“还以为我出嫁至唐,便不入将军之眼!”

“千金之语,仆不敢受!”

李异赔笑道:“仆在城内备好佳肴、热水,以供千金下榻歇息。”

“进城!”

李异招了下手,示意驭手驱车入城。

趁孙仁车驾入内之际,郭淮寻上李异,拜谢道:“栈道耽搁脚程,有劳李将军了!”

见郭淮模样狼狈,又有上午和平交接之事,李异不疑有他,道:“两家结为姻亲,便乃一家之人。何况君之夫人,乃我之千金!”

“善!”

二人寒暄了下,便各自拜别。瞧了下周围混乱的情况,郭淮向左右打了下招呼,遂偷偷从怀里取出匕首,猛地向回城的李异扑去。

李异没有防备,只觉得脖颈一凉,一阵剧痛传来,继而被郭淮扑倒在地,不知情况的他急声喊叫。

“敌袭!”

“敌袭!”

李异侍从闻声而动,欲仆向郭淮救下自家将军。

与此同时,距有数十步之遥精锐唐卒开弓齐射,箭簇精准射中李异扈从。数十根箭矢将四名扈从射成刺猬,四人先后惨叫了声,便当场横死。

“杀!”

箭矢射出之后,百名靠近的甲士涌上,冲向城门大开的白水关。

不仅于此,之前先行入城载有陪嫁的车辆忽然活了起来,二十来名唐军甲士从蜀锦堆里破出,吓得城内兵卒触不及防。

鹿蚝从车上跳下,一刀砍翻持矛的蜀卒,高声道:“李异已死,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趁着蜀卒无备之际,身材魁梧的唐军甲士大开杀戒,几乎无一合之敌。甚至因没做好作战准备,蜀军兵卒仅有少数人着甲,今在鹿蚝所率二十余名甲士的冲击下,门卒溃散而逃。

杀退蜀卒,鹿蚝没有趁势追杀,而是大开城门,招呼唐卒涌进城门,以希望尽快占领白水关。

今时,郭淮在李异脖颈上扎了七八下,其殷红的献血涓涓外流,口鼻已无呼吸,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郭淮抽出配剑,厉声道:“今日破城,封赏倍之!”

“杀!”

城门口,唐军一股脑涌进白水关,而在人群中孙仁的车驾孤零零,仅有数十名惶恐的侍女围绕左右。毕竟玩闹性质的挥剑女婢怎能和真玩刀的兵卒相比,故今一见真实的战场,各个被吓得不轻。

察觉到车外异样,孙仁探头外看,见有兵戈之事发生,急道:“怎么回事?”

“千金,郭淮刺杀李异,今唐军正在趁机攻城!”媵女惧怕道。

“什么!”

孙仁满脸的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唐军竟敢攻城!

“叫郭淮来!”

孙仁顾不上礼仪,直接出了车厢,站在车驾上,指挥左右去叫郭淮!

孙仁与其余婢女不同,她胆气过人,纵然唐军甲兵从她车驾涌过,城楼上有零星箭矢射出,她毫不畏惧。

随着鹿蚝夺门成功,大量唐卒涌进城门,意味着白水关城门被破。而郭淮方才抽出时间,前去拜见孙仁。

一见到郭淮,孙仁怒容满脸,责问道:“孙、张两家联姻,你怎敢背盟夺城?”

郭淮坦荡无畏,道:“兵不厌诈之理,夫人姻亲之时,便是蜀人松懈无备之际。”

着,郭淮朝孙仁拱手,沉声道:“军情紧急,淮先行一步,请夫人至城外歇息,以免刀剑无情。”

不管孙仁的反应,郭淮担心城中军情,又带人返回城中,指挥诸部作战。

见郭淮不仅当着她的面夺城,还敢当众打脸,气得孙仁脸色铁青,暗暗发誓到了长安后,非要向张虞进言弄死郭淮。

“撤离城池三里!”

“诺!”

因担心被兵事波及,孙仁不得不憋屈返回车驾中,让人稍微远离城池。

借孙仁而夺城,堪比大唐般的‘木马计’本身就出自张虞的默认。因为在张虞看来,素未谋面的美人怎能比得过巴蜀十余郡,上百万人口。夺了白水关,令大军直抵葭萌、剑阁,如破了二关,便能直趋成都。

很快,随着伏军郭绪率上千唐军入城,白水关虽有数千蜀军,但主将李异被杀,群龙无首及无备之故,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唐军夺取关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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