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章 先生一言,胜我十年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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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帅府,演武场。
秦风踏入场中,脚下传来“喀嚓”一声脆响。
他低头,那块能承受万钧重击的青金石地砖,中心凹陷,蛛网状的裂痕蔓延至整个视野。
裂隙深处,暗红色的光泽明明灭灭,热浪蒸腾,扭曲了空气。
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战争。
一场只有一个人的战争。
演武场正中,穆清影半跪在那里。
她身上那套曾于万军丛中杀穿敌阵,被誉为帝国不月辉的‘月神’宝甲,此刻甲叶翻卷,数个拳头大的破口触目惊心,边缘是烧熔的痕迹。
银甲之上,鲜血蜿蜒而下,在焦黑的地面洇开一朵的,绝望的花。
“元帅!”
秦风的声音干涩,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想冲过去,双腿却灌了铅。
那是大夏的女武神,是他追随半生,从未见过败绩的信仰。
她只是半跪在那里,就有一种整个帝国都在倾颓的错觉。
穆清影动了动,仅仅是抬起一只手,就让秦风停住了脚步。
她喉头滚动,将涌上的腥血咽了回去。
体内的力量疯了。
那股新生的,本该让她踏入圣境的力量,此刻是奔腾的铁水,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撕扯着她的每一寸经脉。
她试图镇压,可越是镇压,反噬越是凶猛。
为什么?
她的道,是枪尖上的道,是碾碎一切阻碍的霸者之道。
可那个人的三个字,却成了她道心上的一根刺。
一根拔不掉,碰不得,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存在的刺。
“水能解。”
那个被囚于冷宫的男人,背对着她,专注地洗着一只粗瓷碗。
他的声音,比碗沿滴的水声还要平淡。
这三个字,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在她通往圣境的路上。
水?
水是至柔之物,是懦弱的代名词。
而她穆清影,信奉的是火焰,是雷霆,是摧枯拉朽的力量!
让她用水去解开力量的桎梏?
这本身就是一种羞辱!一种否定!
“元帅!”
秦风的急报声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回,“北境军报,云断峡发现三级兽潮,王虎的巡逻队被妖狼主力围困,请求驰援!”
穆清影接过军报,那封用火漆封口的竹简在她指尖无声化作飞灰。
几百头妖狼,对于北境大军,不过是一碟开胃菜。
但“被围”、“被困”这两个词,精准地刺中了她此刻的状态。
她也被困住了。
被自己的力量,被那三个字,困在了这方寸之地。
穆清影猛地抬头,眼中的暴戾似要凝为实质。
她需要一场杀戮。
一场酣畅淋漓的杀戮,用敌人的血,来浇灭心中的火,用死亡的哀嚎,来证明她的道没有错!
“备‘踏雪’。”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秦风心胆俱裂:“元帅,您的伤……”
“本帅亲自去。”
穆清影站起身,身形一个趔趄,又强行站稳。她没有看秦风一眼,径直走向府外。
每一步,都在焦黑的地面上,踩出一个更深的脚印。
……
北境,云断峡。
天被两侧的绝挤成了一条缝。
“顶住!给老子顶住!”
王虎一刀劈开一头妖狼的头盖骨,温热的脑浆和血溅了他一脸。
“援军就快到了!”
身后,仅存的几十名士兵围成一圈,用同袍的尸体和破碎的盾牌,勉强构成了一道防线。
可他们都清楚,这道防线,撑不过半柱香。
妖狼太多了,悍不畏死,攻击极有章法。
在狼群之后,必然有一头更狡猾,更强大的妖狼王在指挥。
死亡的气息,浓郁得化不开。
就在这时,王虎眼角余光瞥见一幕。
一头妖狼在冲锋时,本能地绕开了一片被崖溪水浸润的泥泞地。
那片泥泞,并不大。
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王虎脑中炸开!
“拖!把狼尸拖过去!堵住那条道,把水引过来!快!”
濒死的士兵爆发出了最后的力气,几人合力,冒着被撕碎的风险,将两具沉重的狼尸拖拽过去,胡乱地堆在溪的下游。
溪水受阻,漫溢开来。
清澈的溪水迅速将妖狼冲锋的主路径,变成了一片湿滑的泥沼。
“嗷呜——”
新一轮冲锋的妖狼群,最前排的几头脚下一滑,前冲的势头猛然中断,整个狼群的阵型出现了致命的停滞。
“杀!”
王虎抓住了这个空隙,率领众人发起了决死反扑。
也就在这一刻。
一声清啼,如九天神剑,洞穿云霄,贯入战场!
“唳——!”
所有人,包括那些嗜血的妖狼,都不由自主地抬头。
云层被一双巨大的雪白羽翼撕开,一头神骏非凡的狮鹫盘旋而下。
狮鹫背上,那道银色的身影,如神明降世。
“是元帅!”
“元帅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下一刻,山崩海啸的欢呼声,从这支绝望的队伍中爆发出来!
穆清影的目光掠过整个战场,最后定格在狼群后方,一块巨岩之后,那头体型明显大上一圈的妖狼王。
擒贼先擒王。
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
她从狮鹫背上下,人至半空,手中赤龙枪已然亮起。
那不是光,而是道则的显化,是她霸者之道的具象!
“破军!”
一枪刺出。
没有枪罡,没有匹练。
虚空在她的枪尖前塌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道肉眼可见的黑色裂痕,带着碾碎一切的法则之力,笔直地射向那头妖狼王!
这一枪,锁定的不是血肉,是生机!
然而!
那头妖狼王极其狡猾,竟在黑色裂痕及体的一瞬,猛地向旁边一蹿,躲入另一块巨岩的死角。
“轰——!”
毁灭性的力量,重重轰在坚硬的崖上。
整座山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出现,无数道则碎片如烟花般炸开。
可那一枪,终究是空了。
穆清影地,胸口一闷,一股更加狂暴的力量在她体内反噬。
她的道,被“躲开”了。
她无敌的意志,被这峡谷的地形,被这畜生的狡猾,给“别”了一下。
这一“别”,让她体内的力量彻底失控。
她抬起头,恰好看见王虎他们利用那片的泥沼,艰难地绞杀着陷入混乱的妖狼。
她看见了那条被狼尸改变流向的溪水。
看到了水,看到了泥泞。
看到了弱者,在用弱者的方式,对抗着强者的冲锋。
他们没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们利用的,是地形,是时机,是……势。
而自己,刚才那一枪,试图用最强的力量,去对抗整个峡谷的“势”。
所以,失败了。
所以,被反噬了。
“水能解……”
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脑海中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刺耳的诘问,而是暮鼓晨钟。
解的不是力量,是道。
是她那条一往无前,宁折不弯的霸者之道!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
真正的力量,不是只有碾碎,还有……引导。
穆清影眼中的杀意、暴戾、疯狂,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化作一片澄澈的湖泊。
她体内那股快要撑爆她的半圣之力,不再冲撞,而是找到了一条新的河道,开始温顺地,以一种玄奥的方式流淌。
“嗷!”
一头妖狼嗅到了她的气息,张开血盆大口扑来。
王虎等人大骇:“元帅!”
穆清影没动。
就在利爪即将触及她面门的刹那,她手中的赤龙枪动了。
没有光,没有声音。
枪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轻轻向上一点。
不是点在妖狼的要害,而是点在了它前扑时,带起的那股“势”的节点上。
噗。
轻微的触碰。
那头重达千斤的妖狼,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在空中诡异地一扭,竟朝着侧面另一头扑来的同伴撞了过去。
轰!
两头妖狼滚成一团,骨骼碎裂声令人牙酸。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见半分烟火。
穆清影迈出一步。
她整个人,似融入了这峡谷的风,脚下的土地。
她的枪,不再是杀戮的兵器,而像是一根搅动池水的木棍。
她闲庭信步地走入狼群。
长枪每一次递出,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点,一拨,一带。
冲向她的妖狼,就像是撞上了一面绝对光滑的镜子,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杀意,都被原封不动,甚至被数倍地反射、引导向了错误的方向。
一头妖狼被她的枪尖一带,身不由己地撞向崖,脑浆迸裂。
另一头妖狼被她的枪杆一缠,旋转着飞了出去,砸倒了三四个同伴。
王虎和他手下的士兵,已经完全停止了战斗。
他们呆呆地看着。
看着那个银甲的身影,在数百头凶残的妖狼群中,跳着一支……死亡的舞蹈。
没有惨叫,没有巨响。
只有妖狼此起彼伏的悲鸣,和骨骼被自身力量摧毁的闷响。
这无声的屠杀,比任何血腥的战场,都更加让人灵魂战栗。
一炷香后。
峡谷中,再无一头能够站立的妖狼。
穆清影持枪而立,银甲之上,片尘不染。
她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股圆融通透,生生不息的力量。
她,入圣了。
王虎走上前,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撼而颤抖。
“末将……叩谢元帅救命之恩!元帅,您这枪法……”
穆清影睁开眼,目光平静。
“我杀的,不是狼。”
她转身,与王虎擦肩而过。
“是‘冲锋’本身。”
“王虎。”
“末将在!”
“传我军令,”穆清影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全军演武,三日后,我要看到一万种,利用地形、水流、风向,以弱胜强的战法。”
“这……”王虎彻底愣住。
不等他问出心中的疑惑,穆清影已冲天而起,稳稳在盘旋而下的狮鹫背上。
雪白的狮鹫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载着她,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王虎和一群劫后余生的士兵,站在满地扭曲的狼尸中,脑中反复回响着那道匪夷所思的军令,以及……那句让他们无法理解的话。
杀的不是狼,是冲锋本身?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