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钱庄换钱

苏瑾静静地看着他们忙着立契约、分发物资。阳光下，她看到孩子们脸上洋溢着希望的笑容。她走到一个瘦小的孩子面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饿了吗？”孩子怯生生地点点头，眼中带着几分畏惧。苏瑾从袖中掏出一块糕点，塞到孩子手里：“吃吧，别怕。”

看着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苏瑾心中一阵酸涩。她站起身，走向堆放物资的地方，开始帮忙分发粮食。

“这些粮食够吗？”她问正在记账的王秀才。

王秀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暂时够用。关键是要想办法让这些地重新开垦起来，才能保证长远。”

苏瑾点点头，又把带来的两头牛和车分给两个村子。看着孩子们欢喜的样子，她心里暖暖的。有了牛，就能开垦荒地，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你们要好好照顾这些牛。”她叮嘱道，“它们可是能帮你们耕地的好伙伴。”

孩子们认真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苏瑾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也没那么糟。只要有人愿意伸出援手，黑暗中总会有一线光明。

临走时，她又回头看了眼那群孩子。功德值在不断增加，但苏瑾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她只希望这些孩子能平安长大，过上好日子。这份希望，比任何功德都更加珍贵。

苏瑾站在钱庄门口，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种感觉从靠近三玄山开始就愈发明显，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即便现在功德深厚，却依然无法完全安心。

街上行人匆匆，马车辚辚而过，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飘散。她抬头望了望天色，阴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伙计，快些！”她不耐烦地敲了敲柜台，“两块碎银子换铜钱而已，何须这般磨蹭？”

柜台后的伙计正埋头清点着铜钱，闻言抬起头，脸上堆着职业性的笑容：“马上就好，您这银子重三两二钱六分，按今日一两银对一千零五十文铜钱的比例……”

“总共三千多个铜钱。”苏瑾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伙计愣了一，随即态度更加恭敬地数起铜钱来。沉甸甸的三吊铜钱，外加零散的二十三文，苏瑾毫不在意地塞进包袱，铜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道长，我们钱庄的银票与现银等值，您不妨……”伙计还想推销，声音中带着几分谄媚。

“等你们能发行一文钱的票子，我再考虑。”苏瑾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背影透着一股决绝。

走在街上，她注意到乞丐比往常多了许多。衣衫褴褛的人群蜷缩在街角，有的甚至只能以草席遮身。这情形让苏瑾眉头紧蹙，心中疑惑更甚。

清微走在她身边，低声解释道：“赋税和劳役的压力太大，许多人家只能逃难。”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这些人大多是从乡下逃来的。”

苏瑾默然，目光扫过那些憔悴的面孔，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来到城门口，盘查比往常严格了许多。守卫们手持长矛，目光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不过当他们看到一行人骑马乘车，又是道士打扮时，态度立即缓和下来。

“道长们请过。”守卫草草查验后就放行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

出了城门，道路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荒野中的野草在寒风中摇曳。天色渐暗，远处的山峦已经笼罩在暮色之中。

就在这时，他们发现了一座破旧的土地庙。庙宇的墙壁斑驳，红漆剥落，显得格外萧条。

苏瑾推开虚掩的庙门，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抬头就能透过残破的屋顶看见繁星点点，月光从破洞中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走到歪斜的土地公像前，看着神像慈祥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土地公公，今夜叨扰了，待会儿给您上柱香。”

找到一处避风的角落安顿下来后，苏瑾去收集柴火。当她从角落里抓起一把稻草时，手指突然一顿，眉头微皱。

“这是新稻草，”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稻草，“看样子是刚刚铺上去的。”

这句话一出，微虚和微宁立即紧张起来，四处张望着喊人。两个小徒弟的声音在空旷的庙宇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苏瑾却摇摇头，示意他们安静：“现在庙里没人，这么好的月色，住在这里的人多半进山打猎去了。”她的语气平静，但眼神却格外警惕。

清微没有立即进庙，而是拿出细线和铃铛，在庙外布置起来。她的动作轻巧而迅速，显然是经过多次练习的。等她回来时，锅里已经热气腾腾，微宁正要下面条。

突然，外面的铃铛剧烈作响，一股阴风卷过，吹得庙门咯吱作响。烛火剧烈摇曳，几乎要熄灭。

清微瞬间拔剑追出，剑光在月色下泛着寒芒。她对苏瑾喊道：“你在这盯着他们点！”声音中带着几分紧迫。

苏瑾虽然也想追出去看个究竟，但看着屋内惊慌的孟秋和两个孩子，只得按捺住心中的躁动。她站在门口，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小师叔，我们不去帮忙吗？”微虚焦急地问，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别添乱，”苏瑾摇头，语气坚定，“有清微在不会有事。先把面煮了吧。”

微宁倒是出奇的镇定，继续往锅里下面条，还不忘给四师叔盛第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似乎要驱散这夜晚的阴冷。

看着她这般淡定，苏瑾和微虚相视一笑。这丫头，倒是心大。

寒风呼啸，土地庙内却温暖如春。

苏瑾端着热气腾腾的面碗，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向土地公神像。那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让她心头微微一紧。她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却不动声色地继续用餐。

“面真香。”微虚吸溜着面条，发出满足的声音，“师妹，你这手艺越发精进了。”

孟秋也埋头苦吃，脸颊鼓鼓的，对刚才的惊魂一幕似乎已经抛在脑后。热腾腾的面条带来的温暖，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

苏瑾放下碗筷，目光在神龛周围游移。她先是恭敬地上了一炷香，然后伸手去扶正土地公的塑像。香烟袅袅升起，在昏暗的庙内勾勒出朦胧的轮廓。

就在这一瞬间，她的眼神骤然凌厉，手指如剑，一道灵刃闪电般划过香炉。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切断一支香头。掌风呼啸，裹挟着香头直射向屋角阴暗处。

“土地公公，借香一用，稍后必定敬奉三柱。”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香头与一道阴风交错而过，半空中突然显现出一抹红影，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红影在地上翻滚几圈，最终显出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形。

“鬼啊！”孟秋尖叫着跳起来，手中的碗差点打翻，面汤洒了一桌。他慌乱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角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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