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制定新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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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昏黄的灯泡下,几个巴郎子围坐在油腻的木桌旁,红柳枝上串着的羊肉还滋滋冒着油星。
脚下横七竖八摞着十几个空酒瓶,老板用油渍麻花的围裙擦着手,连连摆手:“羊腰子真莫得了嘛,连后腰子都让你们吃干净喽!”
“阿不都,明天我跟哈孜就要回去了,你们要是还想挣这个钱,就继续去野狼沟里挖,反正林子里的那些记号没挖完。”
留着板寸的阿不都吐出一口莫合烟,听见这话猛地直起腰:“阳哥,你和哈孜兄弟真要回乔木村?”
一伙人听说财神爷要回去,自然是一脸的担忧,生怕以后没钱挣了。
他拧着眉头说道,“要不就在达坂城多住几天,房钱我们几个凑,你看行不?”
“不是钱的事,村里也有一摊子事,再说了,我又不是不收了,以后隔两天你们就到乔木村找我,我给你们收了。”
听到这个,众人才把心放下来。
“行嘛阳哥,那就这么说好了。”
第二天一早。
天刚蒙蒙亮,阿不都他们就已经在旅馆下面等着了,手里拎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尼龙网兜,里头塞满了香蕉、苹果和库尔勒香梨,果皮上还沾着早市的水珠。
“阳哥,路上带着吃!”
阿不都咧嘴一笑,不由分说地把网兜往摩托车把上一挂,又缠了两道,生怕颠掉了。
“行了,回吧,野狼沟的活儿别耽误。”
苏阳跨上摩托车,哈孜在后座拍了拍阿不都的肩膀,发动机“突突”响了两声,卷起一阵土烟,朝着乔木村的方向驶去。
上午,乔木村村口。
几个村民正拿着扫帚和铁锨清理巴扎过后的垃圾——烂菜叶子、踩扁的纸烟盒、沾着羊油的报纸,还有散落的柴火渣子。
苏阳的摩托车刚拐进村,就看见于四海蹲在路边卷莫合烟,烟丝撒了一地。
“四叔,前天的巴扎咋样?热闹不?”苏阳刹住车,单脚撑地,顺手递了根雪莲过去。
于四海接过烟,在耳朵上一夹,咧嘴笑道:“阳子,你是没见着,比乡里的巴扎还红火,我打的那几只野兔、山鸡,还没摆稳当就叫人包圆了!”
“有人气就好,往后还能更热闹。”
苏阳点点头,心里盘算着,等拍卖行盖起来,那些从内地过来的玉石商人,才是真正的大主顾。
回到家。
苏老娘正在厨屋忙活,土灶上的铁锅冒着热气,案板上堆着半盆和好的拉条子面。听见摩托车声,她探出头喊了一嗓子:“阳子,晌午在家吃呗?”
“吃!”苏阳应着,把摩托车支在院里。
哈孜克紧忙回羊圈了,这些天没换衣服,闻着都臭了。
“去院里摘些菜过来,做个浇头。”
苏阳应了一声,拎起井台边的柳条筐,踩着田埂进了后院。
菜园子里的西红柿熟得透亮,青红交错地坠在秧上;豆角架上的藤蔓爬得老高,嫩荚子一嘟噜一嘟噜地垂着;辣椒棵子更是精神,绿莹莹的尖椒结得密密麻麻——这是本地土种,辣味柔和,炒鸡蛋最香。
他随手摘了几个红透的西红柿,又掐了一把豆角和辣椒,在水井旁的石槽里涮了涮,囫囵切成大块。农家菜不讲刀工,要是能剁点野猪肉进去,用上回熬的猪油一炒,那才叫美。
上回打的野猪,肉早就没了,但是熬的猪油还没舍得用完,用那个炒菜最香。
趁苏老娘在灶台前“刺啦刺啦”炒菜的工夫,苏阳钻进里屋,盘腿坐在炕上,仔细清点着系统空间里的黄口料。
拢共有四块特级鸡油黄,剩下的基本都是一级和二级料。加起来也有三十多公斤,这些料子按照目前市场价,最多几百块钱。
但是苏阳依自然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能准备好材料为黄口料证名后,这就就能翻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价格一度超过了羊脂玉,当时还有“一黄二白三羊脂”的说法。
但是要想让大家信服新的独立玉种,还是挺难的,毕竟这种廉价的替身料,已经深入人心。忽然插上翅膀变凤凰,困难可想而知。
清点完黄口料,苏老娘在屋外喊了一声,“阳子,吃饭了!”
“来了来了。”
“有馕饼子,还有馍,想吃啥吃啥。”
小方桌上摆着个搪瓷大盆,烂糊的洋柿子炖豆角冒着热气,旁边摞着几张焦黄的馕和几个开花馍。
苏老汉正一瘸一拐地从院门口挪进来,肩上扛着根两米多长的葡萄藤,裤脚上还沾着新鲜泥土。
“从你三婶家挖的,”
老汉喘着粗气把藤子靠墙放稳,“大红葡萄,甜得很!咱院里就两棵胡杨遮阴,热得跟馕坑似的。今年栽上,明年就能爬满架......”
苏阳麻利地拎来搪瓷盆,压水井“吱呀吱呀”响了几声,清冽的井水哗啦啦冲在葡萄根上。
“先吃饭,吃完我栽。”
说着,掰了块馕,蘸着菜汤大口吃起来。
“好嘛!”
苏老汉洗洗手,馕饼子夹馍馍,蘸着菜汤子,吃的津津有味。
“阳子,你跟古丽的事咋说啊,这么长时间了,得把事定下来,回头人家再跑了!”苏老汉吃着饭问道。
“跑?往哪跑?”
苏阳有些哭笑不得。
还是从老家传过来的说法,在老家女的跑了,是男的没本事看不住。
但是这边的人不兴这个,女方要是跑了,是女方没脸皮,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快了快了,等忙完这阵子,就把事定下来。”苏阳吃着饭敷衍道。
“钱能当媳妇暖被窝?你瞅瞅村东头老马家的小子,比你还小两岁,娃娃都会打酱油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过两天我就去说道说道。”
吃过饭,撇了眼葡萄藤。
“葡萄先泡着水吧,等傍黑的时候再种。”
苏阳说完,只好赶紧开溜,带着一块鸡油黄前往北大窑。
现在正是饭点,大家端着碗筷在外面吃饭,扯着闲篇,时不时传来二婶子鹅叫般的笑声。
“咋啦二婶?这是又编排谁家老爷们呢?”苏阳刹住车,单脚支地,“我在河坝子那头就听见你笑了。
“滚,净给你婶儿扒瞎。”
二婶子一抹嘴边的油花:“我啥时候编排过老爷们,那都是老爷们编排我,不信你问问,我刚来乔木村的时候,谁家老爷们没扒拉过咱的窗户。就村头老张家那口子,当年半夜翻我家院墙,裤腰带还让枣树杈子挂住了,光着腚在墙上晃悠了半宿...”
“但是二婶儿,冤枉啊,我二虎可没趴过你家的缝!”二虎立刻打包票说道。
“虎子你装啥正经?你前两年偷看陈菊洗澡,让陈大明举着坎土曼追了二里地...“
二虎顿时涨红了脸:“那...那是我去她家买酒!她家里屋的帘子都没掀!”
众人顿时笑得东倒西歪,几个小媳妇红着脸直啐唾沫。
“对了,小成哥呢?”扯了会闲篇,苏阳开口问道。
“屋里头算账嘞,你去看看吧。”
苏阳端起碗,盛了一碗菜,拿了两个馕饼子来到刘小成的办公室。现在城里的鉴定所也正常运营了,有好些笔头上的事情需要刘小成过目,现在忙的连吃饭功夫都没有了。
“小成哥,给你,先吃饭吧。”
苏阳来到屋里,将碗放在桌子上,随意拿起一本账目翻看。
刘小成抬头看见是苏阳,忙放下笔杆子,咧嘴一笑。
“阳子,我跟你说啊,现在城里的鉴定所效率已经提上来了,现在往保守了算,一天能干三百公斤,多的话,四百公斤也能行。”
苏阳一听,乐的笑了。
“那好啊,主要是现在北大窑有经验,直接传授过去,效率再慢下来就说不过去了嘛。”苏阳话里的意思还是夸刘小成,上回特意去城里给大伙培训,效果显著。
“对了。现在单量怎么样?”
这才是苏阳最关心的,技术可以学,效率可以练,但是前提是得有活干。
“这两天电话就没断过!“他掰着手指头算,“昨天三个喀什的,今天上午两个广东佬,全是看了报纸上的广告找来的。很多还都是内地的客人。他们从和田进货,顺便打上鉴定证书,回头拉到内地,更好卖。”
苏阳会心一笑。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96年的和田玉市场就像刚揭盖的蒸笼,热气腾腾,现在鉴定证书逐渐成为玉器标配,这股风也慢慢吹向了全国。
那些精明的内地商人,已经学会了“和田进货、当场鉴定、内地翻倍卖“的套路。一张盖着红章的鉴定证书,在南方商场里能让玉价直接翻个跟头。
“阳子,还有个不好的消息。”刘小成微微皱眉,拿起筷子边吃边说:“我现在听说,内地有不少地方都有鉴定所了。”
“没鉴定所才叫见鬼呢!“苏阳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他抓起茶缸灌了口凉茶,“要我说这是好事,至少能把那些染色的毛料、玻璃压的假籽料给筛出去,能堵住假货的口子。“
只要行业能健康发展,这个市场只会越来越大。而玉石市场真正的潜力股,恰恰是那些不懂玉石的普通人。
那些挤在商场柜台前的上班族,那些给新娘买玉佩的准新郎,他们分不清且末糖白还是俄料鸭蛋青,但认准了那张带钢印的证书。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蓝海,是比玩玉老饕们庞大百倍的市场。
常有人说,玩玉石的人都是有钱人,本身没价值,是人赋予了他价值。
其实也没错,自古以来都是达官贵族,文人墨客穿金戴玉。逐渐成为一种贵族文化,并点缀着整个华夏历史,锦上添花。
从西周礼制以玉圭分封诸侯,到明清官制用翎管标识品阶,玉石作为载体承载了历史基因。
还是那句话,喜欢才有价值。
尽管有了同行的竞争,但是苏阳并不慌
“让他们争去!“
苏阳把茶缸往桌上一墩
“北大窑鉴定所现在有官方授权背书,从收料到出证只要两天
鉴定快,发证迅速,没有谁能比。
不过苏阳来这里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手上的黄口料。
他将料子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手:“小成哥,你看这是什么?”
刘小成撇了一眼,毫不犹豫说道:“黄玉?”
苏阳摇摇头,神秘兮兮的笑了笑:“现在是黄玉,不过以后就不是了。”
“什么意思?”刘小成嘴巴里塞满馕饼子,抬头问道。
“小成哥,这料子虽然跟黄玉差不多,但却是一种独立玉种,我准备完善下这种料子的属性,然后开个发布会,把新玉种公布出去。”
“啥?你说这是新玉种?”刘小成忽然一怔,都忘记了嚼饭。“那咋可能嘞,这料子我认识,玉器厂门口几块钱一麻袋,不值钱嘛!”
“小成哥你擎好吧!”
苏阳说着,将鸡油黄捧起来来到了工作间,按照后世的科学鉴定手段,需要用到很多的检测工具。
比如偏光显微镜,可以检测矿物晶体结构。还有红外光谱仪检测分子振动图谱,以及X射线对矿物质的成分鉴定。
最后得将出的结果与同类玉石对比,若发现全新玉种,需在《矿物学杂志》发表论文界定特征,并提交国际矿物学协会审核,最终通过后才能确定新的玉种。
而如今鉴定手段比较粗糙,也没有那么复杂的程序,所以就简单了一些。
但也要用到高倍放大镜、强光手电、查尔斯滤色镜、折射仪和荧光灯等工具。
另外还有一些物理测试的土法子,比如刀刮、泡水、火烧等手段。
土法子虽然土,但是现在条件有限,大家都比较认可这个结果。
苏阳在工作间里找了半天,有些工具北大窑也没有。想来想去,还是要到文化局鉴定科做实验比较好,而且当着人家的面,也省的自己解释。
而且文化局要是知道有新玉种发现,也会特别重视。要知道每次和田地区有新玉种的出现,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最近的一次就是94于田料,在问世之后,段时间没实现价格三连跳。
从最初的矿区首轮交易八百每公斤,到95年开春的时候,有位台湾藏家准备包圆矿场,按照实际出货量,出到了两万每公斤的价格。
后面,我只有苏阳知道,在97年的香港拍卖会上,有一块26公斤的94于田料玉雕作品《踏雪寻梅》,居然拍出了360万的高价。
94于田料凭借着优质的玉质,实现了价格三连跳,以至于现在的市场,于田料都是一块难求。
当然,于田料本身产量低,而且玉质好,所以物有所值,受到大家的追捧。
黄口料虽然不及于田料,但也能给自己翻上几十倍身价。
想到这,苏阳慌忙走出北大窑,骑上了摩托车风尘仆仆的朝着城里去了。
算算时间,也有些日子没去找古丽了,不过眼下有正事要办,就直接去了文化局。等办完正事再去店里吧。
苏阳来到鉴定科,大家都在忙活着手里的活,江老难得一见的认真起来,手里盘桓着一块白色玉石。
抬头一看,正巧看到门口急切切走来的苏阳。“龟儿子,你咋个回来了嘛?你不是去尼雅遗址去了撒?”
苏阳白楞一眼。
“江老,你还好意思说这,还不是托你的福,把我卖给了考古队。害我跟两个鬼子差点干仗!”
江老一脸的冤枉,扬手要把手里的石头砸过去:
“哎,我说你这个龟儿子,老子推荐你,那是想让你去镀层金,你生意做大了自然要跟仕途打交道嘛,你个白眼狼,现在倒还怨上我了嘛,老子真想一砖头拍死你个龟儿子!”
苏阳咧嘴一笑,这个道理他是去了以后才想明白的。
不过,江老也没当真,反而凑过来问道:“对了,老子听说你把日本专家收拾的卑服的,还让人家磕头拜师傅,真的假的啊?”
“江老,那还有假?”苏阳得意的笑笑:“不过嘛,老子没收,我只收人不收狗!”
“可惜了!老子是没亲眼看到撒!”
屋里的几个人也是摇摇头,这种名场面听着就解气,可惜没能见识到。
“害!”
“以后机会有的是。”
苏阳凑上去,颇为神秘的说道:“江老,我这次找你是有正事的!”
“你有啥子正事嘛?”
“我...发现了新的玉种!”
众人闻言,立刻把脑袋扭了过来。
江老一脸震惊的看着苏阳:“啥子?你说啥子?你发现了新的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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