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法财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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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吼——!!!”
眼见自己孕育的子嗣被瞬间净化一空,金虺母体发出了震耳欲聋、充满极致痛苦与暴怒的咆哮!它庞大的身躯因愤怒而剧烈颤抖,体表覆盖的暗金鳞片如同波浪般起伏,摩擦出刺耳的金铁交鸣!那深渊巨口中酝酿的、融合了物理毁灭、秽能腐蚀与神魂吸摄的暗金吐息洪流,已然蓄势到了顶点!
“轰——!!!”
粘稠如熔融金汁、内蕴亿万高速旋转的锋利金砂、散发着焚金融铁高温与强腐蚀性毒雾、更带着扭曲灵魂贪婪本能的暗金色毁灭洪流,终于从金虺那裂开的深渊巨口中,如同决堤的天河,轰然喷吐而出!洪流所过之处,空气被彻底撕裂,发出震耳欲聋的音爆!地面被犁开一道深深的、冒着青烟的焦黑沟壑!那股针对神魂的吸摄之力更是暴涨,仿佛要将赵清真的魂魄连同他手中的归尘剑一同扯入那无尽的绞磨深渊!
这是金虺吞噬王府百年积累的不义之财与人心贪欲后,所能发出的最强一击!威势之恐怖,足以瞬间汽化精钢,腐蚀法宝,污染金丹!
冯守拙和张彪被这灭世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死死闭住眼睛,蜷缩在地,等待着毁灭的降临。
面对这毁天灭地、污秽滔天的吐息洪流,赵清真神色依旧古井无波。他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勘破虚妄的了然与对孽物根源的悲悯。他深知,此妖非天地生养,实乃人心贪念为柴、世财金煞为炉,孽合而生。其力虽凶,其根在“欲”,在“贪”!
“至圣云:君子喻于义,人喻于利!老祖云:不贵难得之货,不见可欲,使心不乱!吕祖曰:堆金积玉满山川,神仙冷笑应不采!” 赵清真的声音陡然拔高,清越如九天凤鸣,字字句句,皆引动冥冥大道!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金虺那由贪欲构成的核心之上!
“尔等痴迷世财,聚敛无度,心生妄念,引煞入体,孽生此胎!贪图人爵之虚妄,忘却天爵之根本!以真换假,以善易恶!今日,贫道便以‘法财’之剑,斩尔‘世财’之瘴!断尔贪嗔之根!”
话音未,赵清真体内那颗凝聚了无上道果的金丹,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三色光华!精、气、神三花于顶门虚空隐现,周身道韵流转,仿佛与天地大道合一!他双手握住归尘剑柄,剑身之上流淌的暗金毫光内敛到了极致,所有的雷纹道则尽数融入剑脊,整柄剑仿佛化作了天地间一道最深沉、最本源的“归尘”法则!
龙门秘传——斩孽破障剑诀!融汇法财真意!
“斩!”
一剑挥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的光焰对撞。
归尘剑的剑尖,带着那内敛到极致、仿佛能消融万物的暗金流光,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毁天灭地的暗金吐息洪流的最前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一瞬。
下一刻,令金虺母体惊骇欲绝的景象发生了!
那看似无坚不摧、污秽万法的暗金吐息洪流,在接触到归尘剑剑尖那抹深沉暗金流光的刹那,竟如同遇到了最终的归宿与克星!蕴含其中的狂暴物理能量、腐蚀性秽能、扭曲神魂的吸摄之力,乃至构成其本源的、被污染扭曲的金煞与滔天贪念,都在那“归尘”道则的笼罩下,开始了无声无息的崩解、净化、返本归源!
没有剧烈的能量冲突,只有本质的湮灭与升华!
归尘剑尖的清濛暗金光华所及,粘稠的吐息如同被投入净化熔炉的污雪,迅速变得稀薄、透明!无数被污染的金煞被剥离出来,化为纯净的金色光点消散于空中;那些充满怨毒贪婪的意念碎片,在无声的哀嚎中被彻底净化湮灭;那些高速旋转、足以撕裂钢铁的金砂,失去了妖力驱动,纷纷变得黯淡无光,如同普通的沙砾般坠尘埃!
赵清真这一剑,并非以力破力,而是以自身凝聚的“法财”道果——那超越世俗财富、追求道德性命根本的大道真意,引动归尘剑“返本归源”的无上法则,对金虺这由“世财贪欲”孽生的邪物,进行最本源的否定与净化!是“真”对“假”、“善”对“恶”、“道”对“欲”的终极审判!
剑势去如流星,破开层层净化消散的吐息,势如破竹!金虺母体那庞大的身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与源自本源的恐惧!它发出绝望的嘶吼,疯狂扭动身躯,体表厚重的暗金鳞片层层叠叠亮起,试图阻挡。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归尘剑那凝聚了赵清真全部道行与“法财”真意的剑尖,如同穿越虚空的流光,无视了那些徒有其表的坚固防御,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金虺那裂开的深渊巨口之中,没入了那由无数高速旋转利齿组成的恐怖漩涡核心!
“嗷嗷嗷——!!!”
一声凄厉、痛苦、绝望到无法形容的惨嘶,瞬间达到了顶点,又戛然而止!仿佛万座金山同时崩塌,万件金器同时碎裂!金虺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剑光在它体内轰然爆发!无数由归尘剑道则演化的清光符文,如同最细密的锁链,瞬间蔓延至它由污秽金煞与滔天贪念构成的每一个角!它体表狰狞的暗金鳞片如同风化的岩石,寸寸龟裂、剥!粘稠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沸腾、鼓胀,仿佛有无数纯净的金光要从内部将它撕裂!
无数被它吞噬、尚未完全消化的金银财宝虚影——珍珠、玛瑙、金锭、玉佛、锦缎…如同走马灯般在它濒临崩溃的躯体上疯狂闪现、扭曲、哀鸣!这些虚影,正是它力量的源泉,也是它罪孽的见证!此刻,在归尘剑的无上净化道则下,它们纷纷挣脱束缚,化为一道道纯净的金色流光,消散于天地之间,回归其本来的物质状态。
坑洞周围残存的几只漏网之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发出最后一声微弱的悲鸣,身体无声地崩解,化为飞灰。整个石室中残余的妖气秽气,在煌煌剑光与大道真言的涤荡下,如同火烧棉絮,彻底消融殆尽!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带着淡淡金石气息的清净。
仅仅数息,那庞大狰狞、不可一世的金虺母体,连同它孕育的所有邪秽,彻底化为一大片失去所有光泽、如同普通金属矿砂般的黯淡金粉,如同瀑布般簌簌下,铺满了深坑的底部。坑洞中翻腾的暗金“岩浆”也迅速凝固、冷却,变成了一大滩毫无生机的、灰黑色的金属残渣与砂砾混合物。
石室内,死寂一片。唯有赵清真仗剑而立的身影,青灰道袍在激荡的气流中微微拂动,纤尘不染。归尘剑上的暗金流光缓缓内敛,重新恢复了古朴沉凝的模样,唯有剑格处的北斗七星,似乎流转着一丝满足的微光。他缓缓收剑,青灰色的剑鞘如同张开怀抱,将这道斩妖除魔的利器轻轻纳回。剑身入鞘的轻响,如同为这场贪欲孽物的终结画上了最后的休止符。
冯守拙和张彪瘫在冰冷的地上,如同两滩烂泥,浑身被冷汗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浸透。他们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巨坑和满地的灰败金砂,眼神空洞,充满了无尽的后怕,以及…一种被彻底掏空、幻灭般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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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缓缓定。
炼气化神,返璞归真。万籁归尘,道法自然。
“妖…妖源…灭了?” 冯守拙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巨大的虚脱感。他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石,望着那一片死寂的坑洞和满地的灰白尘埃,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毕生积蓄,化为乌有,那种幻灭感,比死亡更甚。
“根源已断,妖形已灭。” 赵清真目光扫过满室狼藉的财富残骸,最终在失魂魄的冯守拙和依旧单膝跪地、喘息不止的张彪身上,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振聋发聩的力量:
“然,贪念不除,孽根犹在。今日灭一有形之金虺,他日人心贪欲炽盛,金煞汇聚,未必不会再生无形之‘贪虺’,噬心腐骨,犹胜今日有形之祸!”
“贪虺…噬心腐骨…” 冯守拙喃喃重复着,浑身一颤。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间,又看向坑洞中那些曾属于自己的、如今却化作冰冷废铁和尘埃的“财富”,一股巨大的悲凉和前所未有的清明,如同冰冷的泉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的不甘与幻灭。
堆金积玉,终成泡影;富贵荣华,转头成空!
若非自己贪恋权位,利用职权,疯狂聚敛这不义之财,又怎会引来这金虺孽胎?若非贪念蒙心,对王府异状视而不见,又怎会酿成如此大祸?五千两官银化灰,护卫重伤,王府险些倾覆,自己更是差点魂飞魄散,成为那妖物的一部分!
这满室的残骸,哪里是什么财富?分明是埋葬自己的坟墓!是噬魂夺命的毒饵!
巨大的悔恨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冯守拙老泪纵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对着赵清真深深一揖到底,姿态卑微而虔诚:“道长…教训的是!字字珠玑,如雷贯耳!下官…不,冯守拙…知错了!贪念蒙心,利令智昏,几酿成滔天大祸,累及王府,祸延百姓!这些…这些不义之财…” 他指着满室狼藉,声音带着痛彻心扉的觉悟,“皆由贪念孽生而来,是祸乱的根源!留之无益,徒惹灾殃!恳请道长慈悲,指点迷津!该如何处置这些孽障之物?冯守拙…愿倾尽所有,弥补罪愆!”
张彪此刻也挣扎着抬起头。他左臂的暗金色泽虽因妖源断绝而不再蠕动剧痛,但依旧沉重僵硬,如同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他看着坑洞中那厚厚一层由金虺所化的灰白尘埃,想起昨夜那快如鬼魅、噬金断铁的金光,再想想自己这些年克扣军饷、倒卖军械的勾当,一股强烈的后怕与羞愧涌上心头。若非贪图那些银钱,自己怎会被妖毒侵蚀,险些化为金粉?
“道长!” 张彪嘶哑着嗓子,也挣扎着跪直身体,对着赵清真重重叩首,额头撞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的这条烂命是道长救的!从今往后,绝不敢再起半分贪念!这些…这些害人的东西,” 他指着那些残骸,“全凭道长发!的愿效犬马之劳,只求…只求一个赎罪的机会!”
赵清真看着二人眼中那劫后余生、真心悔悟的神色,以及那份急于摆脱“不义之财”枷锁的迫切,微微颔首。人心向善,道心可渡。这金虺之劫,于他们而言,是灾难,亦是点醒迷途的机缘。
“善。” 赵清真声音清朗平和,如同春风化雨,驱散了石室中最后的阴霾,“世财孽生,法财可渡。吕祖有云:堆金积玉满山川,神仙冷笑应不采。然长春祖师亦曾受帝王供养,取世财而广行善举,大兴教门,惠泽苍生。此中真意,在于‘用’字。”
他目光扫过那些黯淡的财宝残骸,声音带着指引:
“王府护卫,奉旨北上,为国戍边。然其家眷安顿、抚恤,朝廷或有疏漏不足。城外流民,嗷嗷待哺,饥寒交迫。府学倾颓,士子无依,圣贤之道蒙尘。此皆积德累功之处,亦是稳固王府根基、消弭民怨之良方。”
“将此间残存金玉,熔铸为银钱;破碎珠玉,择其可用者,变卖为资。取之王府(冯守拙私库,亦是王府贪腐所得),用之黎庶。厚恤北上将士家眷,使其无后顾之忧;广设粥棚,赈济城外饥民,活人无数;修缮府学,购置书卷,供养寒门士子,兴一方文教。”
赵清真看着冯守拙和张彪渐渐亮起的眼神,一字一句,如同大道纶音:
“以不义之世财,行有义之法举。化贪戾为祥和,转孽障为功德。此乃消弭金虺余孽,稳固王府气运,泽被苍生,亦为汝等自身消灾解厄、积攒法财、赎清前愆之无上正道也!汝等,可愿行此功德?”
冯守拙和张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指路的明灯!
散尽这些不祥之财?用于抚恤将士家眷、赈济灾民、兴办文教?
这…这不正是斩断那寡廉鲜耻的贪根、洗刷自身罪孽、求得内心安宁、甚至为这风雨飘摇的王府积攒人望的绝佳途径吗?比起守着这些招灾引祸的废铜烂铁担惊受怕,甚至随时可能被朝廷清算,这简直是柳暗花明!
“愿意!下官愿意!全凭道长安排!定当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冯守拙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深深一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的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彪也斩钉截铁地吼道,眼中充满了重获新生的希望。
赵清真不再多言,走到张彪面前。妖源已灭,其体内残留的妖毒已成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他并指如剑,指尖凝聚一点精纯无比、蕴含生灭造化之力的先天真炁,点在张彪肩头那清光闪烁的“截脉镇邪印”上。
“散!”
真言出口,符印清光大放!无数细密的清光符文如同活了过来,瞬间从肩头蔓延至张彪整条暗金色的左臂!符文所过之处,那暗沉如同金属的色泽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露出下面苍白、有些萎缩但属于正常人类的皮肉纹理!深入骨髓的阴冷和蚀骨剧痛,如同被阳光驱散的寒冰,彻底消失无踪!只余下一道从肩头延伸至手腕的、狰狞扭曲的暗红色疤痕,以及手臂肌肉因长期被妖力侵蚀而带来的虚弱无力感。
缠绕其神魂的最后一丝贪婪恶念与妖毒残余,也被这精纯的净化之力彻底涤荡干净。
“妖毒已清,好生将养。” 赵清真收回手指,声音平和,“心存善念,持正守一,勤加锻炼,假以时日,此臂气血可复,疤痕亦会淡化。若再起贪心,孽根复萌,则此疤如烙,警醒终生。”
张彪感受着左臂久违的轻松和真实的血肉触感,虽然虚弱无力,但那属于自己身体的感觉让他激动得浑身发抖!他试着屈伸了一下手指,虽然僵硬酸痛,却再无那恐怖的“金化”异状!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对赵清真的无尽感激涌上心头,他再次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岩石上,声音哽咽:“谢…谢道长再造之恩!的张彪,对天起誓!从今往后,定当洗心革面,行善积德!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字字铿锵,发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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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西安府城。
暮春的阳光温暖地洒在古老的城垣和熙攘的街道上,前几日那股莫名的阴冷与压抑,仿佛随着一场春雨被悄然洗去。街市依旧喧嚣,贩夫走卒的吆喝,驼铃叮当,但仔细听去,人群中多了一些不同的议论,带着惊讶、欣喜和一丝难以置信。
“听了吗?秦王府真散财了!不是做样子,是真金白银地发!”
“咋没听!俺家隔老王头的二子,前些日子不是被抽去京城参军了嘛?家里就剩个病恹恹的老娘和吃奶的娃儿!昨个儿晌午,王府直接来了俩差爷,客客气气送去了两个大元宝!足有二十两雪花银!老王婆子当时就哭跪下了,救命钱啊!”
“城隍庙口那新搭的粥棚瞧见没?好家伙,那粥熬得,筷子插进去都不倒!稠得能当米饭吃!领粥的队伍排出去二里地!管事的了,米粮都是王府出的!一直放到夏收!”
“还有府学!东城根那破得快塌了的府学,今儿一早就有工匠进去了!拉了好几车新木头、青砖瓦片!是王府出钱,要好好修葺!以后娃娃们读书,再不用怕房顶掉瓦片了!”
“怪了怪了…前些日子还风言风语,王府闹妖精,又是金蛇吃银子,又是火蛇烧绸缎的,弄得人心惶惶。这转眼…咋就变成万家生佛了?”
“嘘…声点!我有个远房表侄在王府马厩当差,他偷偷跟我讲,是王府请来了一位活神仙!那本事,通天彻地!不光除了那祸害人的妖精,还点化了王府里那些…咳,反正就是让大人们都幡然醒悟了!这才有了散财济民的善举!”
“管他神仙不神仙呢!有这实惠在咱老百姓头上,那就是真神仙!这世道,能吃饱穿暖,娃儿有地方念书,比啥都强!秦王爷…哦不,是王爷,积大德了!”
聚仙楼二楼临窗的雅座,赵清真独自一人,面前一杯清茶。粗陶杯里,寻常的陕青茶水在阳光下呈现出温润的琥珀色。他听着楼下传来的、充满希望与朴实效验的议论,目光平静地扫过熙攘的街道。那些因王府护卫被抽调而弥漫的怨气,因“金蛇火蛇”流言而滋生的惶恐,因权贵盘剥而压抑的愤怒…此刻,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正悄然消融在一种久违的、生机勃勃的市井烟火气中。
他端起茶杯,轻呷一口。茶味微涩,舌尖却回旋着一丝清冽的甘甜,如同这劫后余生的古城,苦涩之下,终见生机。
“堆金积玉满山川,神仙冷笑应不采。” 赵清真望向城东北,秦王府那片在春日晴空下依旧巍峨的殿宇群。阳光洒在朱墙金瓦上,少了几分往日的阴沉压抑,倒多了几分洗尽铅华的庄重。他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澄澈笑意,“以不义之世财,种有义之法财。长春祖师当年祷雨济民、扶危救困、大兴教门,其道…一也。尘归尘,金归金,法财渡世,方是正道。”
杯中的茶水,清澈见底,映照着窗外一片湛蓝如洗的天空。
青灰色的身影飘然起身,留下几枚茶钱在桌面。他步履从容地走下楼阁,汇入西安城喧闹而充满生机的市井人潮。背负的青灰色剑鞘古朴依旧,内敛所有锋芒。身影向着北城门的方向,渐行渐远,终南山苍茫的轮廓在远处天际线上若隐若现。
身后这座刚刚经历了一场由贪婪引发、又以法财涤荡的妖劫古城,尘埃定,喧嚣依旧。人心深处,那名为“贪婪”的种子是否就此绝灭?王府的权力倾轧是否真能平息?无人能断。唯余杯中清茶映照的天光,澄澈如镜,映照着这红尘万丈,也映照着那条向道而行的孤独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