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章 兵马深夜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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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渐明,
可京城里的热闹,却从未停过。
张瑾瑜合上手里的折子,眼神里有些奇怪,都这个时辰了,还能怎么闹,兵马司好歹也是个衙门,这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进来说话。”
“是,侯爷。”
房门打开,宁边脸色兴奋,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侯爷,侯爷,刚刚咱们派去的人回来了,说是国子监那群补录生家里人,已经带着奴仆拜帖,上门要人去了,去的人,可不少,把半条街都给堵上了,”
瞧见宁边竟然如此兴奋,张瑾瑜随即有些好笑,
“你不回去洗漱好好休息,这种事你倒是突然感兴趣了,既然能拿拜帖上门,人也应该放了出来,就是不知青莲书院那伙人,是谁接出来的,”
要说青莲书院的人,没有人鼓动,则不会动起手,所以,谁带的头,最为关键,或者说,西王世子的人也在里面。
“呃,侯爷,倒也不是末将感兴趣,如今街上,咱们侯府前面,就有不少马车疾驰而过,其中就有荣国府的车架,说来也怪,那么多人去衙门,谁知兵马司今个倒是硬气,大门不开,人也没放,外面那群人,都开始撞门了,”
宁边说话虽然感到奇怪,但并未添油加醋,国子监的这群学子,还真能闹腾,
张瑾瑜一听,笑了笑,
“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国子监的补录生,都是花银子买进去的,各家各府的庶子,哪个不想去,要说这兵马司,东城这边,同知好像是左安和,有意思,目的是什么呢。”
琢磨片刻,也想不出来,忽然,抬头看到自己官袍挂在凳子上,脑中一片清明,明日大朝会,这算是埋了伏笔,今日事,明日必然会有人在朝会中提起,这样一来,会不会能打断几位藩王的状告,
“明日大朝会,带亲兵百人护送,本侯觉得,那几位藩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江南的事,还不知牵扯到哪些人。”
“是,侯爷,末将明白,侯爷,藩王的府兵还在城外驿站,需不需要让弟兄们把他们灭了,”
宁边见到侯爷担心,心中一狠,不如调兵突袭,把驿站那些残兵败将,一并解决掉,这些藩王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说什么胡话呢,若是这些兵死完了,你猜几位王爷,还敢回去吗,他们还怕皇上动手呢,这些事,咱们可不能伸手,”
“是,侯爷,末将明白,侯爷早些休息,”
宁边抱拳,转身离开,风风火火去了前院,
只留下张瑾瑜孤身坐在书房内,大势将起,以朝廷的财力,京城只能养着京营和禁军,府军那些人,或许会尽量维持,但形成战斗力,想都不想要想了,
再想到京南太平教,视死如归,如今去了岭南,杀而不尽,必会死灰复燃,到那时候,又将是天崩地裂开局,还有边军大部,历经自己关外截胡,东胡人三番两次大举南下,如今实力大损,几位老国公也没有银子恢复实力,边军已经掉队了。
想到这些,张瑾瑜有些沉默,摸了摸手上的折子,念叨乱起江南
京城安湖码头,
早已经闭门谢市,除了卫军一些人,在码头巡逻值守,街上,早已经没百姓身影,
忽然,
码头外面,河水有了动静,隐隐约约有着船灯闪烁,紧接着,先是鬼火一般,湖水里,密密麻麻闪现一片。
最前头楼船之上,
东平郡王穆莳,早已经等候多时,船舱里的楚王周隆,此刻已经穿好衣物,打着哈欠走出船舱,瞧见船头上,已经站满了人,不满的走过去,
“王爷,为何急匆匆赶来京城,你看,大半夜的,路也不好走。”
四周漆黑一片,要不是有快船在四周探路,挂着的油灯把湖面照的通亮,夜里行船,怎敢那么快。
听到殿下抱怨,穆莳笑了笑并未说话,反而是立在一旁的江南大营的焦可,抱拳回道;
“殿下,王爷催促的急,也是为了您着想,苏州距离京城,路途最远,西河郡撤兵之后,北静王回京的速度最快,咱们走的水路,还要绕一圈,若是路上再不着急,回京城,怕是有些慢了。”
焦可一边解释,一边打量众人的面色,也不知叔父如何想的,快马加鞭,让他调兵回阳平,还没聚兵休整,就被急匆匆吩咐,带上剩余江南大营共一万人马,随王爷一同回京城,而且叮嘱,务必要交好楚王,这样看来,叔父是想支持楚王争那个太子之位,
想到此,眼里有些惊讶,
“哦,确实如此,但为何要这么着急呢。”
被船头出来的风,掠过面目,微微有些凉爽,吹散了困意,楚王周隆也察觉有异样,看来,东平王的态度,有了些转变,
“殿下,京城的繁华,天下无可出其右,北静王留下府上大将,打扫战场休整,急匆匆带着平安洲节度使齐云,和长安节度使云光,共四万大军回京,走的还是近路,这样看来,只有一个目的,造势,”
穆莳一回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水溶做出了选择,那他,就不能置身事外,正大光明的支持三皇子,说不得,江南那边,还真有意外收获,想来水溶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最后,就是洛云侯了。
看着王爷满含深意的眼眸,楚王一时间有些沉默,看样子,众人都是有了默契,怪不得王爷,还要把扬州府军和正肃五千府军,还有金陵城五千兵马都带上,这是给自己造势呢。
“王爷,夜里面如何造势,再说,洛云侯绕行京南,想来最晚的就是他吧。”
想来也不着急,就算不是第一回京,但也不是最后,可刚抬头,就看到穆王爷摇了摇头,
“殿下猜错了,昨日,洛云侯已经率先领着骑兵,护送晋王回京城了,并且在南城驿站外,碰到了诸位王爷车架,不知什么原因,双方兵戎相见,几位王爷带来的重甲精锐,短短半个时辰,就被洛云侯麾下精骑,屠杀有半数之多,震惊朝野,此事虽然被皇上压下来,但朝堂之上,必然会起波澜。”
眼神里闪着一丝异样在里面,继续指了指天色,
“子时已过,今日便是大朝会,没有殿下参与,大朝会,岂不是名不副实吗!”
就在二人谈论的时候,
最前头的快船,已经到了码头岸边,不断地打着灯笼,船头的校尉,随即喊道;
“王爷,要靠岸了,”
话音一落,最前头的几艘楼船,慢慢靠近了岸边,放下甲板,随即,大批士卒登岸。
“传令,大军登岸以后,立刻去码头外安营扎寨,先把殿下帐篷扎好,让殿下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回京城,”
“是,王爷。”
身边亲兵即刻去传令,望着密密麻麻士卒登岸,楚王心中,也有了一丝呢喃。
“报,王爷,距离京城东城门处,还有不到二十里,”
“报,王爷,先锋军已经到达京城外十里处,在官道十里亭外,已经开始安营扎寨。”
连续传来汇报声,
让马车内的北静王水溶,精神一振,多日的疲劳近乎是一扫而空,瞧着身边已经熟睡的魏王殿下,叹了口气,
“命大军继续前进,到前军扎营地方休整,”
“是,王爷。”
随着北静王水溶一声令下,大军随即加快脚步,在蜿蜒曲折的官道上,快速前行,大军所过之处,举着火把,宛如黑夜中的地龙一般。
不稍半个时辰,大军到了营地,随即各部营将传令休整,水溶先一步下了马车,招来亲兵,
“去把齐老将军,还有云将军叫来。”
“是,王爷。”
亲兵各自散去,没过多久,同样疲惫的齐云,还有云光,已经从后军赶来,二人到了近前,抱拳道;
“末将齐云,云光,拜见王爷。”
二人行了军礼,虽然面色疲惫,但眼神里,显得极为亢奋,没想到王爷,竟然立下不世之功,白莲教十余年的赫赫威名,败于王爷手中。
“来的正好,二位不必多礼,明日清晨,老将军要整军耀武,替魏王造势。”
话不多言,说到整军造势,水溶就把目光落在云光身上,相比齐老将军,云光有些心思不定。
“是,王爷,末将遵令。”
齐老将军快言快语,眼中略过一丝思索,难不成王爷是支持二皇子的,还是说,王爷和二皇子,达成了协议,这样一来,大皇子和洛云侯,还有东王那边,定然也是支持三皇子的,夺嫡之路,这就要做选择了吗。
云光则是不然,被王爷盯着的,有些心惊胆战,想到王爷和二殿下的亲密,定然是做出了选择,若是他也跟上,以后就是二皇子的人了,但此刻,也容不得他不答应。
“是,王爷,末将遵令,但,王爷,末将也有话要说。”
“哦,云将军请讲。”
水溶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如今京城就在眼前,这一场大胜,解决了不少问题,想来穆莳,也是一般。
“王爷,如此大张旗鼓的回京,会不会被朝廷那些言官参上一本,末将在长安县,可听说了不少传言,那些言官,宛如老狗。”
“哈哈,也只有你云光敢说,换成其他人,谁敢说那些言官的事,”
水溶哈哈一笑,说的也对,朝堂上,越来越多的言官,开始上折子了,几乎涵盖了京城大小事,就连不少文臣,见了他们也退避三舍,不是宛如老狗一样吗,甩了甩衣袖,伸出手,拍了拍云光臂膀,又道;
“明日大朝会,就算有言官上折子,那也是冲着洛云侯和大皇子殿下去的,昨日,洛云侯率精骑护送晋王回京,路遇藩王车队,两军竟然在城南驿站交手,若不是有确切情报,本王还真是不敢相信。”
说到这,水溶嘴角的笑容,怎么也遮掩不住,齐老将军心中一惊,有些不信,藩王入京,能带的兵丁并不多,洛云侯领军入京,若是想给晋王造势,所带兵马必然不会太少,所以,若真是动手,那些藩王怎会是对手,
“王爷,万不能掉以轻心,以洛云侯的军力,对付几位王爷,还不是手到擒来,”
“齐老将军所言不差,但驿站那些各王府的精锐,老将军可能忘了,那几位世子带来的甲士可不少,甚是精锐,洛云侯最后都动用了床弩,可惜,兵马司和指挥使来得太快了,”
这一点尤为可惜,若是再晚一些,郑王他们,还能留下多少精锐,
“这,这么说来,洛云侯胆子也太大了,那回京后,各位王爷,岂能善罢甘休,”
齐老将军也是暗自咋舌,还真敢下了死手,也不知是不是宫里交代的,毕竟按照回京的路程,洛云侯回来的太急了,
“入了京城以后,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是,王爷,末将受教了。”
眼看着营帐已经搭建好,北静王水溶,带着亲兵到了马车前,把魏王殿下唤醒,护送下马车,入了营帐之后,魏王不断地打着哈欠,瞧了一眼营帐,坐在软榻上,问道;
“王爷,可到了地方了。”
“回殿下,已经在京城东城门外了,明日一早开了城门,就回京。”
话音刚落,外面亲兵,则是端了饭食走了进来,不过是一些炖肉,和馕饼,好在还有几碗粥。
“殿下,先吃点东西,一日劳顿,万不可亏了身子。”
“嗯,听王爷的,紧赶慢赶,总算是回来了,对了,郡城那边,还有白莲教那些贼子的银子,还没收缴完呢。”
魏王一脸的心疼,没想到白莲教大营内,竟然有那么多银子,这搜刮能力,世所罕见,
“哈哈,殿下不必忧虑,臣不是命薛狩在郡城整军吗,那些银子,一两都不少,到时候,臣亲自给王爷府上送过去,倒是明日里,殿下应该换一副甲胄穿在身上,大皇子已经入京了,想来,二皇子,就在西城门外等着了。”
一番提醒,让魏王回了神,原本还有些困顿的面容,不见了踪影,
“果真是行军神速,这样看来,咱们怕是来的最晚的,好在城门未开,但不知洛云侯为何来的那么快?”
这一点,倒是让魏王有些不解,从汝南绕道京南,这一大圈,走的再快,也不可能在他们前头,
“殿下,确有蹊跷,洛云侯以骑兵护送大殿下回京,并且在南城驿站,杀了藩王护送的精兵,虽然未能尽全功,但杀的人可不少,臣觉得,不是偶然,现在城里传来消息,各位王爷回了鸿胪寺休息,洛云侯和晋王入了宫,说是被斥责一番,就回了府邸,”
最后一句话,水溶并未多言,欲盖弥彰。
“哎,看来,我那位大哥,也是心思灵巧,洛云侯他都能说得动,一步为先,步步为营。”
说到底,自己还是有些羡慕,洛云侯如此人物,竟然被父皇安排在皇兄身边,怎能不嫉妒,好在北静王手段了得,看来,东平王是支持三弟楚王了,
“殿下不必担心,臣既然做出选择,自然会替殿下考虑万全之策,为今之计,当以白莲教大胜为由,为殿下耀武,这样一来,天下皆知,”
之所以全力以赴,也是冷老所言,既然陛下都已经这般安排,何不就此机会,假戏真做,夺嫡之路虽然凶险,可是如今三位皇子,乃是嫡亲,只要宫里娘娘在,就算最后,不过是做一位闲散王爷,但若是成功了
“好,一切听王爷的,”
黑夜随行,
幕布遮天,原本还有些寂静的夜晚,随着北静王和东平王的大军扎营之后,早有城门守卫兵丁察觉到,西城门和东城门的守军,随即整军戒备,直到皇城司的人回来,进了侧门之后,匆匆往宫里而去,
不少城门兵马司的人,这才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刚刚睡了一会,就被喊起来,京城地界,哪有什么事。”
“谁说不是呢,就算是一些流窜贼寇,也不会往京城这边来啊,”
“你们说,那边扎营的,会是谁呢。”
不止他们,许多兵丁闲得无聊,相互嚼着舌头,刚好被巡逻校尉瞧见,
“说什么呢,一点规矩都没有,这些事是你们能议论的吗,站好了。”
一声大喝。
原本还有些懒散的士卒,尽皆握着兵刃站好,也不知过了多久,临到最后,眼见着城外无事,校尉接到消息后,便解除警戒,着人轮换。
心中也是有些不痛快,昨日的事,他也听说了,但愿明日清晨,此处能相安无事
也不知明日里,同知大人还来不来了,正想着,准备和衣而睡的时候,城楼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屋门推开,就见吴大人已经带兵走了进来,神色匆匆,身后跟着的仆人小厮,竟然还带着被褥,这是何意,
赶紧起身迎了过去,小声问道,
“吴大人,深夜以至,您这是,做什么。”
“能做什么,自然是守着城门了,来人啊,寻一间屋子收拾一下,本官这几日,哪也不去了,”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