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复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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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2章 复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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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宫的明堂内,檀香与寒意交织着漫过金砖铺就的地面。

武曌斜倚在嵌金紫檀榻上,指尖漫不经心的摩挲着羊脂玉如意,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利刃,直直钉在李隆基身上。

“你再一遍?”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威压,殿角铜鹤香炉里升起的烟都仿佛凝滞了。

李隆基攥着衣角的手沁出冷汗,他能感觉到周遭内侍们屏住的呼吸,能看见父亲李旦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颤抖,可孩童的执拗让他梗着脖子重复:“儿臣,这宫墙是我李家盖的,匾额该换回‘大唐’二字。”

话音未,阶下侍立的凤阁侍郎突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陛下息怒!临淄郡王年幼无知,定是顽劣戏言——”

“戏言?”武曌冷笑一声,玉如意在榻扶手上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脆响,“朕的朝堂,何时成了黄口儿戏言的地方?”

她缓缓坐直身子,“去查,看看是谁教他的这些混账话。”

晚上上。

不良人的铁靴踏过洛阳城的青石板路时,总带着令人牙酸的声响。

这支由武曌掌控的特务机构,此刻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狼,悄无声息地围拢了李隆基居住的积翠院。

廊下挂着的风铃被夜风吹得叮当作响,却盖不住窗纸后窦得妃骤然变调的呼吸声。

“三郎,过来。”

窦得妃将儿子拉到紫檀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骤然失了血色的脸。

她慌乱的抚过儿子额前的碎发,金步摇上的珍珠随着颤抖碰撞出细碎的响,“白日里在朝阳,你跟天后了什么?”

李隆基正把玩着母亲妆奁里的一支玉簪,闻言仰起脸:“我宫殿该姓李呀,娘不是……”

“住口!”窦得妃猛地捂住他的嘴。

她望着铜镜里自己身后的穿衣镜——那是武曌特赐的琉璃镜,此刻却像一只窥探的眼。

三天前夜里,她确实在灯下对孩子们过“当年太宗皇帝在此批阅奏折,那时的匾额还是‘贞观’二字”,可谁能想到,三郎会把这话嚼碎了,在武曌面前吐出来?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积翠院的朱门就被粗暴地撞开。穿黑靴的不良人举着火把涌入,火光将廊柱上“积翠流芳”的匾额照得忽明忽暗。

窦得妃将三个孩子紧紧护在身后,看着领头的不良人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那是宫人招供的笔录,墨迹里还沾着未干的血痕。

“窦德妃,有人指证你私议朝政,妄议天命。”

“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没有!”窦得妃的声音在颤抖,却死死攥着孩子们的手,“三郎年幼胡言,岂能当真——”

“是不是胡言,到了丽景门便知。”不良帅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手下上前。

丽景门内的惨叫声能穿透厚厚的宫墙,传到二里地外的洛水边。

武曌派来的酷吏周兴早已在刑房等候,墙上挂满的铁钳、烙铁在油灯下泛着幽光。

当窦得妃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时,她望着窗外那轮被铁窗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月亮,突然想起十四岁嫁入相王府时,李旦曾在花下许诺“一生护你周全”。

“吧,是谁让你教孩子那些话的?”周兴把玩着手中的铜烙铁,烙铁尖的红痕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窦得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没有教唆,是他自己记错了话。”

烙铁“滋啦”一声贴上锁骨时,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听见自己的皮肉在高温下卷曲的声音,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出声。直到第三道烙铁印烙在胸口,她才终于痛呼出声,泪水混着汗水淌过脸颊:“我丈夫是皇嗣,我儿是亲王,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皇嗣?”周兴嗤笑,“陛下了,皇嗣也得守规矩。”

他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窦氏,识相点就把李旦供出来,他让你给孩子灌输复辟思想,你还能留条活路。”

窦得妃猛地抬起头,血污糊住的眼睛里迸出怒火:“你休想!我夫君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五天后,一份画了押的供词被送到武曌面前。供词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墨迹里混着暗红的血点,上面写着“窦氏招认,曾对诸子言‘武氏篡唐,当复李姓’”。

武曌盯着那行字看了半晌,突然将供词扔在案上,玉如意重重砸在描金的镇纸上:“一个妇道人家,倒有几分硬气。”

“陛下,窦氏在狱中大呼‘天后篡位’,要不要……”内侍总管心翼翼地问。

“不必了。”武曌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的洛水,“传朕旨意,窦氏谋逆,即刻处死。”

“让朕的孙儿见她一面吧。”

积翠院的海棠树才抽出新绿,就被突如其来的血腥气染得发暗。

李隆基被两个宫人死死按住,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粗麻绳捆住双手。

窦得妃的发髻散了,原本华美的宫装沾满尘土,可她望着儿子的眼神里,却没有恨,只有碎成片的疼惜。

“三郎,记住娘的话。”她挣脱不良人的手,扑过去抓住儿子的手腕,掌心的血蹭在他的锦缎袖口上,像绽开一朵凄厉的红梅,“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娘!我不让你走!”李隆基的哭声像被掐住的幼兽,他拼命蹬着腿,却怎么也挣不开宫人的钳制。

他看见母亲被拖出月亮门时,还在回头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却被嘈杂的脚步声吞没。

那之后很多年,他总在梦里听见母亲最后那句话,却怎么也记不清具体的字眼,只记得那双手在他腕上留下的温度,烫得像火。

窦得妃的尸体没有被送回李家祖坟,而是被扔进了洛阳北邙山的乱葬岗。

那天夜里,洛阳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李隆基趴在窗台上,看着雨丝把宫墙染成深灰色,突然明白母亲的“活下去”是什么意思。

七岁的孩子第一次知道,有些仇恨不能挂在嘴边,只能埋在骨头里。

半个月后,朝廷的旨意传到积翠院。李旦被削去皇嗣权力,迁居东宫别殿。

李隆基行使临淄郡王之权,三日后离京赴任。

传旨的内侍宣读完圣旨,用眼角的余光瞥着那个站在廊下的孩子——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袍,手里攥着半块母亲没吃完的杏仁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离京那日,这支没有仪仗的队伍缓缓走过。

李隆基坐在一辆青布马车里,车帘被风掀起一角,正好看见宫墙上那方“武周”匾额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他悄悄摸出藏在袖中的半块杏仁酥,那是母亲被抓走前塞给他的,如今已经硬得像石头。

马车碾过洛水桥时,他听见赶车的老仆在低声啜泣。

李隆基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车上,指甲深深抠进木头里。他知道,这一去临淄,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但他更清楚,自己必须回来——不是为了那方匾额,而是为了母亲最后望向他的眼神,为了那些在丽景门里消散的魂魄,为了这宫墙里浸着的,李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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