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江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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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江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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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话音未落,许七安的声音已先传来:“列位,此处恕不待客,还请行个方便!”

“好个睁眼瞎的掌柜!”一声暴喝震得廊下灯笼乱晃,“先前要订你压樊楼的子甲房,你推说早有主家;如今带我们来顶楼,见着这间合意的,又说不卖!当我华山派是好欺负的不成?”

那声音粗犷如钟,满是怒意。

杨炯与谭花对视一眼,皆是神色惊疑。

谭花凑近他耳畔,压低声音道:“华山派乃北方大派,门中高手如云,此番齐聚京城,所为何事?”

杨炯亦是疑惑,弯腰拾起地上的蛮靴,亲手替她穿上,又细细整理好鬓发衣襟,这才牵着她行至门边,屏息静听。

许七安不卑不亢,朗声道:“小店开门做生意,岂会看人下菜?只是楼中自有规矩,这顶楼的屋子……”

“休拿规矩糊弄人!”那人暴喝打断,“二百两银票!老子今日偏要在这‘留下’宴客!”

话音未落,便听得“哗啦”一声,似是伸手推门。

守在门口的两名女子眼神骤冷,身形闪动,如苍鹰搏兔般截住来人手腕,周身杀意凛然。

“好个藏龙卧虎的京城!”那人怒极反笑,“呛啷”一声抽出长剑,“今日倒要瞧瞧,你这酒楼是铜墙铁壁不成!”

“放肆!”许七安跨步挡在门前,寒声道,“阁下若执意胡来,休怪小店无礼!”

话落,他手掌一挥,四周侍应如潮水般涌来,或握棍棒,或持短刀,将众人团团围住。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得一声断喝:“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儒袍老者携着美妇人拾阶而上。

华山众人见状,纷纷拱手行礼:“掌门!”

那老者目光如电,扫过众人,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众人脊背发凉。

良久,他沉声道:“再敢滋事,按门规处置!”

“遵命!”众人齐声应和。

老者转向许七安,语气稍缓:“丑丁号宽敞,便要那间。”

说罢,袍袖一拂,径直往房内走去。

美妇人白了闹事弟子一眼,斥道:“还不跟上!”

众人喏喏连声,匆匆离去。

许七安遣人安顿好华山派众人,方才上前叩门:“少爷,有要事禀报。”

房门缓缓打开,杨炯将他迎入,皱眉问道:“出了何事?”

许七安垂手躬身,沉声道:“少爷,自午时起,各路武林人物接连下榻酒楼。华山、丐帮、五仙教、金乌派等皆是大派中的掌门或长老。方才在楼下,还见着了峨眉派的弟子。看这架势,恐怕还有人要来。”

谭花听了,柳眉紧蹙,疑惑出声:“镇武司竟无半点风声?这些江湖豪客齐聚京城,究竟所谋何事?”

杨炯亦是心头疑惑,李泠虽在家中养伤,但耳目遍布京城,怎会对此毫无察觉?

他越想越觉蹊跷,拉着谭花便往隔壁丑丙号房走去。

二人闪身入内,反手栓好房门。

这间雅室陈设与“留下”房大相径庭,临窗一溜紫檀木嵌云石的桌椅,靠墙立着雕花博古架,架上错落摆着几件古拙瓷瓶,地铺厚绒毯,踏上去寂然无声,端肃且沉稳。

最惹眼的却是正对华山派所在“丑丁号”的那面墙,并非平整粉壁,而是由一块块打磨光滑的深色楠木板拼接而成,木纹天然,隐然成画。

谭花正四下打量,却见杨炯已行至那楠木墙前,蹲下身,手指在靠近墙角一块不起眼的云纹浮雕处轻轻一按,又向左旋了半圈。

只听“喀”的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响动,一块约莫尺许见方的木板竟悄无声息地向上滑开尺许,露出内里一个尺余深的暗格。

谭花凝眸看去,格内赫然安放着两个精巧的黄铜听筒,形似并蒂莲花,各引出一条极细的铜管,深深嵌入墙壁之中。听筒末端,对着两个比针尖略大的细孔,孔内似嵌着打磨得极薄的水晶片,微微反光。

“这……这压樊楼竟有这等机关?”谭花檀口微张,美眸中满是惊异,压低了声音道,“你这楼里竟有这等玄机,这要是让那些御史言官发现,你可就惹大麻烦了!”

杨炯微微一笑,伸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促狭:“你以为我开这压樊楼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掌控情报?眼下且听听华山派的高论要紧。”

说着取下一个听筒递给谭花,自己拿起另一个,熟练地将耳朵贴了上去,又将眼睛凑近那小孔。

谭花见他丝毫不避讳自己,心中感动,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依样而为。

耳朵刚一接触,只觉一股清冽微凉的金属气息拂面,屏息凝神,隔壁丑丁号房内的景象声音,顿时清晰无比地传入耳目之中。

谭花眼眸贴近那细小的琉璃眼,只见那丑丁号房内甚是宽敞,华山派众人围桌而坐。

上首一位老者,青衫磊落,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胸前,正是华山掌门穆素风。

他双目开阖间精光隐现,虽端坐不动,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其身旁的美妇,便是掌门夫人苏砚秋,虽已年逾四旬,依旧风姿绰约,云鬓堆鸦,肌肤莹润,只眼角几道浅细纹路显着岁月痕迹,一身茜色罗裙衬得气质雍容,此刻秀眉微蹙,正扫视着座下弟子,目光含威。

下首左侧第一位是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剑眉入鬓,目若朗星,正是首席大弟子裴承钧。

他坐姿颇为随意,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把玩着桌上的青瓷酒杯,神态洒脱不羁。

紧挨着他坐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鹅黄衫子,生得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眉目间一派天真烂漫,正是掌门独女穆星瑶。

此刻她小嘴微嘟,俏脸上犹带几分方才受挫的委屈。

裴承钧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出头,面容俊秀,气质却略显阴郁沉静,穿着比其余人更考究些的锦缎劲装,乃是小师弟江怀瑾。

穆素风目光如电,缓缓扫过燕清阳等人,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承钧、怀瑾、星瑶,方才楼下之事,为师便不再深究。要切记此次京师之行,非同小可。

天下英雄齐聚,佛道两门、峨眉昆仑、丐帮五毒,乃至朝廷镇武司的耳目,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华山派!一举一动,皆关乎我华山百年清誉。若再有人不知收敛,在外惹是生非,休怪为师不顾师徒情面,定按门规严惩不贷!尔等可记下了?”他最后一句陡然拔高,目光如冷电般射向燕清阳。

燕清阳魁梧的身躯一颤,额角见汗,慌忙起身,垂首抱拳:“弟子知错!一时莽撞,险些铸成大错,请师父责罚!”

穆星瑶却忍不住小声嘟囔:“爹!也不能全怪二师兄嘛!您是没看见,那掌柜和那几个侍女,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外来的江湖门派,觉得我们土气,比不上他们京城里穿绸裹缎的贵人……”

她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和一丝不平。

“住口!”苏砚秋柳眉倒竖,厉声呵斥,“星瑶!你爹爹的话才说完,你就敢顶嘴?什么叫瞧不起?我华山派行事光明磊落,立身处世,靠的是自身修为德行,不是靠别人的眼光抬举!

那房间人家既已言明不对外开放,自有其规矩道理。强闯硬入,与市井无赖何异?你如此任性妄言,才是真正丢了我华山派的脸面!再敢胡言乱语,回山后罚你面壁思过三个月!”

她疾言厉色,全然不复方才雍容之态,显是动了真怒。

穆星瑶被母亲一通训斥,眼圈顿时红了,贝齿咬着下唇,泫然欲泣,却不敢再辩驳。

“师娘息怒。”裴承钧放下酒杯,笑嘻嘻地打圆场,“小师妹年纪小,心直口快,也是心疼同门受了委屈,并非存心顶撞师父师娘。您就看在她一片赤心的份上,饶她这回吧?”

说话间,眼神不经意地瞟向穆星瑶,带着安抚的笑意。

江怀瑾也低声劝道:“是啊师娘,师姐只是一时口快。京城居大不易,规矩繁多,我们初来乍到,确有不惯之处。师姐也是想为二师兄抱不平,并无他意。”

他声音温和,说话间也看向穆星瑶,眼神关切。

穆星瑶接触到江怀瑾的目光,脸上微红,垂下头去,手指绞着衣角。

裴承钧见小师妹看向江怀瑾时那细微的神态变化,嘴角那抹惯常的笑意似乎淡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起身走到江怀瑾身边,状似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师弟说得是。星瑶就是这性子,心是好的。”

又转向穆星瑶,语气轻松,“好了好了,小师妹,别撅着嘴了,京城这么大,好玩的地方多着呢!等此间事了,大师兄带你好好逛逛,包管比那什么‘留下’房有趣百倍!”

穆星瑶这才破涕为笑,白了裴承钧一眼:“大师兄最会哄人!”眼角余光却又偷偷瞥向江怀瑾。

江怀瑾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苏砚秋看着这一幕,鼻中轻轻哼了一声,脸色稍霁,却也没再多说,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穆素风将座下弟子的神情互动尽收眼底,面上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却久久未饮,深邃的目光越过杯沿,投向窗外京城鳞次栉比的屋宇楼阁,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凝重,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他轻轻放下茶杯,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极低沉的叹息,那叹息声若有似无,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忧虑与沉重。

苏砚秋何等机警,霎时便察觉丈夫神色有异。

她款步走到穆素风身侧,轻声问道:“素风,咱们非要掺和到这是非中吗?”

穆素风长叹一声,凝眸远眺,缓缓道:“如今朝廷新设镇武司,起初武林中人都道是虚张声势的摆设,未曾想短短一年不到,北方大半门派竟都被朝廷收编。

眼下北方仅存一道一门三派一帮,如今外战渐息,朝廷新政收效显著,国力日盛。接下来朝廷要么对我们北方这些残存势力动手,要么南下收服南方小门派。

无论作何抉择,都已彰显朝廷整顿武林的决心。”

苏砚秋秀眉微蹙,沉声道:“我知晓你的顾虑。若朝廷对北方门派用兵,咱们要么归附,要么覆灭;若对南方动手,待镇武司收编那些小门小派后,必以雷霆万钧之势铲除天下大派。

可我所虑的是,此番我等齐聚京城参加正一派组织的武林大会,若是触怒朝廷,只怕更会加速其镇压武林的进程。”

穆素风摇头道:“哎,时不我待啊!虽说大华经历国战,但经梁王新政与镇南侯征战,国力蒸蒸日上已成共识。

纵观史书,但凡外部无敌,朝廷必定整肃内部。南方武林显然已窥破此点,这才急着提出召开武林大会,就是怕朝廷将武林逐步蚕食。”

侍立一旁的江怀瑾闻言,接口道:“师父所言极是。在朝廷眼中,向来瞧不上武林中人,‘侠以武乱禁’更是朝野共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尽早联合起来,未雨绸缪!”

穆素风深深看了江怀瑾一眼,赞许道:“你出身富商之家,却能有此见识,实属难得。”

江怀瑾并未显露半分轻佻,反而忧心忡忡:“师父,如今南方武林只来了半数,其余要么保持中立,要么是些小门小派,更有许多早已投靠朝廷。此番武林大会,怕是难有作为。”

穆素风长叹道:“我又何尝不知?可即便如此,该做的还是要做,能凝聚多少力量,便凝聚多少吧。”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默然。

虽说武林中人才辈出,高手如云,但任你武功再高,也难敌千军万马;任你轻功再妙,面对遮天箭雨、雷霆火器,也唯有饮恨收场。

想当初,他们在江湖上各据一方,坐拥田产,称雄称霸,何等逍遥自在,如今却要沦为朝廷鹰犬,任谁也难以甘心。

苏砚秋见丈夫沉吟不语,试探着说道:“素风,不如咱们去见见梁王或是魏王?再不然,去两位公主府中探探口风也是好的。若是贸贸然与各门派结成同盟对抗朝廷,只怕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见穆素风依旧不发一言,苏砚秋轻轻叹了口气,言辞愈发恳切:“正一派先前得罪了梁王,这才如此上蹿下跳地张罗武林大会。我瞧着他们啊,怕是想借此推举自家门人做武林盟主,好将天下武林的权柄都拢在手中。到了那时,咱们岂不是成了正一派的附庸?”

穆素风摆了摆手,沉声道:“此事不急着下定论,且等到了晚间,江湖人齐聚出云观,看各方是何态度再做计较。”

苏砚秋心中了然,知晓丈夫心中一直揣着复兴华山派的念头,此番坚持要来京城,多半是想在武林大会上争一争那盟主之位。

想到此处,她便不再多言,当着弟子的面,有些话终究是不便说透。

于是起身走到门外,招呼伙计上酒菜,众人便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用起餐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江怀瑾端起酒杯,敬了师父师娘一杯,笑道:“师父师娘,此番武林大会,咱们且先静观其变,看那些名门大派如何动作。若他正一真想做那武林盟主,我们华山定然不从!”

穆素风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怀瑾说得是。想我华山派当年也是名门正派,如今虽一时势微,却也不能随波逐流。

这武林盟主之位,咱们犯不着去争那虚名,但若有人想踩着华山派往上爬,我穆素风第一个不答应!”

苏砚秋听了丈夫这话,知道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多劝。

她举起酒杯,笑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今日难得齐聚京城,咱们且痛饮几杯,权当是为华山派壮壮行色!”

众人轰然称善,举杯相饮。

一时觥筹交错,声彻屋内,一驱忧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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