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武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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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武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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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杨炯同谭花混入人群,一寻到金刀门后,尾随而上,低调的进入了三清林。

暮色渐深,最后一抹残阳被三清林浓密的树冠吞没,白日里缭绕的香火气与鼎沸人声,如同退潮般悄然散去。

偌大的三清林,空寂下来,只剩下风过松针的呜咽,以及愈发浓重的、带着泥土与朽木气息。

这份寂静并未持续太久。

林间各处,人影幢幢,瞬间热闹起来。

最先自林深处步出的,是一群黄衣僧人,步履沉稳,落地无声。为首一位老僧,面如古月,长眉低垂,正是少林罗汉堂首座无相禅师。

他手持一根乌沉沉的镔铁禅杖,目光平和却自有威严,身后十八名棍僧,个个神情肃穆,如同十八尊罗汉临凡,透着一股渊渟岳峙的佛门庄严。

紧随其后,一群素衣道姑飘然而至,为首的中年道姑手持拂尘,面容清冷如秋霜,正是峨眉派掌门静玄真人,她身后弟子皆背负长剑,剑穗轻扬,行走间悄无声息,显是轻功极佳,清冷之气与少林僧众的浑厚形成鲜明对比。

一阵爽朗笑声打破沉寂,华山派掌门穆素风,青衫磊落,腰悬长剑,率着数名同样衣冠楚楚、气宇轩昂的弟子昂然而入,步履间自有一股名门正派的潇洒风范。

另一边,崆峒五老并肩行来,这五位老者形貌各异,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眼神锐利如鹰隼,手指关节粗大异常,显然是精修崆峒派独门绝技“崩山拳”与“飞龙手”的高手,周身散发着凌厉迫人的气息。

林间空地上火把次第燃起,噼啪作响,橘红的火光跳跃着,将巨大的树影投在周遭虬结的树干与青苔遍布的岩石上,摇曳如同鬼魅。

火光映照下,一群鹑衣百结的丐帮弟子涌入空地,人数众多,为首几位背负的麻袋数量各异,显是帮中位份不同的长老与舵主,他们虽衣衫褴褛,但眼神精悍,按着手中竹棒、铁杖,顾盼间豪气自生,自成一股粗犷剽悍的气势。

与之形成诡谲对照的,是一群彩衣斑斓的身影悄然占据了一角阴影,正是五毒教众。为首的女子身姿妖娆,面上覆着轻纱,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她身后教众或捧奇形铜鼎,或腰悬皮囊,更有甚者肩头盘着色彩艳丽、吐着信子的毒蛇,空气中隐隐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异香,令人闻之心悸,周遭武林人士无不暗暗戒备,下意识地与之拉开距离。

最后出现的是一群劲装汉子,服饰各异,兵器五花八门,神情间多是桀骜不驯,为首一个虬髯大汉,手提一柄厚背九环刀,正是近来声名鹊起的反叛组织梁义盟盟主庄猛。

他身后众人,有的面带刀疤,有的目光阴鸷,透着一股草莽江湖的狠厉与不羁。

此外,更有许多叫不出名号的小帮小派、江湖散人,或三两成群,或独踞一隅,将这林间空地挤得满满当当,窃窃私语声如同无数细小的溪流,汇聚成一片压抑的嗡嗡背景。

空地中央,数株千年古松虬枝盘绕,围出一片天然的平台,松荫之下,早已设下十数张石桌石凳。

各派掌门、长老,按着江湖地位与多年不成文的规矩,彼此略一颔首或眼神示意,便各自走向属于自己的位置。

少林无相禅师当仁不让,率先在居中一张石凳上安然落座,铁杖轻顿于地,发出沉闷一响。

静玄真人、穆素风、崆峒五老、丐帮长老等依次在侧首落座。五毒教那蒙面女子与梁义盟庄猛则各自选了稍偏的位置坐下,前者姿态慵懒,后者大马金刀。

其余人等,或站或蹲,或倚树抱臂,将中央平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火光跳跃,映照着一张张或凝重、或好奇、或贪婪、或戒备的面孔,方才的嘈杂低语倏然静止,偌大的三清林空地,陷入一片山雨欲来的死寂,只余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夜风穿过古老松林的深沉叹息。

杨炯与谭花隐在人群深处,见到与会人员皆是眸光一冷,杀气不自主的涌了起来。

“这群武林人士真该杀,勾结反贼梁义盟,还敢来京城,真当我们是泥捏的不成?”谭花冷笑一声,右手不自觉的握紧。

杨炯心下一冷,起初还想着这些武林人士不过是因为对未来的恐慌而聚集于此,没想到竟然跟反贼勾结在了一起。

当下杨炯不着痕迹的转身,朝暗处摆了摆手,见那里闪烁了三下微弱的红光后,这才转身回应道:“看来恐惧才是他们唯一听得懂的语言。”

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嘈杂的环境突然一停滞,林间空地上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便被一阵奇异的韵律打破。

那声音并非人声,亦非金铁,而是无数道袍拂过草叶、步履踏碎松针的沙沙声,汇成一股清泉流淌般的音律,由远及近。

众人心头一凛,齐刷刷循声望去。

只见林间小径深处,十数名身着玄青道袍、头戴莲花冠的道士鱼贯而出,步履轻盈,点尘不惊,仿佛足下生云。

当先一人,身姿挺拔如孤峰青松,道袍上以银线绣着朵朵含苞青莲,在跳跃的火光下流转着清冷辉光。她面容清癯,肤色如玉,双眉斜飞入鬓,一双眸子澄澈深邃,如同古井寒潭,不见丝毫波澜。

行走间,衣袂飘然,自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家气韵,正是如今正一青莲派掌教真人屠稔稔。

她身后道士,无论男女,皆神情肃穆,气度凝练,宛如一群自画中走出的仙人,将林间的肃杀与草莽之气涤荡一空,却又带来另一种无形的、令人屏息的威压。

紧随屠稔稔身后半步的,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如重枣的老道,身着绛紫法衣,头戴七星冠,手持一柄古拙的桃木剑,正是此次聚会明面上的发起者,正一宝鼎派掌教太和真人。

他虽无屠稔稔那般绝尘之姿,但步履沉稳,目光开合间精芒隐现,自有宗师气度。

太和真人行至中央古松下,环视全场,目光平和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所及之处,连那梁义盟庄猛这等桀骜之徒,亦稍稍收敛了几分狂态。

他清了清嗓音,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如同松涛低吟:“诸位同道,远道而来,齐聚这三清福地,贫道太和有礼了。”

太和真人微微稽首,礼数周全。

随后起身,继续道:“值此风云变幻之际,蒙诸位不弃,共商武林大计,实乃苍生之幸。”

客套过后,太和真人话锋一转,平和的声音里陡然掺入一丝沉重:“然,今日之会,非为清谈风月,实乃忧患所迫!

诸位皆知,朝廷新立镇武司,虎视眈眈,其意昭然若揭。

短短年余,北方武林,已遭雷霆扫荡,昔日群雄并立之局,如今仅余一道一门三派一帮!”

他目光扫过少林、峨眉、华山、崆峒、丐帮诸人,语带警示:“朝廷外患渐平,其锋刃所指,下一个,会是谁?是我中原武林?还是江南豪杰?抑或是西南苗疆?”

太和真人顿了顿,让这沉重的现实在众人心头碾过,才继续道:“更堪忧者,我武林同道,至今仍是一盘散沙!半数门派心存侥幸,持观望之态,以为朝廷屠刀落不到自己头上。殊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时光,从不等人!待那镇武司兵锋所向,铁蹄踏至山门,再思反抗,悔之晚矣!”

太和真人的声音并不激昂,却字字如锤,敲在在场大多数人心上,林间气氛瞬间绷紧,火把噼啪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话音甫落,少林罗汉堂首座无相禅师低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这位长眉低垂的老僧,心中念头却是电转。

太和真人之言,正中他下怀。

清凉寺方丈空性暴毙,消息封锁未久,此乃天赐良机!清凉寺素来与少林争夺北方佛门领袖之位,屡有龃龉,如今群龙无首,正是少林彻底统合北方佛门势力,将清凉寺纳入麾下的大好时机!

唯有整合佛门之力,才有足够底蕴,去与那依附朝廷、占据长安青龙寺、窃据北方佛门魁首之位的法相宗抗衡,夺回正统!

这般想着,他抬起古月般的面容,目光沉静如水,缓缓道:“太和道兄所言,字字珠玑,发人深省。朝廷设立镇武司,其心叵测,视我武林为心腹之患。我佛慈悲,亦护金刚之怒。值此危难之际,武林同道若再各自为政,无异于坐以待毙。

结盟自保,互通声气,势在必行!

老衲以为,正一道友此番召集,实乃未雨绸缪之举,少林,愿附骥尾。”

他语意明确,表态支持结盟,却将“自保”二字说得极重,禅杖轻轻一顿地面,发出沉闷回响,仿佛为这立场定下基调。

无相禅师话音一落,华山掌门穆素风便朗声一笑,青衫微动,显得潇洒不群:“禅师此言,深得我心!朝廷鹰犬,咄咄逼人,视我江湖豪杰如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先慷慨激昂一番,旋即话锋却如柳絮般飘忽起来:“然则,结盟之事,牵连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结?结盟之后,号令如何统一?资源如何调配?若遇朝廷大军压境,又当如何应对?此间种种,皆需细细斟酌,谋定而后动,方为上策。切不可因一时义愤,仓促行事,反为不美。”

穆素风捋了捋颌下短须,目光状似无意地飘向峨眉派方向,笑容温煦:“不知静玄真人,对此有何高见?”

这穆素风一番话,看似赞同结盟,实则句句推诿,将难题抛给别人,更将自己华山派置于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稳妥”位置,其伪君子作态,表露无遗。

峨眉掌门静玄真人面容清冷依旧,手中拂尘丝纹不动。

她心中雪亮:太和真人得罪了梁王,最近更是传出风声,好像是同魏王纠缠在了一起。这所谓的武林结盟,对抗朝廷镇武司是假,恐怕真正意图是借武林之力,为魏王壮势夺嫡。她峨眉派根基在蜀中,岂能轻易卷入这等旋涡,成为他人手中之刀?

“穆掌门所虑,不无道理。”静玄真人声音清越,如冰珠落玉盘,“结盟非同儿戏。贫道以为,当务之急,并非仓促竖起反旗,引朝廷雷霆之怒。而是应先设法探明朝廷对我武林之真实意图,镇武司权柄界限何在?其清剿目标是否真如传言般不分良莠?若朝廷意在整肃不法,约束宵小,我名门正派自当约束门下,奉公守法,何惧之有?若其意在灭绝我武林道统……”

她目光陡然锐利如剑,沉声回应,“那时再行联手,共抗强权,亦为时未晚!此刻贸然聚众,徒授人以柄,恐非明智之举。”

静玄真人言下之意,反对立刻与朝廷对抗,主张先观望,实则是不愿介入那残酷的朝廷争斗。

“哈哈哈!静玄真人高论,老夫听了只觉齿冷!”一声粗豪的嗤笑猛然响起,如同破锣,震得人耳膜嗡嗡。

丐帮长老马啸风越众而出,鹑衣百结,背负七个麻袋,脸上沟壑纵横,尽是风霜之色,一双虎目精光四射,满是讥诮。

“探明意图?等朝廷的刀架在你峨眉派女娃娃们的脖子上,再探明也不迟!师太久居仙山,怕是真不知人间烟火,更不知朝廷铁骑的厉害了!”

他环视一周,目光扫过少林、华山、崆峒诸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你们这些在山里称王称霸惯了的愚人,真以为靠着几手花拳绣腿,就能跟朝廷的千军万马、火器大炮掰手腕了?

笑话!老夫行遍天下,亲眼所见!

镇南侯杨炯,率领那麟嘉卫,一年之间,连灭北方四国都城!什么狗屁国王、皇帝,在轰天雷和那碗口粗的大炮面前,连渣都不剩!山崩地裂,城摧墙毁,血肉横飞!那等景象,你们谁见过?”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惊悸与愤怒:“还敢妄言对抗?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想拉着整个武林给你们陪葬!不知死活!”

马啸风这番血淋淋的描述,如同冷水泼入滚油,瞬间引爆了场中情绪。

“哼!马老叫花,休要在此危言耸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崆峒五老中,一个身材瘦高、形如枯竹的老者阴恻恻地开口,正是五老之一的玄霄子。

他手指关节异常粗大,泛着暗青色,此刻正用枯爪般的手指点着马啸风:“你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弟子遍布九州,原来骨头早已被朝廷吓软了!那杨炯小儿,不过仗着火器犀利,若论真刀真枪,江湖搏杀,我崆峒崩山拳、飞龙手之下,管教他来得去不得!你怕死,就滚回你的破庙要饭去,少在这里扰乱人心!”

“放屁!”马啸风勃然大怒,手中竹棒重重一顿,气力激荡,脚下地面寸寸龟裂,“玄霄老鬼!你崆峒派躲在陇西那穷山沟里,坐井观天,知道个屁!有种你去试试那大炮的滋味?老夫看你连炮口都没摸到,就被炸成一滩烂肉了!”

“老叫花找死!”玄霄子何曾受过如此辱骂,枯瘦的脸皮涨得通红,周身气势陡涨,凌厉如刀,作势欲扑。

“好了好了!二位前辈息怒!息怒啊!”梁义盟盟主庄猛适时地站出来打圆场,虬髯戟张,声音洪亮,一副豪爽模样。

“今日大家齐聚一堂,是为了商议对策,共渡难关,可不是来打架斗气的。朝廷固然势大,但我武林豪杰,也非任人宰割的牛羊!咱们得商量个稳妥法子出来才是正理!”

“咯咯咯……”一串慵懒娇媚的笑声,如同银铃摇曳,却又带着一丝令人脊背发凉的甜腻,从五毒教所在的阴影角落里飘出。

那蒙着轻纱的女子,眼波流转,扫过剑拔弩张的马啸风和玄霄子,又掠过庄猛,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诱惑与挑拨:“庄盟主这话在理。不过嘛……依奴家看,这江湖事,说到底,终究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光动嘴皮子,争到天亮也是白搭。既然谁都不服谁,那不如……就按老规矩来?”

她肩头那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嘶嘶地吐着信子,三角蛇头昂起,阴冷地盯着场中,“手底下见个真章,赢了的说话,输了的闭嘴。多痛快呀?”

这妖女一言,如同火星溅入干柴堆。

“妖女放肆!”

“打就打!怕你不成?”

“崆峒派领教丐帮绝学!”

“来啊!老叫花怕你?”

“比武夺帅!正该如此!”

“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

原本就压抑的场面彻底失控。

各派弟子鼓噪起来,有支持比武的,有怒斥五毒教妖言惑众的,有本就互相看不顺眼借机挑衅的,更有许多唯恐天下不乱的江湖散人跟着起哄。

谩骂声、叫嚣声、兵器碰撞声混杂一片,偌大的林间空地瞬间鼎沸如粥,杀气弥漫,眼看一场大混战就要爆发!

“肃——静——!”

一声蕴含沛然气力的清叱,如同九天鹤唳,又似古钟轰鸣,陡然压下所有嘈杂。

太和真人须发微张,绛紫道袍无风自动,一股磅礴浩然的威压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离得近的几个鼓噪汉子被这股无形气浪一冲,竟踉跄后退数步,气血翻涌,骇然失色。

场中瞬间为之一静,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粗重的喘息。

太和真人面沉如水,目光如电,扫过那些面红耳赤的各派首脑,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贫道召集此会,并非要鼓动诸位举旗造反,与朝廷大军玉石俱焚!更非看诸位在此如市井泼妇般争吵厮斗!”

他语气稍缓,却依旧沉重:“贫道之意,乃是为我武林同道谋一条生路!朝廷镇武司虎视眈眈,大势如潮,非一人一派可挡。我等需未雨绸缪,统合意志,结为一体,方能在这惊涛骇浪中寻得一线生机!

今日之议,首在商议出一个章程,日后如何统一进退,如何互通有无,如何约束门下,避免授人以柄。此刻当凝聚力量,保全我武林道统薪火不灭!此乃防患未然,非是引火烧身!”

他目光炯炯,再次环视全场,语重心长:“一盘散沙,只会被各个击破!唯有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方能在这乱局中求得一线生机!诸位皆是江湖砥柱,当以大局为重,切莫因一时意气,自毁长城!”

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点明“自保”而非“造反”的核心,又强调了团结的必要性,顿时让许多被马啸风之言吓住、或因争吵而热血上头的头脑冷静了几分。

太和真人见众人情绪稍定,话锋顺势一转,图穷匕见:“然,群龙不可无首,蛇无头不行。若欲统合意志,号令一致,首要之事,便是需推举出一位德才兼备、武功盖世、能服众望的武林盟主!由盟主主持大局,统筹各方,方能号令如一,共御外侮!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武林盟主”四字一出,如同在滚油中又投入一块寒冰。

刹那间,林间空地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远比之前更甚。

火把的光芒跳跃不定,映照着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孔。惊愕、恍然、沉思、警惕、灼热、贪婪、不屑、冷笑不一而足。

少林无相禅师低垂的眼皮下精光一闪,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镔铁禅杖冰凉的纹路;华山穆素风脸上温煦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峨眉静玄真人眉头微蹙,清冷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戒备;丐帮马啸风撇了撇嘴,抱着竹棒,一脸不以为然;崆峒玄霄子与其他四老交换着凌厉的眼神;梁义盟庄猛虬髯抖动,粗豪的脸上也显出凝重;五毒教那蒙面女子,轻纱后的唇角似乎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就在这心思各异、暗流汹涌的死寂之中,一个清冷如冰玉的骄矜的女声,打破了沉默:“太和师兄此言,总算说到了点子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位一直静立太和真人身侧,宛如青莲独立、不染尘埃的正一青莲派掌教屠稔稔,莲步轻移,越众而出,走到了空地最中央。

白玉拂尘斜搭臂弯,玄青道袍上的银线青莲在火光下流淌着冷冽的光华。

她目光清泠,带着一种俯瞰尘寰般的淡漠,缓缓扫过少林、峨眉、华山、崆峒、丐帮、五毒、梁义盟等诸方魁首,朱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却如冰锥般锐利:

“什么朝廷鹰犬,什么轰天大炮,什么天下苍生武林道统。说来说去,不过是些怯懦者粉饰畏缩的借口,野心家遮掩私欲的帷幕。聒噪半日,徒惹人厌。”

她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泉迸溅:“既是武林中人,行的便是刀头舔血、快意恩仇的勾当!何须学那庙堂之上,引经据典,虚与委蛇?既觉统合武林必要,又觉盟主之位当立,那还废什么唇舌?”

屠稔稔手腕一抖,白玉拂尘三千银丝无风自动,根根直立,发出细微而凌厉的嗡鸣,直指场中群雄,清冷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与傲然:“手底下见真章!胜者为尊,败者俯首!这武林盟主之位,谁有本事,谁有胆量,便上台来夺!”

一个“夺”字,如同惊雷炸响,彻底点燃了这堆积满干柴烈火的夜空。

林间死寂被瞬间撕碎,无数道或炽热、或愤怒、或贪婪、或兴奋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箭矢,齐刷刷聚焦在中央那株虬枝盘绕的千年古松之下,聚焦在那道青莲独立、锋芒毕露的绝色身影之上。

隐在人群深处的杨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拉着谭花,寻了一处绝佳位置,看起了好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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